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6.8 殃;6.9 活見鬼;6.10 不是有關係也不是沒有關係
以前,我就看到我們工地北麵的一條街總是很熱鬧,三更半夜還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我就去那裏吃飯,順便看熱鬧。可是,我到那裏之後,就不熱鬧了。
這天中午,風很大,我到那裏後,這條街就沒什麽人了。我失望地坐在了一家理發店前的台階上,無所事事。
忽然,坐在店前的中年婦女喊我過去,問我:“你幹什麽來了?”
我回答說:“吃完中午飯,沒事兒做,遛噠遛噠。”
她生氣地說:“你當我是白癡呐!遛噠遛噠還用帶二十來人!”
我聽不懂,問:“人在哪呢?我怎麽看不著!” 這時,整條街總共才有四、五個人。
她說:“別裝了!別看你的大姐我年輕,我在這條街上混了二十來年了,天天坐在這兒看。我這雙眼睛,什麽人,從哪兒來的,要幹什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都把便衣警察招來了。你整事兒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我們是什麽人!”
我什麽也聽不懂,問:“你是什麽人?一個剪頭發的。人都不來了,不是警察在搞嚴打嗎!與我有啥關係?”
她說:“什麽搞嚴打,有嚴打我還能不知道。從你來這條街上晃悠,這條街上的人就越來越少。到現在,你看,都沒人了!你還不走?你就直說吧!你幹啥來了?有啥目的?”
我如實回答:“我看這兒熱鬧,來這兒吃飯,順便看看漂亮姑娘,不是白看麽!違法啦?”
中年婦女說:“那你光看,不違法!你是從哪來的?”
我指著身後的工地說:“我從那兒來的!”
中年婦女看了看我指的地方,臉色立刻變了,結結巴巴地說:“你是人是鬼?從那兒來的!?”
我立刻生氣的不得了,向前走了兩步,說:“你是怎麽說話呢!”
她站起來了,轉身走到了門口,用手指著工地,說:“你從那兒來的!你是怎麽從那兒來的?”
我回頭看了看,意識到我指的地方是我們工地的地基坑,說:“那不是建築工地嗎!”
她想了想,放鬆了下來:“你嚇我一跳,我還想呢:那地方兩年前就沒人住了;上個月還挖了這麽大一個坑,怎麽就把你給挖出來了呢!?”
我被逗笑了,說:“你別看我笑了,你說的話可是不受聽!”
她笑了笑,走回來,又橫起來了:“我也是順嘴就說出來了。那你遛噠遛噠,還帶這麽多人幹啥?”
我覺得奇怪,問:“剛才你就說,我帶來了二十多人,我怎麽一個都看不著?”
她回答:“這還沒打起來呢!一動手,一個個的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
我問:“那你看我是什麽人?我要幹什麽?”
她回答:“我沒看出來!這我才問你呢!”
我們吵了一會兒,我什麽都聽不懂,覺著沒意思,就生氣地離開了。
6.8-2
我自己坐在地基坑邊上,呆了一會兒,想:還是幹點正事吧!我開始沿著地基坑邊上找裂縫兒,看看有沒有地方存在塌方的危險。
當我走到工地的東南角,聽見圍牆外有人在廣告牌子旁邊說話:“你看!就是這個大樓。我們老大剛畢業,就全負責。你說那門子硬不硬!?”
我走到附近的院門看是什麽人在說話。那是兩個小孩兒。一個小孩兒又說:“那天,我們看我們老大幹活。那人家算計的,他們那麽多人誰也沒聽明白,不怎麽的!?如果把那輛車砸了,他的事兒就辦成了(參見6.7節)!?”
另一個小孩兒問:“你們老大說得對嗎?”
那個小孩兒回答:“他們都相信,事兒是肯定是那麽回事兒,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還不行,剛畢業,沒經驗。他們說,再培養兩年,多說三四年,那我們老大就誰也比不了了!到那時候,我就求他,在這工地裏給我安排個活兒。我就不在這小市場上混了!在這小市場上幹活兒,讓人瞧不起!”
另一個小孩兒問:“你跟你們老大說過話兒嗎?”
那個小孩兒回答:“沒有!他的辦公室就在那兒!那幾個大頭兒常去和他嘮嗑,去培養他。他的眼睛可特別了,看誰誰受不了!”
我看著那倆孩子走遠了,也沒心思找裂縫了,開始往辦公室走;邊走邊落淚。我對自己說:我應該和這倆孩子談談,教導教導他們!不行!那樣的話,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又不能收養他們;現在,我自己還靠父母的接濟呢!
6.8-3
這天晚上,我就回到了東北大學找老同學。第二天晚上,我搬家到了東北大學第四宿舍,住進了老同學張利民的房間。
測量局給出紅線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被從遂川工地招喚到了公司。同事們都在,說是測量局的老曹回家後,一連三、四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不能上班工作了。他還說了許多話,人們都聽不懂。
測量局的局長打電話到和平房產局詢問:“那天在遂川工地發生了什麽事?他看見什麽了?(注,參見6.7節)被嚇成那樣!” 兩天內,和平房產局收到了二十多個電話,市長辦公室也打來電話,詢問工地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局裏決定調查,明天局長帶著調查資料去向市長匯報。
6.9-2
這時我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事件的嚴重性(注,實際上,那時我就根本不懂),就如實說了。在我們的辦公室裏,工會主席問我們的工程科科長付國青:“盧岩自己都說了,但他怎麽就不明白呢!?”
付科長回答:“咱局四千人,明白這事兒的可能隻有幾個!社會上的人,懂的就更少了。不過,盧岩是真不懂。多次,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都是似懂非懂的;過一兩個星期,他就明白了,還懂得特別清楚。他剛來的時候,說話掩我,我觀察了他這半年了,發現他懂得比別人慢兩個星期。”
工會主席說:“我聽說過,有這種人。他自己不認為是老大,那就不是唄!那你看咱這事該咋辦?”
同事高德新說:“咱這是要出大事了,但大事還沒出來呢!”
6.9-3
同事電器技術員翹翹對我說:“你應該生氣!我就不信黑社會老大還能看出來,這是測量局的老曹在整你呢!”
我回答:“我和他一個測量局的,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係,他整我幹什麽!就是事趕事,偶然發生了,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翹翹說:“這是在調查你。人人都知道,“無風不起浪”。就這一個調查,兩三年之內,你找不著女朋友了。誰給人介紹對象都先問問在公司裏幹得怎麽樣。不論今天調查的結果怎麽樣,在外人看來,你和黑社會有關係。這會影響你十年。”
我迷惑地叨咕:“有那麽嚴重!”
翹翹說:“這就是事實!我以前說給你介紹那個女孩兒的事,過幾年再說吧!”
我頓時生氣了,著急地說:“咋還過幾年呢!你就直接說不給我介紹了!”
翹翹說:“你跟我生什麽氣!前些日子,我聽人們說你是黑社會老大,她媽問我什麽時候安排你倆見麵,我回答,盧岩現在很忙,等幾天吧!”
我說:“我不忙!”
翹翹說:“我知道你不忙,但今天調查你這事。如果我告訴他們,那肯定不行,但我又不能對他們隱瞞這麽大的事。”
電器技術員老呂說:“我第一次看見盧岩就認為他是黑社會的,但是我從沒跟人說。你要介紹誰給盧岩?”
翹翹鄙夷地對他大叫:“你看誰都是黑社會的,因為你窩囊!XXX家的YYY。”
付科長大聲說道:“你們倆要嘮嗑,回家嘮去!這兒在開會呢!”
6.9-4
工會主席打斷了付科長,說:“等等!我們搞調查的有義務減少給調查對象造成的損失。翹翹,你說的那個女孩兒是怎麽回事?你一說,盧岩就被氣得變了臉色。還有,你怎麽看人們說盧岩是黑社會的?”
老呂在一邊叨咕:“淨瞎操心,XXX家的YYY怎麽能看上盧岩!我怎麽看,盧岩都是黑社會的。”
翹翹說:“前幾個月,我上夜大考高等數學,盧岩給我押題,全壓對了。這說明他明白高等數學,在學校是個好學生。另外,他要考研究生。如果他是黑社會老大,他還能考研究生嗎!你不能因為誰跟那幫流浪漢有點來往,就說人家是黑社會的!”
老呂說:“高數考試押題,全押對了?數學老師也押不那麽準啊!”
工會主席對付科長說:“你們工程科的人有學問,我就愛聽你們工程科的人說話!翹翹,你繼續說那個女孩兒。”
翹翹說:“那是你那麽認為的!事後,我就想給盧岩介紹對象,就把這事跟那個小姑娘的爸媽說了。那小姑娘今年19歲,人長得很漂亮,在沈陽大學讀大一。家裏人都是老幹部,都會看人。我說,那個盧岩拿我的數學書一翻,就說,你這本數學書是這麽編的,就給我指出來了。這四個地方是難點,你學會了,能多得15分,就不要學了。這四處是基本麵,必須學會,占70分,因為你們夜大學生的素質參差不齊,所以這部分的比重大,讓學懂這些內容的人都能通過。剩下的那15分是簡單的概念。這三種考題的比重可能變動5、6分,不會太多。”
翹翹說:“人家的幾個老幹部一分析,押題,對於明白人來說,可不就是這麽回事。他們就跟我打聽盧岩的情況,我說了幾件事,當然我是挑好事說。人家全家人討論,分析的可不一樣,認為盧岩看問題有門道,興趣麵寬而且思想活躍。他們還跟我談論了盧岩的許多別的特質,我都聽不懂。他們說我和他們閨女從小一起長大,性格也合得來,我看好的,他們閨女會喜歡的可能性大。他們說,找對象結婚最怕單調的人;盧岩是個多重性格的人,內心世界豐富,不單調。那小姑娘她媽就惦記上了,幾次問我什麽時候介紹盧岩跟她閨女認識。這回讓你們一調查,我的努力全白費了。”
6.9-5
我氣憤得臉上發燙,叨咕:“這我要是不把老曹家的玻璃砸了,整個房產局也沒人瞧得起我呀!我得鼓起勇氣扮流氓!”
這時,屋外傳來話:調查到此為止;以後的事,讓警察去查吧!
工會主席對付科長說:“咱們的事好像有譜了,但把小盧的對象給攪黃了。我感覺事情不妙,盧岩要去砸老曹家的玻璃,警察聽了也得覺得有道理!你得說幾句!”
付科長說:“在沈陽六百萬人中找到老曹的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誰也不能告訴他。他的研究生考試就在下個月,他得選擇是跟警察忙,還是跟研究生考試忙。”
6.9-6
人們走後,我自己坐在辦公室裏算計這事。直到午夜,我的氣消了,覺得去砸老曹家玻璃的工作量太大,事後免不了還得應付警察,還真就把我的研究生考試給耽誤了。我決定,少惹氣,準備考試。
6.9-7 眾賊要遊行示威 Thieves Wanting Demonstration
隨後的星期一,我到公司上班,整棟樓就隻有我一個人。中午的時候,高德新和小馬來了。他們看見我就笑:“咱和平房產局的人都在忙,就你一個人閑著!”
我問:“發生什麽事了?”
高德新說:“那幫流浪漢對咱和平房產局關於你的處理不滿意,讓和平房產局把你給他們,不然他們就來砸咱局。”
我感覺這話說得新奇,沒頭緒,問:“這是什麽和什麽呀?”
高德新說:“哥給你解釋!那幫流浪漢想的可跟咱們不一樣。這次因為你,他們對咱和平房產局有意見了。你想,都知道他們是賊,要是他們來幾百人到咱局的院子裏來鬧,臨走再生幾堆火,砸幾塊玻璃,那咱局的政治問題可就大了!咱們是國家政府部門,怎麽能和賊群有來往呢!還打架!以前出過類似的事,三四個局長被撤職,三十多人受到了處分。”
我說:“政治問題,性質嚴重,要界限分明(注,那時,我根本沒把這事當回事,實際就是不懂)。”
高德新大叫:“對嘍!明白點兒就行!哥跟你說過吧!你的那個靠山有眼光,不是一般人,選擇和平房產局來培養你,別的地方可遇不到。就這事兒!明白的人很少。”
我問:“我怎麽辦?”
高德新說:“雖說這事兒是因你而起,但咱們局長的官帽是大事,你就自己找個地方準備你的研究生考試去吧。誰問你什麽,你都說不知道,或者不出聲。活該他們出事!誰讓他們把你放進了賊窩。”
6.9-8
他們倆走後,付經理來了,告訴我:“遂川工地停工了,因為投資方懷疑房產局的領導班子不穩定,讓我以後不要去那裏了。” 他又說,冬天我們這建築公司就沒什麽事,如果我願意,可以休假,去準備研究生考試。我決定休假兩星期。
6.9-9
後來,我聽人們說,材料科長王寶山跟人們評論這事。如果盧岩真去砸老曹家的玻璃。他扔個小石頭,那就是令箭。隨後不知道有多少石頭飛進他家屋子裏了。即便老曹沒被當場打死。沈陽愛看熱鬧的人多,隨後進屋就把他殺嘍。這盧岩就得跑路哇!那就誰也不知道他到哪兒念研究生去了。幾年後,沈陽就又多了個禍害。盧岩是個老實人;他當賊,活不了幾年。就因為他考研究生,不能貪事,老曹撿了條命。
一九九五年春,我研究生沒考上,沒事幹了,就問付科長: “我該做些什麽?” 他告訴我,得主動去和施工隊的隊長搞好關係,那樣他們有事才會找我。
我到了馬洪光隊長的工地,他看我悶悶不樂,就開玩笑地對人們說: “喂!你們誰也猜不著小盧在想啥呢!”
人們說:“你知道,就說說唄!”
馬隊長說:“小盧是在懷念幾個月前他在遂川當老大的時候呢!那老大當的,可比咱局長威風多了。”
人們問:“那件事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馬隊長說:“人家兄弟都要圍攻咱房產局了,要跟咱們爭小盧;弄得局長們都愁眉苦臉的,一連開了三四次秘密會議。咱馬凱華局長說,‘這盧岩是咋回事兒呢!?才兩個多月,就整成這樣兒;要是他在遂川那兒幹上四五年,沈陽也不夠大兒呀!’你們想一想,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畢姐問:“後來咋沒事了呢?”
馬隊長開始給我們講,這事情最終是局長們找來了一位說客。那人把和平區的名人們(賊老大們)召集到了一起,為盧岩開了個 “正名兒大會”;事情就結束了。
人們問:“那麽多的亡命徒聚在一起,不亂成了一鍋粥了,還怎麽開會?”
馬隊長說:“咋說,人家那位說客是異人呢!與會的那些名人對說客的行為表現和說辭,無不驚奇,各個稱讚(注,劉團長具有三千威儀八萬四千細行,參見16.2《離垢地》)。那幫人見了說課,就跟小學生見了老師似的,會場秩序井然。他們說,名人們是陸續到場的,開始的時候有二三百人,後來越聚越多。那個說客把他們組織起來了,坐成了一個圈,像是八卦陣(如圖6.10右)似的。外麵被上萬人包圍著,把周圍的小街道都給堵塞了。咱這麽想:那肯定有幾千人,但是大部分人是看熱鬧的。”
人們問:“幾百人和一個人談話,怎麽談?”
馬隊長說:“那幫賊也是有組織的,都是一組一組的,一夥兒內部互相商量,然後由發言人提問。那個說客就在八卦陣裏走來走去的,隨問隨答,想都不想;說話聲大,一句是一句,三兩句,就扣題,聯係到小盧的終身幸福上去了。而且,很多組同時發問,他不混淆,比如說,他在那說話呢!別的事發生了。他處理完回來後,接著說,沒有反問,比如 ‘我們剛才說什麽來的?’‘說到哪兒了?’沒這事!” 注,這是說劉團長具有念無失(參見15.1.3-3節)。
人們問:“那還隨便聽啊,外人不也混進去了?”
馬隊長說:“你認為那些名人的名兒都是虛的!咱們這麽想,外人肯定是進不去,隻是在遠處看著,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人們驚訝地問:“這人可少見!他是哪的人?多大歲數了?長得什麽樣?”
馬隊長回答:“他們都認為說客是沈陽人。也奇怪,就那幫人的觀察力,愣是誰也沒看出他有多大歲數。有說三十多歲的,有說四十多歲的,五十、六十、七十多歲的,說什麽的都有。許多人回想起來都不一樣兒,說那人長相不特殊,但是幹淨利索,舉手投足都讓人愛看。” 注,劉團長具有三千威儀八萬四千細行。
畢姐說:“這是什麽呀!怎麽連多大歲數都沒個譜!”
馬隊長鄭重地說:“我可不懷疑那幫人的觀察力;咱還就得依據在場人的觀察。應當說,那人就是那種看不出年齡的長相(注,這個說客是劉團長,具有 “百變神通”,參見7.12節)。”
(問題1 Question 1)
人們問:“他們都談什麽了?”
馬隊長說:“我也是聽這個說,聽那個說的。名人們說,盧岩是我們按照在沈陽流傳了兩百多年的老規矩挑選出來、立為老大的。所有的規矩程序都如實做了,核實了。另外,我們也在他身上做了很多工作,所以他是我們的人。”
“說客說:這都解放多少年了,你們還用那些陳規舊習。那些規矩在法律上都不承認。再說,按老規矩,盧岩是房產局的人,不是你們的人。我就不相信哪個房產局的幹部能同意把他給你們!另外你們認為盧岩是你們老大,人家盧岩同意不?”
“那幫人討論了一會兒,回答:盧岩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沒表態。”
“說客說:沒表態就是還沒接受;這就是你們一廂情願!”
(問題2 Question 2)
“名人們說:如果盧岩嫌他的地盤小,我們可以把他的地盤兒劃大點兒。”
“說客張嘴就答:你們給盧岩的地盤兒越大,他就死得越快!”
(問題3 Question 3)
“名人們說:我們讓盧岩當老大,是因為我們喜歡他,隻是給他個名兒,不用他幹活。”
“說客立刻回答:你們還認為那是對盧岩好呢!你們那是在害他呢!那片兒老大是個賊名兒,就是賊。人家盧岩還年輕,雖然沒什麽文憑,但也說不定將來還能撓個一官半職的。有了你們給他的這個賊名兒,他這一輩子就別想當官兒了。有了這個賊名兒,他一輩子見不得人,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畢姐問:“那個說客就敢這麽的對那幫人說話,罵那幫人?”
馬隊長說:“人家就這麽說了。”
畢姐問:“那幫人聽了之後,不生氣?”
馬隊長說:“那幫人聽了之後就不生氣,還聽高興了呢!各個豎起大拇指,稱讚:沒想到咱沈陽還有這樣的人物,今天真是長了見識,大開眼界!感到榮幸能和這個說客見一麵。”
人們問我:“那個說客是誰?”
我回答:“不知道!馬隊長說的這些事,我根本不知道。”
畢姐問:“那個說客能是誰?他不說他和盧岩是什麽關係,名人們能同意他代表盧岩嗎?”
馬隊長說:“他們的議題還真就集中在說客和盧岩的關係上。開始的時候,那些名人不同意。說客也不同意公開他和小盧的關係。他們僵持了很久。後來,名人們就一個、一個關係地問,你是他舅舅?你是他叔叔?你是他的幹爹?什麽的。說客都回答不是。名人們也說,你不給我們個明確的答複,我們也不好向下麵交代呀!”
“說客就說,讓我好好想想,給你們個確切的說法。他就坐在那兒,瞪著眼睛,一動不動,麵無表情地想。有人說他想了半個小時,也有人說他想了能有一個小時。我認為那就是很長時間唄!”
“名人們開始擔心了:這老爺子這樣想下去,不得累暈過去呀!他們又怕驚嚇著老爺子,就假裝在他身邊打架,大聲吵吵:咱們這些人就這樣欺負一個老爺子!這叫別的區的人聽說了,咱們多丟人呐!有人說:我們在這兒擺幾輛救護車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也不是真想把老爺子送醫院去!”
“說客聽了之後,笑了,說,我決定了,我這麽說,我不說我和盧岩有關係;我也不說我和盧岩沒有關係。”
“當時與會的名人們猜了六十幾種關係,誰也沒想出來這是什麽關係。最後,名人們對此的決定是:考慮到個人隱私和宗教秘密的原因,允許他不公開他和盧岩之間的關係,同意他代表盧岩。”
人們問: “他們怎麽看出那個說客和盧岩有深厚的感情?”
馬隊長說:“這個還得聽在場的人說。他們說,如果他和小盧沒有深厚的感情,他不可能回答問題反應得那麽快,張嘴就答;三兩句就聯係到小盧的終身幸福上去。也有人說,這是說客的策略。我個人認為,還是得以在場人的說法為主。”
人們開始盤問我,幫我猜想誰和我的關係是“不是有關係,也不是沒有關係”(參見4.7節《靈魂轉世的故事》)。可那時我的生活和記憶中沒有說客這個人。
人們問:“最後,他們的結論怎麽樣?”
馬隊長說:“人家那些名人,誰也沒把咱房產局放在眼裏,說:說客與盧岩的感情深厚,有關係在先,看在說客的麵子上,饒了咱和平房產局。名人們同意了,承認盧岩是咱房產局的人;並且同意如果盧岩不去找他們,他們就不主動找盧岩。那個說客還說:我已經跟和平房產局的領導同誌們(注,這用詞很陳舊,在當時隻在老電影中使用)說好了,以後他們不派他去你們那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