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瑤和劉家昌走了,我們青蔥時代的綠葉子一片片飄散一地。
忙著俗世的蠅營狗苟,沒有刻意去關注他們的離去。今天有點時間坐下來,留一行字,懷念感恩曾經在我們生命裏出現過的那些名字。
聖誕節快到了,去小鎮的點燈儀式捐款做義工。漂亮的孩子們歡樂的鄉親,很保守很紅的小鎮的,真沒見到一個黑人或者流浪者。跟矽穀比,隻有少少一些東亞人,大家都擠在一個市政所的禮堂,開開心心等著聖誕老人和聖誕老奶奶的到來。
聖誕老人每年都來,給孩子們帶玩具,給大家帶來祝福。Steve聽說是四期癌症,還是笑得洪亮,大胡子也翹得飛起。我代表俱樂部送了一張支票,感謝他們夫妻每年不缺席的付出。
中途準備提早離開,車被一輛巨大的紅色卡車擋住去路。路過的車又一個帥哥說你等一下我把車挪走。我說你有鑰匙嗎?他說沒,就用我的車拖走它。
結果是他弟弟的車,一家人歡歡樂樂經營者taco送餐服務,弟弟看中了我塑料部件都快剝落的老太太車,說如果我不要了一定要找他。
路過郵筒打開門掉出來鋪天蓋地的郵件,幾乎都丟掉,剩下一封好市多的,說是9月份有包胡蘿卜要召回,囑咐一大堆,信末說來退款;一封醫院的,說23年夏天多收了30塊費用,退一張支票。一向不大核對發票的我,還是適合在這個dummies很歡樂的地方蝸居。
這是怎樣的一年啊,小軍哥哥走了六年多了,走遍世界的單身媽媽同事Corren也走了,在世的時候養馬騎馬總跟我約一起出行,臨別的告別會她叫女兒通知大家都穿紅色。照片裏的她金發閃閃,對我們得意洋洋地笑。她帥帥的兒子是高能孤獨症穿得非常英倫紳士範兒,言語間彬彬有禮、很令人肅然起敬。孩子記得疫情期間我叫他來家裏給媽媽拿口罩,說謝謝後,沉默很久。也許媽媽不在沒人說心裏話了,孩子突然開口問我:Penny,如果上帝是要這樣考驗生命,這生命的代價太大了,公平嗎?我們付出了好多好多,能不能要一點退款啊?
孩子的話撩起好多懷念。親愛的,你們走遠了嗎?你們都好吧。
活著的我們每一天都要過好,我們也要有一天留下那些燦爛的笑。
12月18號是Gus來家裏一周年,這個狗狗真是上帝給我祝福,兩次被拋棄在戶外,來的時候好像一隻小野獸,吃喝無度隨地大小,好像下一分鍾就沒有安全了;做了絕育手術後,兒子陪我去接他。麻藥沒過,望著我們,他就凝視著,大大的眼睛,滿滿的淚,嘩嘩的流。
大哥哥說,麻麻,領養了它吧,不要讓他再覺得被拋棄了。是啊,這一年,我們互相領養,互相傷害和解,互相馴養,16年前因為愛犬不不突然離去碎了的心,被Gus的溫柔縫縫補補粘合起來。今天的毛孩子,七十幾磅卻依然認為自己是個小寶寶,說坐就坐在懷裏,誰也抱不動,嘻嘻哈哈之間,在深林、在機場、在鄉野跑丟多次終於自己知道找回來的野孩子,成了粘著媽媽寸步不離,家人搶著愛?著的幸運星,帶著大哥哥也過了幸運的一年,在時間長河中偶遇的人們和狗狗,牢牢抱成團守著小家的安寧。來年我們一樣會努力珍惜每一天,會繼續追尋智慧,會加油和期待自己變得更好。
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讓希望和美好在我的生命裏,忽隱忽現,播下不知名的種子,開出的都是幸福的花兒。
奉上不名一文的愛,願家人元文學城人人歲末豐收,來年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