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7.5 超渡;7.5.1 治療恩怨情仇病;7.5.1-2 法眼;7.5.2 無所得;7.5.2-2 慧眼;7.5.3 慧傷癡;7.5.4 覺悟的特質;7.5.5 給舅舅送終;7.5.6 圓滿;7.5.7 想去哪兒去哪兒; 7.5.8 神通正等明

7.5 超渡
這時,我舅舅是肺癌晚期,還和家裏人打架。我想去和舅舅道別,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劉健君的碩士論文是研究肺癌的,我去向她請教。她說,可能在過去,他積累了一些恩怨情仇或者有些事沒做完,要死了,沒時間了,所以煩心和家裏人打架。
我問:“我想去和他告別,該說些什麽?我正犯愁呢!怎麽說?”
她回答:“超渡(如圖7.5)人的那幾句話效果最好。”
我也聽說過有那麽幾句話,要死的人愛聽,聽了就樂,但很少人知道那幾句話,知道的也不會輕易告訴別人。我問她那幾句話是什麽。她聽了就跑,還笑,說:“我不行!我不知道(注1)!”
注1,佛教律法中有說,五地(參見第16章的道諦)菩薩可以給人講自己證明了的佛法;八地及以上的大菩薩才有資格通講佛法。筆者我小時候在一本佛學雜誌上讀到過,和尚說:“這說法自古就有,我們也讚同。但是八地以上的大菩薩太少了,以至於,我們都有困難舉行佛教儀式。因為佛經說,沒有一位摩訶薩(即佛,俗稱大菩薩、大和尚、大尼姑、大真人)在場,那儀式不是佛教儀式。可我們不講,佛法就變得越來越少了。我們研究決定:‘我們這麽說,我們都是佛的弟子,我們是師兄師姐,你們後來的是師弟師妹,咱們一起研究,共同學習’。”
我氣憤地嚷:“你跑什麽呀!你覺得那幾句話效果好,那不是你知道一些嗎!”
她說給我講也行,但不能壞了規矩,得先跪下給她磕頭,叫她師傅。
我快被她給氣暈了,血壓一次次地衝擊天蓋骨:我才不給你跪下磕頭呢!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爸常給他的朋友講這事兒。我從小就愛聽,每次都覺得聽懂了,可我爸就說我不明白,不許我跟別人說。”
我奇怪地問:“你從小就聽,現在都26歲了,研究生快畢業了,怎麽就不懂,不能講呢!?你爸爸對明白的要求高,定義不同。那你爸說什麽是明白?”
她說:“我爸爸說,用你自己的話明白不算明白,用書上的話明白,也不算。你得用對方的話,把對方講得,明白得像是全身透明兒似的,我算你明白。”
我又驚訝又迷惑地問:“心理機製學能像數學或機械學那麽精確,達到100%嗎!?”
她回答:“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可我爸說,他能!”
劉健君開始給我講超渡這幾句話。她先詢問我舅舅從小到老的個人經曆,像似巫醫和算命先生那樣的問題。一邊問,她一邊指出結症的所在。比如打死過幾隻黃鼠狼(注,有些心理疾病具有地區文化性),文化大革命中他毀掉了許多他舅舅的道教器具和經書。她說這些問題都要解決。
劉健君說:“先解決家庭的財產糾紛,安排他死後財產的歸屬。孩子們都應該表現出順從他的遺願,讓他走得安心。”
我說:“這一點是顯然的,說下一條吧!”
她說:“第二條是治療恩怨情仇病(注,即精神病)。得了這種病,不能去醫院看醫生。醫院的精神病科醫生懂不懂精神病是另一個問題;他們真的很忙,忙著掙錢,沒時間給病人看病。”
我被逗笑了:“那怎麽辦?找誰去?”
她說:“得了這種病就得找明白人;或者自己看書,從書上找解決辦法。”
我問:“我怎麽能發現他和誰有仇,在因為什麽鬧心?”
她回答:“我剛才不是在詢問他的個人曆史麽!你到他家後,要注意觀察他家的布置,比如牆上的畫,後院的神龕什麽的;跟親戚朋友嘮嗑時,你就留意於發現問題。你舅舅他自己也會跟你說,因為他對那事鬧心。”

她繼續說:“恩怨情仇病的病理就是,以前跟恩人、冤家、情人或仇人等發生了諍執,一般還是有些誤會。這人就耿耿於懷;日子久了,諍劫進入了無意識,就成為心理疾病了。治療的辦法就是把恩人、冤家、情人或仇人找來,麵對麵地把矛盾解決了。人不見麵,病治不好(注1)。見麵三分情,很少有不能把矛盾談開的。病人的心結解開了,病就好了。”
注1,此中治療心理疾病的原理是佛的六種主要覺悟中的對病的覺悟(參見10.6節)。此六種覺悟是等、正、生、老、病、死(參見15.1節)。
我感覺為難了,說:“這不是幾句話的事,這要能言善辯的人說和,從中調解。看來,我學不了這事兒。沒知識,沒經驗,我還不健談。”
我聽說治療恩怨情仇病的辦法就是把恩人冤家情人或仇人都招呼在一起,解決矛盾,感覺為難了,說:“這不是幾句話的事,這要能言善辯的人說和,從中調解。看來,我學不了這事兒,沒知識,沒經驗,我還不健談。”
她反駁道:“你錯了!你還真就能辦這事兒。如果你不行,從開始我就不會給你講。我看你行,才說的。”
我迷惑不解:“你什麽時候看我能行?”
她說:“這事你得這麽看,學辦事與性格有關。就這事,如果沒有合適的性格,有的人學兩、三年也整不好。你有這性格,現在我把道理和辦事步驟給你講清楚。如果你在舅舅家碰上這事,你辦起來就得心應手,能辦成。如果你不行,我也不能給你講啊!那,人家那裏要死人了,我慫恿你過去,打架生氣,什麽正麵作用沒有。那我辦得是什麽事!我有那麽缺德嗎!”
我問:“我有什麽性格特質?你怎麽知道的?”
她說:“咱倆上次見麵的時候,你和現在就不一樣。當時,你笑嗬嗬的,那樣兒,我都沒認出來你!直到你問我,‘你是劉健君嗎?’ 我就愣住了,心想:怎麽還換人了呢!談戀愛這事兒還帶換人的!我想了好長時間,才想明白:你是個多重性格的人。就在剛才,你又變了,幸虧我知道了;若不然,可被你嚇著了!截止到現在,我看出來你有三個性格,其中一個就能辦這事。”
她給我解釋了好多,還舉例子。我根本聽不懂,處於雲裏霧裏,問:“怎麽能確定,我在我舅舅家的時候,剛好是那種能超渡人的性格?”
她說:“你的性格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現在你這性格是溜邊兒、躲躲閃閃。你到你舅舅家,如果碰到這種情況,你就自然而然地變了;你就勇敢起來了,挺身而出。你相信我,這點事兒,我100%不會看錯。這事兒隻要有人牽頭,就能辦成。誰和誰有多大的仇,不能原諒一個將死的人。”

注2,法即軌持。我認為本文劉健君的這種看人神態的能力就是法眼。她的這個能力是從她家的一本書和父母學來的。那本書,俗稱《天書》,是我故鄉的法師(即牧師)和算命先生的通用教材,但隻以師徒相傳的方式傳播,不公開販售。我聽說過《天書》很多次,沒見過。根據傳說的描述,我認為那套《天書》實際就是古典心理學,書中以金童玉女為基本模型(如圖7.5.1-2;參見10.9《三位一體》)。
劉健君問我:“你對人一生能得到些什麽,怎麽看?”
我回答:“人死如燈滅,也沒有能得的主體呀!不過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劉健君回答:“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世事無常,人死如燈滅,這第三條就講人生無所得,萬法皆空,無罪無福(注1)。我爸說,要死的人就愛聽這句話,聽了就樂。如果你和快要死了的人告別,隻有機會說一句話,就說這句。無所得的解脫力非常大,是出世間智。這一條就圍繞無所得來說。”
注1,日常人的每一個行為都會產生業習氣,因此有罪和福的業報(即報應)。讀者當知,本文的談話對象是個將死之人。死人無受,故 “無罪無福”。但,人的生命分為智慧生命和身命(即形體壽命)兩部分。智慧生命如發明創造,所撰寫的書籍,名聲等;形體命終後,智慧生命還會生存多年,甚至千年。形體會腐朽,化成泥土和青煙,不會變得什麽都沒有。
佛經中有這樣的說法。一、般若無所得,二、波羅蜜無所得,三、菩薩無所得,四、摩訶薩無所得。般若無所得,以實性無性故。轉換成現代漢語:一、智慧無所得,二、到彼岸無所取,三、真人沒得到什麽,四、大真人(或佛,或上帝)也什麽都沒得到。什麽都沒得到的原因是實性無。
7.5.2-2 慧眼 Gnostic Eye
劉健君問我:“他們說,人死的時候,想去哪兒去哪兒,你是怎麽看的?”
我回答:“那是人已經沒呼吸了,還有思想活動,進入了幻覺狀態。他想像中的像就是幻境的境,想去哪兒的想立刻取來了目標地的像;幻境立刻變成了目標地的環境,他就已經到達了想去的地方。”
劉健君想了一會兒,說:“我從小就聽我爸講,可我以前就沒像你說的這麽想。我認為你說得對;我以前想錯了。”
我說:“我聽說這幾句超渡的話很特別,有些人說不出口(注,例如劉健君),必須按照書上寫的說,差一個字也不行。你爸爸是怎麽說的?”
她說:“我爸說,不能用書上的話,不能用你自己的話,你要用對方的話給對方講明白。但是,我懂你的意思,我想想我爸是怎麽說的,給你找幾個話題。” 她走到了一邊去想,不說話了。

我等得著急,就幾次過去提醒她,換了幾種說法:“這事要從外界都是內心的投影考慮。比如在這裏,就在這兒,依心,即這棵樹,為中心,來投射外界(環境1)。” 我一邊說,一邊對她做著肢體的表示。“你向外看。忽然,你看見了那座雕像,心想:那是什麽?” 我拉她來到了雕像旁,說:“就與此同時,大腦把那座雕像放大了,新的世界相應地生成了(環境2)。你忽略我們來到這裏的過程,幻覺世界裏,這過程是一刹那就完成的。我們從以那棵樹為中心的世界(環境1)來到了以這個雕像為中心的世界(環境2);這就是幻覺世界裏的瞬間變化:想去哪兒去哪兒(即瞬間轉移,亦作天腿通,如圖7.5.2.2-38)。”
2
她忽然說:“我想起來啦!我不說看見你就想起了我爸爸麽!已經兩三次了。我終於發現你麽倆哪裏相像了。在講這個的時候,我爸爸就像你似的,老是從不同的角度說,還舉不同的例子,一邊說,還一邊比畫。在這方麵,你們倆一樣一樣的。”
我回答:“你想什麽呢!我又沒見過你爸爸,我的行為怎麽可能像他呢!”
劉健君說:“我知道你們倆沒見過,我就說你們倆的動作、表情和說話的方式相像。好了,現在我來想他說過什麽!” 忽然,她轉身跑了。
我追過去,發現她害怕我,怕得快要哭了。我站在遠處,問:“怎麽了?你怕什麽?”
她說:“以前我聽我爸講,就感覺奇怪,說得跟真的似的。我才明白,你們倆都去過那兒!”
我反應過來了,說:“我們不是在談幻覺嗎?就算是去過死亡的世界,又回來了,不就沒死麽!”
她回來後說:“剛才,我又想錯了!現在我告訴你我爸爸是怎麽說的。”
3 劉健君不能說 Eve Liu can’t Say
我認真地聽,可我聽不見她說話。我靠近她,看著她的嘴在動,可我聽不見。我探身,耳朵湊到了她的嘴邊,還是聽不見。我著急地說:“你等會兒說,我的耳朵突然出毛病了,聽不見聲音了。我開始在一邊測試我自己的聽力。
她說:“我沒出聲,你怎麽能聽得見!”
我發現我聽到了,反應過來後,氣得蹦起來了,喊道:“不說話,你動嘴幹什麽!啊!你在戲弄我,這一點兒都不好笑!”
她說:“我知道這不好笑,也沒逗你玩。我想說,可我想不起來怎麽說。”
我說:“你從小就聽你爸爸給別人講,到現在,至少聽了上百回了,怎麽可能,連一句也沒記住?”
她回答:“是呀!我也感覺奇怪!這是怎麽了?我怎麽不能說話了呢!誒呀!你整我!”
我沒聽懂。
劉健君又說,“那我為什麽說不出來呢!?”
4 注解 Annotation
注1,本文中,編者我所說的知識是慧,也就是慧眼。我具有慧眼的原因是我有修習禪定的經曆,即幻覺的經曆(參見12.1節)。幻覺的經曆就是天眼,是慧根。
注2,劉健君沒有過幻覺經曆。幻覺的環境特殊,在現實生活中沒有類似的現象。對於我的說話內容,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裏取不到現象,所以她聽不懂我說話。她在頭腦裏找不到類似的現象,不能形成慧的語言環境,所以她不能開口說話。
注3,劉健君從小就聽她爸爸講這個,總是認為她自己聽懂了。但她爸爸知道她沒經曆過幻覺,缺少慧根,她的理解是錯誤的,所以她爸爸說她不懂,不許她給別人講。
注4,本文劉健君的案例就能解釋“95%的精神病醫生不懂精神病”的說法。這個劉健君的案例還能解釋為什麽“99.99%的宗教書籍是錯誤的” 。
我回答:“我剛剛認識你,整你幹什麽!再說,我哪裏有那樣的本事,能讓你說不出話來!”
劉健君叨咕:“我也感覺奇怪,剛剛認識,你怎麽老是整我呢!你是沒能力讓我說不出話來。這一條,我認為你說得對。你懂這個,在給你舅舅講的時候,你就按順序,係統地說。他經曆過的,聽了就明白了。沒經曆過的,他知道了,以後遇見不害怕。”
可我瞪著眼睛,不知道這條該說什麽,該如何給我舅舅講。
她說:“現在我幫你把咱倆討論過的這幾條內容整理一下。” 講完後,讓我給她講。
2
劉健君聽了我講超渡這幾句話後,非常生氣,說:“你整我!怎麽你講的比我講的好呢?還一套一套的,你知道還問我幹什麽!”
我回答:“我不知道!我以前在一本雜誌上看過大般若經的序言,我不懂,覺著如果背下來,將來能懂,我就有了些優點。即便弄不懂,這幾句文采飛揚,我也可以用它乍現異相、嘩眾取寵,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來標新立異。”
她聽了後,對我大加讚賞:“你這想法真好!” 可一轉身,她被氣得哭了。我問她又怎麽了?她說:“我從小就認為我懂這個,是我的長處之一,可我爸爸總說我不懂。現在,連你都明白了,我還是不懂!我是怎麽回事!?”
我聽了後,被氣得發暈:怎麽我懂了這點兒事,就把你侮辱哭了!你從骨頭裏往外瞧不起我!為什麽還要和我談戀愛!?不談了!我轉身就走。走出去一段距離後,我又想:就這樣離開了,也太沒禮貌了!就又走回來了。
3
劉健君問我:“你以前真不明白這幾句話?”
我回答:“我上哪裏去知道,我還沒結婚呢!”
她叨咕:“這事和結沒結婚有什麽關係!我也沒結婚呢!” 她一轉身,笑了,問:“為什麽沒結婚就不能知道這幾句話?”
我靦腆地說:“這是農村人的說法。”
她立刻說:“我上高中的時候,就聽說過,許多民間老說法的背後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大學的時候,就有這個實習項目,調查民間的說法,我就參加了。我們相信這個,你想一想,為什麽你剛才那麽說?我想聽。”
我說:“小時候,我們村子裏有人作法事。那個被作法的人死前想見見我父母。法師就派助理來找我父母,對我媽說:我先給你講講給人送終要說的幾句話;這幾句話不讓小孩兒聽,因為慧能害癡。我媽說:不癡,還不好?! 那個法師助理說:老輩子們說,太癡了不好,但沒癡也不好。不癡情對談戀愛和婚後生活都有不好的影響。”
劉健君聽了之後不笑了,想了一會兒後說:“是有這說法。我剛去醫院實習的時候,聽說他們也給病人講這個,我就好奇,想知道他們講的和我爸爸講的一樣不,就問。老大夫說:你們年輕人,可不能學這個!你再想一想,你還聽見什麽了?”
4
我說:“他們去了,我就跟去了。到那家不遠處,有護法在外麵看守著,不讓進。有幾個人跟那個年輕的護法嘮嗑。護法說,師傅們都不教我們,也不給我們看那套書。師傅們說,‘什麽天書、地書的,那就是一套書。我們沒人在意誰泄露秘密。等到你們四十歲的時候,肯定給你們每人一套。現在不教你們是為你們好。你們現在什麽也不知道,那找對象成功了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實際上找對象,瞎貓碰死耗子這個辦法最好。你們這些瞎貓出去一溜達,準能撞上死耗子。’”
“如果教你們,還讓你們看書,你們就把慧眼(參見7.5.2-2節)、法眼(參見7.5.1-2節)都睜開了。你們有了他心通(一種古代的心理分析法;慧眼包括他心通),專看人家的陰暗麵。人有黑暗的經曆不見得就是壞人,你們卻認為人家怪。你們看這個邪,那個歪,時間長了,你們自己就長歪了,變成了怪人。慧傷癡,不癡情,你們談戀愛不專心,今天跟這個談,明天跟那個談,招三慕四的,到頭來,哪個也不成,把自己耽誤了。”
“等你們把法眼睜開了,你們就該分析自己性格和對象的匹配了,用條條去套,用框框去選。那找對象,三、二年才能遇到一個符合條件的;再用你們那法眼一看,這個有魔障、那個有業障,都是妖魔鬼怪的,想找個人都難,那你們的對象還咋找!”
劉健君說:“我聽這說法挺有道理的!”
我早就聽說過,《天書》既能救人也會害人,所以有那本書的人都把書藏起來,不給別人看,就問:“你爸爸給別人講這個的時候,就沒背著你?”
她說:“那時候我還小,他們說話我在旁邊聽,也沒人太在意我,後來就習慣了。”
我問:“我聽說,有那套書(天書)的人會把書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起來,再鎖在箱子裏,別人誰看都不行。你爸爸就沒把那書藏起來?”
她想了一會兒,說:“也看不出他藏沒藏。那時候我才十三、四歲。一天,他們倆不在家,不知怎麽地我就瞄著我爸爸總看的那本書了,就拿出來看了。他們倆回來看我在看,是很生氣,但我以為他們是怕我把書弄壞了。”
我問:“你爸沒把那書藏起來?”
她想了一會兒說:“也看不出我爸爸藏沒藏。我爸爸跟一般人不一樣。”
我問:“不一樣?有什麽不同?”
劉健君說:“我舉例子說。他晚上躺在床上看書。該睡覺了,他不把書一扔,或者放在褥子底下。他先坐起來,穿好鞋。站起來之後,他先踢踢鞋,把鞋穿舒服嘍,再扣好衣服扣,挺挺身,把書拿起來,擺在書架裏,擺正。從左邊調調線,再從右邊看看,確定把書擺正了,他再轉身,坐在床上,脫衣服,脫鞋,上床。”

注,前段和後段劉健君對她爸爸的描述都是對覺悟特質的典型描述。
我聽了感覺稀罕:“啥事都這樣兒?”
她說:“我爸爸做什麽事都這樣兒,總是先造個計劃,然後依計行事。我再給你舉個例子,他即便是晚上出去溜達,也要先計劃好,他就先站在那兒想:能下雨不,帶不帶傘;帶水,帶多少水;走到哪兒休息;喝水,喝多少。他看看瓶子,水帶多了,那絕對不可以,就去把多餘的水倒掉。”
我聽了,感覺新奇:“還有這樣的人!那你從小就受熏染,一定很有規矩,也是很利索!”
劉健君驕傲地說:“我小時候很利索,什麽都有個樣兒!” 她又變得羞愧地說:“上大學住宿舍,我看別人躺在床上看書,看完了,把書一扔就睡覺;我就變得邋遢了。”
隨後,她在一邊來回地走,說:“你整我!我看見你在笑話我!”
我回答:“我沒笑話你。我沒發現你有什麽好笑話的。”
她生氣地說:“我也沒發現你笑話我什麽,但我幾次看見你在笑話我,弄得我毛毛的!我長這麽大,頭一次丟這麽大的臉!”
我生氣地回答:“今天是我丟盡了臉,怎麽你也丟臉了呢!”
我坐在舅舅對麵的凳子上跟舅舅嘮;沒聊幾句,我就感覺非常困倦,努力地睜開眼睛,雙手支撐著凳子,疲憊不堪地坐直了。一會兒後,我出了一身汗,又精神起來了。從舅舅家裏出來,老姨問我:“你和你舅舅說了些什麽?還有說有笑的,當時我沒注意。” 這時,我知道我是來給舅舅送終的,講那幾句話的,但忘了那幾句話是什麽了,已經把我們的談話內容全部忘了(注1)。

注1,現在想來,正如前文劉健君所說(參見7.5.1-2《法眼》),我是個多重性格的人,性格隨著環境的不同而變化。在性格改變時我很疲憊,性格之間記憶不相通或單向相通。現代心理學認為多重性格人處在不同性格時有不同的智商水平,不同的行為習慣,麵目表情,和不一樣的言辭。這讓我聯想起了薩滿教(即沙門教,如圖7.5.5-1)中跳大神的事,巫師像似神靈附體。筆者我認為,巫師神靈附體的怪異表現,其本質即是性格的變化。那如果巫師的性格沒變,他(或她)就不能施法嗎?就常有巫師跳唱了幾天,神靈不來附體的現象,結果法事不能如期進行。
2
兩年後,一次媽媽從老姨家回來後,問我:“人麽說,你舅舅死前一個多月,你跟他嘮過。從你和他談話後,他就變了。他變好了,好得不得了!你二嫂子都不敢自己在家呆著了,跟人說,‘自從他那個沈陽的侄子來了,跟他說了一會兒話,某老公公就變了,啥事都有說有笑有商量;沒人時,他還總跟自己說話,比比畫畫的,還偷著樂!他是不是瘋啦!?”
媽媽說:“南北屯兒的人,好多人去看你舅舅!看了都驚訝,糊塗了!他咋變成那樣了呢!你舅舅見誰跟誰說,‘沒想到,我得我二外甥(即盧岩)的記了(注2)!人們說,‘不懂!不過即便是瘋了,瘋成那樣兒也是福氣呀!自己高興就行唄!’”
注2,什麽是授記?什麽是得記?超渡的過程中,有對被超度人的人生評價。我評價他為 “入流果聖人” (參見15.2.6《四沙門果》)。這個評價要客觀、真實,如果被超渡的人自己都對這個評價不信服,那這超渡就廢了。我是按照 “入流果” 的標準逐條跟他解釋的。
3
隨後,媽媽說:“他們說你知道那幾句給人送終的話。提起這事兒來,你老姨就哭了,說,‘小盧岩知道,我問他,他不告訴我!我就想:人家說會說那幾句話的人,那才能說呢!我學會了,也算有個長處!’ 看你老姨以後還搭理你不!”
我回答:“是有那麽回事,那幾句話,我是真的忘了!”
“是什麽?我也想學學。” 那時,我回憶不出來;直到2014年,我寫回憶錄時,才想起來我給舅舅送終時的談話內容。
4
那時候,盧岩在舅舅的眼裏還是個孩子,他怎麽就相信了呢?
劉健君給我講超渡的時候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她說:“你跟你舅舅都七、八年沒見麵了,你在他的心裏還是個孩子,這不行!你得說你是從哪個權威人氏那兒聽來的。” 我就跟我舅舅實話實說了:“我去向醫大的一個研究生同學請教了,新學來的。” 我舅舅一聽就信了,還說:“沈陽市老城,有幾個活佛不奇怪!還就你的那個同學那種人厲害,從小,家大人跟人談論這事,她進進出出聽著一句半句的,熏出來的。其它的,學校出來的,師傅帶徒弟帶出來的,和自學成才的,都不如這種熏出來的。”
下麵是根據我給舅舅送終時的談話,整理出來的三個話題。
舅舅說:“這一條,我聽明白了!無所得,看著不起眼兒,道理卻很深,很有用。你說下一條吧!”
我對舅舅說:“這條講圓滿,我先用書上的話說,你聽明白意思就行。雲何滿?法無不合,不必修遣。諸法無性不可修遣,如是不修不遣。心淨無著,如是不起。能所如幻,如是無取無執。此其所以速得圓滿也。佛說,‘無有少法與少法合,但自然法必然與其自身合’,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就不會得到圓滿,到不了完美的世界;明白了,稍作練習就功德圓滿了。”
舅舅說:“我聽懂了,你繼續,怎麽看待和練習?”
我說:“佛經有說,萬物自有功,當言用極處;事存函蓋合,理應箭鋒柱。這是說,世間的萬事萬物千百年來存在,各自有它自己的道理和美德。當你把這道理推廣到極限,一物一理,事物存在了就是道理和事物匹配了。當你覺得事情合情合理了,你應該知道,你正在攀爬一個布滿劍鋒的柱子,必定受傷。”
舅舅說:“我聽明白了,但是沒抓住要領,你舉個例子說,怎麽做?”
7.5.6-2
我說:“比如,你到後院溜達,看見一顆水稗草,就單看這棵草,別看苗兒。你就想,幾天沒注意,你長這麽大了,又壯實,又水靈。你用不著對我二哥大喊:草長得都比苗兒高了。人家就三口人,不在忽這仨瓜倆棗的。你就想,我鏟你都鏟了50年了,你還長得這麽旺盛,今天我饒你一命,不拔你了。你單看這棵草的美麗;這就是一物一理。你這麽觀待每一個事物,就遠離了地獄,走向天堂,進入了佛的境界。”
舅舅問:“看草不看苗兒,看苗不看草。那會怎麽樣?”
我說:“當你單單欣賞水稗草的美的時候,美的等流果(參見11.6.2節《等流果》)就會隨意而聚;這就是如意(參見13.1.6-4 知足天)。如果不聯想別的,世界就是美好的。一想到苗和收成,這不合理呀!美好的世界就被破壞了。”
舅舅想了想,說:“確實,水稗草壯實水靈!我能感覺到。這個例子挺好!你再舉個別的例子。”
7.5.6-3
我說:“你看你家的牆頭草,東風東倒,西風西隨,一段時間不下雨,你以為它們死了,可人家年年都長得不錯,還長生不老。”
舅舅驚奇地說:“那草長生不老?”
我說:“那草沒有生老病死的煩惱。它們不知道生死,生死對它們自己來說,沒有差別,所以會說話的人說它們長生不老。你得設身處地,從它們的角度出發!”
舅舅說:“那有啥用!?我沒聽明白。”
我說:“佛不生不滅,為什麽?因為成佛前,要求把生死扔掉,就是別管生死了,忘了生死。這在佛經裏都寫著呢!”
舅舅問:“這是真的嗎?”
我回答:“是真的!佛經裏的修煉過程中就有這一步:舍掉生死的概念想法和記憶;就是除掉生死劣種。你這麽看,這麽做,就逐漸地步入了人間仙境。”
舅舅叨咕:“是這麽回事兒!?”
我回答:“就是這麽回事!人說佛祖的金剛山(和尚山),連鳥的頭上都不長毛。我一看佛經,那是真的,那鳥是禿鷲。佛經說衣服長在樹上,也是真的!他們用木棉織袈裟。佛就善於發現現實生活中的美。為什麽佛土總是那麽好?他就單從事物的自身發現美,不相互比較。他們就單設身處地地從所觀本身出發,想問題;這是極端多元主義,是佛的世界觀。現在西方世界流行多樣兒化;就是這種多元主義。”
舅舅問:“你練習過這個嗎?”
我回答:“我琢磨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我還得掙錢吃飯買衣服,不能老是讓父母養活,還不到進入妙智世界的時候。你不一樣了,吃飯的時候,兒女給你放在這兒,供上。你就應該脫離苦海,登岸,進入妙智世界了。”
舅舅說:“這條叫圓滿。這麽看,這麽做,就是圓滿。按日常的道理想和作,那就煩惱無盡。你講下一條吧!等回頭再說說這條,你不就是來給我講這個的嗎!”
我回答:“是呀!你想聽,我就一直說。”
我引導話題地問:“舅舅,你有沒有見鬼的經曆,比如看見已經過世的人;或者感覺身上有東西,比如蟲子、小老鼠在爬什麽的?”
舅舅瞪大了眼睛,反問:“有怎麽的?沒有怎麽的?” (注1,他在防衛自己,保護自己的隱私。)
我回答:“沒什麽!你病了半年多了,身體變得虛弱了,或者保持某種姿勢久了,就可能產生幻覺。幻覺過去被稱作鬼。”
舅舅問:“那是為什麽?怎麽造成的?”
我回答:“幻覺和夢一樣,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人就有時候做夢,有時候有幻覺。”
舅舅問:“幻覺和過去的經曆有關係嗎?”
我回答:“幻覺和夢類似,當然也不會無中生有,應該說和過去的經曆有關係。有人胡思亂想地解夢,也有人胡亂聯係地解釋幻覺現象,自尋煩惱。幻覺就是過去人所說的鬼,什麽胳肢鬼,淘氣鬼,索命鬼,什麽的。”

7.5.7-2 鬼神境界 Realm of Ghosts and Gods
由此,我係統地講述觸覺、聽覺和視覺的幻覺現象,和處理辦法(如圖7.5-1至8,參見第12章《禪》)。
舅舅說:“我明白了,有幻覺了,無論是什麽感覺,無論什麽聲音,無論什麽樣兒,反正都是幻覺,性質都一樣兒,喜歡,可以逗它玩;不喜歡了,就像對待小孩兒一樣,趕它走,出聲地說,‘你走開’。”
我回答:“對!幻境中的影像是思想的 ‘想’;彼是內慮所托。剛才說的都是局部幻覺,整體呢?陰間的整個世界,即幻境,也是隨著你的思想意誌改變的。比如說,你忽然有個想法, ‘天堂’。在幻境中,就在你想 ‘天堂’ 二字的同時,你的 ‘想’ 取來了天堂的形象,接著無意識就按匹配,生成了天堂的幻境。你就到了天堂了。”
舅舅問:“想去哪兒去哪兒,任何地方,任何情況下?”
我回答:“完全正確!剛才說的 ‘蹬牆入畫’ 的例子,就是進入了太虛幻境,也就是進入了陰間那個平等世界。你進去之後,開始時,那裏很小,很快便生成了一個世界。”
舅舅問:“然後呢?”
我回答:“到了另一個世界,開始時,那裏還是很小,很快便生成了一個大的世界。一個世界從形成到崩壞就是一大劫。一大劫就是一個永恒。陰壽有很多大劫,或說有很多個恒時。”
舅舅說:“我明白了,我遇到的奇怪現象就是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逐漸地連接了;我要死了!”
我對舅舅的說法感覺驚訝,回答:“可以說是這個世界和幻覺世界有了連接,但不說明你要死了。我小時候練氣功,常去那裏玩,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沒死。有幻覺經曆和死亡沒關係,隻是幻覺世界是人們對死亡世界描述的來源。”
7.5.7-3 痛苦嗎?Is It Painful?
舅舅問:“那裏很可怕,很痛苦吧?”
我回答:“很新奇,不可怕。當身體的感覺沒了的時候,就可以說那裏是陰間,天堂,也可以說是地獄。不痛苦,很舒服的。我說了,我小時候練氣功,去過那裏多次,我很喜歡去那裏探索世界。那裏就是基督教和伊斯蘭教所宣揚的 ‘大審判’的現場。”
舅舅問:“怎麽天堂和地獄是一個地方?你慢慢說!別落下,那兒怎麽就是西方人所說的大審判的現場?”
我回答:“好,兩個問題,先回答第一個。那裏是日常積累的業習氣自發的世界。邪惡的人,日常就生活在暴亂和恐怖之中;到了那裏,他的業習氣自發的世界就是地獄。好人的生活和平快樂,到了那裏,他的業習氣自發的世界也是和平和歡樂,人們就說他進入了天堂。”
舅舅回答:“我聽明白了,盡管不太懂!好人到了那裏就是到了天堂;壞人到了那裏就是進了地獄。為什麽中國人所說的陰間是西方人所說的大審判呢?”
我回答:“那裏是無意識基於塵世的業而自發的世界。那裏沒有時間,是永恒的世界,或說那裏是過去現在和未來重合的世界。無意識古做神識。所以我們所說的陰間就被西方的古人說成了 ‘大審判’:上帝把過去的眾生,現在的眾生,和將來的眾生都召集在一起,進行大審判,好人升天,壞人進地獄。這隻是我對前一個問題的另一種回答;這兩種回答所說的是同一件事。”
舅舅想了好長的時間,說:“原因一樣,結果也一樣,隻是說法不同。這事你是聽誰說的?”
我回答:“我小時候喜歡練習氣功。這是那些氣功書上的法師們(相當於西方的牧師)討論出來的。我們不討論西方人的事,那些事對我們的影響很少。我們討論我們文化中的迷惑。”
4
舅舅叨咕:“是這麽回事!那裏有多可怕,多痛苦?”
我回答:“就像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剛進去的時候,還有身體的記憶。身體像是一個影子。接著,身體就沒了。沒了身體,就沒有身體的痛苦了。像你,肺癌很疼,在那兒,就沒有疼的感覺。沒有身體痛苦就很少,可以忽略了。”
舅舅問:“那後來你怎麽不去那裏了?不練氣功了?”
我回答:“後來,我發現去那兒會產生陽壽中(即日常生活中)記憶的丟失。例如,一次,我聽見我爸問我媽,‘盧岩怎麽不生氣了,我還以為他得生氣幾天呢!’ 我媽回答,‘可能是他又練氣功了。有時候他練完氣功就高興,前後院兒跑,看哪兒哪兒新鮮,像似多天沒回家了似的。’ 再比如,有同學對我說,‘哎,咱倆前天不是打架了嗎,你怎麽跟沒事似的?’ 我想,‘呀,我怎麽不記得了呢!’ 我就發現了,入定(幻覺狀態)會造成短期記憶的遺失(幻境刷新了臨時或短期記憶)。這要是我忘了過去兩年的事,那我不得回去讀小學了麽!我就不練氣功了。”
舅舅說:“啊!在那兒越活越年輕。”
我回答:“到了那裏,就感覺像似幾歲的孩子。 我不是就在給你送終,送你回老家嗎! 那裏是神的世界,我在送你歸位。”
7.5.7-4 如果我走錯路了怎麽辦?What if I go the wrong way?
舅舅感歎:“還真是回老家啊!如果我走錯路了,怎麽辦?”
我回答:“不論你在哪兒,西天極樂世界,還是龍宮,地獄,還是和玉皇大帝在一起,你都是 ‘想去哪兒去哪兒,立刻就到’。對了!劉健君當時告訴我,可得注意點兒:你別把你舅舅送錯地方了!”
舅舅問:“怎麽還能送錯地方?”
我回答:“劉健君說有。就在她們醫院裏,有個老太太,她理想很特別,想下輩子在一個什麽庵做個侍女。超渡的法師講完離開後,她就不明白了。後來,那個老太太的家人就問那個法師是不是給講錯地方了?那個法師說:‘地方是真的錯不了,全中國64種宗教都去那一個地方,就是用詞或說法不一樣。對於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徒,我們也是這麽超渡的,就是換個名字,送他們去見上帝或者安拉。”
舅舅問:“怎麽所有宗教都一樣?”
我回答:“劉健君從小就聽她爸爸給別人講這個,她研究生實習的時候,發現法師到醫院超渡將死的病人。她跟那些法師熟了,就問他們。她發現,所有的法師都用這幾句話,都用這幾個道理來超渡,不同的宗教說法和用詞不一樣,比如神教把無意識稱作神,佛教稱作佛,現代心理學稱作無意識,都是人們所說的良心。”
舅舅問:“如果我掉地獄裏了,咋辦?”
我回答:“任何情況下,都是 ‘想去哪兒去哪兒’。”
舅舅說:“還是這個道理!即便是我掉地獄裏了,我說天堂,就到天堂了。”
我回答:“對!這和信阿彌陀佛的人認為:“死的時候,說一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回來接他去西方的極樂世界是一個道理。想啥是啥,一想就到,有願望就會立刻實現。”
舅舅叨咕:“這說法都是真的?”
我回答:“道理是這樣的。 這是心理機製原理,機器一樣的前後序列事件。”
舅舅說:“這回我可真明白了。你說下一條吧!”
7.5.8-2 平等 Equality
我說:“這條是神通正等明。等是說陰間,或說天堂,或說純幻覺狀態,是一個平等世界。凡是有兩條腿的都平等,平等於有四條腿的,平等於有六條腿的,平等於有多條腿的,平等於沒有腿的,平等於諸神佛世尊,平等於鳥獸魚蟲;平等於花草樹木,平等於山川河流大海等。平等的原因是無意識(古作神識)的性質,是畢竟空(如圖7.5-2)。”
舅舅說:“我知道,就是都一樣。”
我問:“他們別的法師也說了這個?”
舅舅回答:“他們都說了;但是你說你的。”
我想了想 “都一樣”,回答:“比如你到後院,那兒什麽都有,都平等。你不能瞧不起樹。在陰間,你打石頭,石頭也會蹦起來反擊,打你!必須平等對待眾生。”
舅舅驚訝了,回答:“啊!那我被石頭打了,會發生什麽事?”
我回答:“打得嚴重,那個世界就壞了。你就會去到另一個地方,生成另一個世界,就從一劫到了另一劫。”
7.5.8-3 授戒 Bestowing Precept
舅舅問:“嗯!打架不好!怎樣才能不打架呢?”
我回答:“我小時候練氣功,琢磨過這個問題,就守戒有用。在陽間(即器世間)生活中心平氣和了,在那個世界(即陰間,佛教作五蘊世間,參見11.4 五蘊)裏就是平和快樂的。”
舅舅問:“他們都這麽說,但他們用書上的話說的,你是自己總結出來的。你說你的,守什麽戒?”
我回答:“我小時候看過很多佛學雜誌。我讚同他們的說法,守十戒。前三條,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是約束身體行為的。四)不妄語,五)不綺語,六)不惡口,七)不兩舌,是約束語言行為的。八)不慳貪,九)不嗔恚,十)正信因果道理(參見第13章《苦諦》)是約束意識行為的。”
我繼續說:“戒條有很多,‘三千威儀八萬四千細行(參見16.2節)’ 是從那些戒法算出來的。我看雜誌上的和尚們都說,這十條就完全夠用。”
舅舅回答:“我明白了,這就行!”
我說:“戒法就是佛法的法,俗稱天條。正等明的 ‘正’ 是說戒法是正確的。 ‘等’ 字就是前麵說的平等。 ‘明’ 字是說那個世界會變得越來越光明,直至常寂光天(即插圖7.5-2,亦作涅槃,參見15.1節)。正等明是佛的覺悟,無上正等正覺的簡稱,梵語啊褥多羅三藐三菩提。”
舅舅問:“最後什麽樣兒?”
我回答:“佛經說,或青、或黃、或赤、或白的常色遍處,即常寂光天,主觀和客觀是一體的了。環境不變,所以人沒有記憶。這事就是有人經曆過,回來後,根據記憶說的。”
舅舅說:“我琢磨也是那麽回事,都是死人又活過來了的經曆。然後,有像你這樣的,練過氣功的,經曆過,一看,啊,是這麽回事!”
我說:“佛說,‘全世界所有人的工作,我的工作最好,佛座人人都應該坐。這正等明座位解脫力極強,你不坐不得解脫,你一坐很快就解脫了’。 這條也需要練習。”
舅舅問:“怎麽練?”
我回答:“你就作為上帝或佛,用這幾句超渡(拯救)那張桌子,這座房子,花草樹木,山川河流,或者山神土地,四海龍王,等等;不超渡人,‘應化非真’(參見17.2.3.16. 應化非真)。”
舅舅問:“為什麽要超渡假的,不能超渡真的?”
我回答:“佛經上是這麽說的,不是你一定不能超渡人,而是說超渡那些假的效果好。”
7.5.8-4 授記 Bestowing Remembrance
我又從開始重講。舅舅也試著超渡我,還說:“這回我可真明白了,我感覺全身像似透明了似的,以前的那些全身不舒服,都不見了;當然,肺癌還是那麽疼。”
我感覺驚訝,這麽快!說:“我向同學劉健君學習這事的時候,她說她爸自己說的,‘他能把人說明白得像似全身透明似的’。”
舅舅說:“我說的是真的;她爸,像你說的似的,是活佛。我真信!沈陽是個老城,有幾個活佛不奇怪。”
我說:“我從佛學書上看過,等明天早上,你再回憶一遍咱倆的談話,就算覺悟了。我認為你已經得到了入流果(參見15.2.6《四沙門果》)。入流是進入了聖道流,就是入門了,是小乘佛教中的第一個果位,一果聖人。我可不是瞎說。我以前在雜誌上看過,他們評估證得入流果有六項條件。我跟你說的這些和那些條件是對應的,內容隻多不少。這個成就可不低呀!許多和尚、尼姑忙了大半輩子,也不敢說自己證得了入流果。 這是因為,我說了,你就信了!”
舅舅說:“我知道!我自己也認為明白了!咱爺倆有緣! 你不知道,這幾句話我學了半年多了。你二哥給我請了六七個法師了。另外,前街的XXX,是我從小的朋友,是法師,他一個人就給我講了十來遍了。”
我問舅舅:“我講的,和那幾位法師比起來怎麽樣?”
舅舅回答:“講得挺好!比他們大多數的法師強!”
我興奮地說:“我感覺我今天挺聰明!不知咋回事,劉健君給我講得,不多不少,我全想起來了,全用上了!”
舅舅笑著說:“我發現了,畢竟第一次給人送終,有些緊張。我發現你不知道下麵該說什麽了,我就提醒你。你的素質真好,我一問,你連想都不想,張嘴就回答!”
我恍然大悟,說:“我才明白,我怎麽把劉健君說的話全記住了呢!原來是你引導著我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