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2月31日，北京複興門的百盛商場將正式閉店。這是馬來西亞百盛在中國的首店，於1994年入駐，享年31歲。
我第一次見到這家商場，是在張揚導演的電影《愛情麻辣燙》裏。
電影由幾個獨立的愛情故事組成，其中由高圓圓參演的中學愛情故事中，有片段就是在百盛的遊戲機廳和美食廣場裏拍攝的。
2001年，在澳大利亞讀中學的我，因人文環境差異覺得電影情節費解。
高圓圓飾演的是一位中學生。一位男同學錄了一盤含蓄表達喜歡的磁帶，送給了她。磁帶被女生家長發現。往後的情節，我就理解不了了。
1. 女生家長將磁帶交給了學校老師。
2. 老師將男生家長叫到了學校。
3. 男生被老師處分了，被家長批評了。
4. 男生生女生的氣。女生哭著怪男生生她的氣。
上述4個點在澳洲筆直的豔陽下，盡顯彎繞而燒腦。
回國後，我學到了一個生詞叫“早戀”。
再過去很多年後，我才理解逐漸故事中的情節。
剛工作那會，去逛過複興門百盛。裏麵有家叫“Tommy Hilfiger”的服裝店，有位男生正在試襯衣。男生不小心用漂白劑把自己的襯衣漂花了，女生轉頭就給他在店裏買了件新的，怕大小不合適，讓他來試。
又過了兩年，我坐拚車路過百盛。我在前座，後排是一對捧花的情侶，開心得直截了當、一目了然。他們剛求婚成功，正與男方的媽媽通著電話。
男方媽媽激動地告訴女孩，那一天的求婚兒子期盼了很久，等待了多日，緊張得睡不著覺。
兩三年前，百盛商場改造過一次，麵積減了半。
兩三個月前，聽聞百盛年底關店。
我上班的地點離百盛不遠。在11月20日的中午，我騎車去看了一看。
商場內早已沒有了光輝，山寨品牌在殘存的空間守著最後的日子。下樓的扶梯故障，應該不會再修了。當年的Tommy Hilfiger不知早在哪年已經關了店。
那天的百盛裏，有一麵照片牆，用以感謝客戶31年來的支持。群眾可將舊時在百盛拍的照片粘貼在牆上。
滿牆的照片，承載了不同年代的風尚和色彩。在其中不起眼的一張照片裏，我看到了Tommy Hilfiger。
2025年11月3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