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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米糜 第二十九章 群眾篇 上

(2024-10-02 12:24:28) 下一個

轉眼民國二十二年,即使北方戰事在報紙上占著不小的版麵,香港人和英政府都覺得日本人打不過來,名箐結婚快一年,一切如常,她還在女中教書,和陳太太經營的書店生意很一般,三個女人就是覺得有一個地兒喝喝茶聊聊天,從學校下課出來拐個角就到了書店,名箐喝一杯陳太太遞過來的茶,備備課再等鄭重過來接她一起回家。

前幾日名箐發現自己可能懷孕,自己總犯困,好吃,月事也有一段時間沒來,名箐的體質是兩個月才來一次,這次超過兩個半月,她和莊母說,莊母說也該壞了,去了中醫藥房號了脈,說可能是。名箐還是去了港大醫院檢查,結論是懷孕。

回到家,她和鄭重說我們可能有寶寶了,高她一個半頭的鄭重興奮得一下子舉起來了她,對於鄭重來說,仿佛是第一個自己孩子,雖然他和月槐的兒子小群已經十歲 但是畢竟他一直沒有和小群生活在一起。月槐偶爾會寄信給鄭重父母,她現在生活得也不錯,飯館的生意也很好,隻是小群調皮,讀書也是平平。鄭重會幫父母寫回信,當然也不忘記叮囑即使讀書不好,也還是要讀下去。

這天在港大讀數學係的名仁回家,對於這個最小的弟弟,名箐期待他做個大學者,畢竟在大學教書先生的薪水豐厚,又安穩。名仁和姐夫聊天,他問鄭重怎麽看日本和中國在東北的戰爭,鄭重看著名仁反問道:"你們在大學會討論嗎?" 名仁點點頭:"我們班有從北方來的同學,他們比較擔憂,如果現在國軍抵擋不住,日軍南下,我們書也讀不成了。" 鄭重問他:"那你要不要留洋?"

名仁搖搖頭:"歐洲似乎也不太平啊" 鄭重拍拍他肩膀:"要想讀書做學問,還是離開香港得好,等你想好和我們說" 名箐在旁邊說道:"就怕阿姆不願意。" 她看向廚房方向,其實母親時時擔憂名義,這名仁最小寶貝疙瘩要是離開她去遠方,母親的焦慮就會雙倍。

香港最近幾年不斷從內地湧入對戰爭恐慌的人,名康綢布行的生意越來越興隆,名嵋管的米莊也不錯,名義從東北換防到了華北,愛秋經營著父母的生意,香港繁華起來,慢慢追趕著大上海的經濟。名康交給在上海朋友一起經營的百貨公司卻有些蕭條,不過名康不願意撤回來,東牆補西牆這麽維持著。

民國二十二年底,名箐生了個男孩,喜喜有了弟弟,鄭重問名箐孩子的名字,名箐說:"你們家是不講求族譜上的字,那我們自己定中間的名為家,我這一輩子就想守著大家庭,這也是小群的弟弟,要不我們就以群眾的眾,大名鄭家眾,可好?" 鄭重點點頭:"聽你的"。

喜喜已經三歲,他很喜歡這個小弟弟,家眾似乎很活潑,腿總是不停的蹬,喜喜抓住弟弟的腳,家眾就會安靜下來,名箐看著自己兩個兒子,心裏歡喜。一夜之間鄭重似乎也變了,做了爸爸,他跑到名康的店子讓夥計做了他平時並不愛穿的軟棉布褂子,他說他抱家眾的時候,家眾靠在他肩頭,軟棉布舒服。鄭重從電話局下班回來,不是帶孩子就是幫莊母做飯。名箐說要不請一個保姆,莊母不同意,她說外人在家她不自在,何況還有名嵋幫忙,大不了名嵋在米莊多請一個人。鄭重也說如果實在需要人,他媽媽也可以過來搭把手。

鄭母常常不請自來,對於又添了孫子,老太太喜不自禁,她對莊母說:"我大兒子在南洋,基本是沒什麽聯係,鄭點跑得遠遠的,我以為最不羈的老二倒是回到我身邊,又娶了這麽好的當家的,現在還有個大孫子。" 莊母得意得說:"你看看我們家,個個能生,他們再生我都不知道誰是誰的了。"?

名箐抱著家眾喂奶,喜喜在旁邊看著,名箐說:"你小時也是這樣,喜喜現在最能幹,能自己吃飯還幫照顧小弟弟。" 喜喜笑眯眯看著母親:"喜喜是哥哥了,米一再也不會說我是小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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