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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在幾個星期的晴天和一陣炎熱後, 今天終於下了一場暢雨. 我坐在電腦敲打鍵盤, 忽然就聽得外麵一陣沙沙的輕響, 跑去一看, 雨正刷刷地下得歡呢. 有一點風, 所以窗上盡是細細的涓流, 很歡暢的樣子, 像我的心.
我很喜歡雨在玻璃上的感覺. 有一次我送一個好朋友去北溫的診所複診, 在外麵的車裏等. 我把座位放低, 開了天窗, 聽音樂看雲. 也看周圍走過的打扮得鮮豔精致的老人. 下午的時光, 也隻有他們這麽悠閑. 老人有的牽著狗, 有的拿著購物袋, 化著一絲不苟的妝, 穿著大紅大花的衣服, 襯著雪白的頭發, 很奢侈的這一趟行走大約是他們一天中的大事了吧. 漸漸地雲就變得深灰厚重, 一瞬間, 大大的雨滴重重地落在玻璃上, 節奏愈來愈快, 很有意思. 這樣的雨天, 聽著鋼琴曲, 閑散地看雨滴打在窗上, 那一份愜意是不常得的.
溫哥華的雨當然是有名的. 通常從四五月到九月都是晴朗天氣居多, 豔陽高照, 氣溫又不高, 是天堂裏一樣的時光. 十月如果運氣好, 還是有很多晴天. 到了十一月就變作最典型的多雨, 氣溫也低一些, 滿地都是落葉, 秋意濃重. 這樣一直要延續到次年三月. 忽晴忽雨, 一把雨傘是溫哥華人此間必備的.
我曾經非常懼怕這連綿不斷要下半年的雨, 長久的雨天讓我沒來由地鬱悶, 低沉, 情緒飄忽不定. 我也曾抱怨這沒完沒了的滴滴嗒嗒. 直到一天我的一個朋友對我說: 你不是喜歡這裏的森林嗎? 如果沒有這樣的雨季, 也就沒有了孕育這雨林的條件. THEY WILL BE GONE. 從此我不再抱怨這雨, 我實在是愛那在森林裏漫步的快活和寧靜, 滿眼的綠意和清新, 因而也就包容了這細雨的過於纏綿.
可是我也沒想到, 潛移默化, 我竟慢慢地不再討厭這長久流連的雨季. 像很多在這裏出生的人一樣, 它不再妨礙我. 我甚至不常帶雨傘. 反正雨很少下很長時間, 中間必有間隔. 再說零星小雨時我也從不耐煩撐傘, 常常是拎著傘淋雨行走.
幸運的是這裏的雨季, 天氣不像我的故鄉那樣悶, 而是很清新爽朗, 雨季時雲朵更姿態多變, 也是我喜歡的. 晚上的時候, 沒有芭蕉可以被雨擊打, 我就聽雨打窗欞, 也是別有滋味. 尤其喜歡燈光下被雨洗刷的窗子, 有一種特別的溫馨. 雨珠兒晶晶發亮, 一如我在困境裏不滅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