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雅打量著鄭重,她現在已經習慣於看衣料審讀人,鄭州重一身布衣長袍,不似過去要不是綢褂或者就是西服上身。鄭重把手上的一個手袋子打開,先拿出一個紅紙包說道:
"莊太太,祝賀喜得貴子。"
仁雅有點吃驚,忙不疊得說:
"謝謝鄭先生。" 然後接過紅包。
"一點意思,不成敬意。"鄭重回道。
然後又從手袋裏拿出一堆書稿說道:
"上次鄙作小文讓報社頂了壓力,實在對不起,我又寫了說明文,麻煩莊太太幫看看。"
仁雅接過兩張紙頭,上麵大概意思是說對讀者抱歉,家事宣揚本不應該,自己也在反思,最近忙於家中事物務,沒有及時出來說明表示歉意。孩子母親目前身體狀況轉好,後麵家事會妥善處理,愧對讀者厚愛,最近會專心寫完連載,同時對報社帶來的不便深表不安和道歉,希望讀者依然喜歡民生報。
仁雅看完說到:
"我會把這篇說明給主編過目,我個人沒有什麽想法,主要現在還期望鄭先生把連載寫下去。"
鄭重把剩下的書稿交給仁雅:
"這是四期的連載部分,我最近也辭職會專心把連載寫到有結果章節吧,後續我可能會離開潮汕地區,所以估計會在三到四個月和貴社解除連載合同,不過我會完成這部小說。"
仁雅也不好再問,她大概猜到鄭重莽撞行為的後果,是需要時間來緩和,可能離開也是一種方法。突然想到大姐的計劃,她又好奇的問道:
"鄭先生會去哪裏高就?"
鄭重說道:
"我可能會暫時回南洋,兄長和小弟都不在這邊,我想先去找找他們再說。不過要等家裏的事情安置好,對了,非常感謝莊太太的幫助,能讓鄙人的連載發表。其實寫作隻是愛好,我以前在南洋讀過電訊知識,所以會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做回這方麵的工作。不過莊太太放心我會把連載完成再離開。還有我還是改名了,正式戶籍上姓黃名沉。"
仁雅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得說:
"可能還是會叫你鄭先生,比較難改。"
鄭重笑了笑點頭:
"沒關係,隻是告知莊太太一下,叫我什麽都可以。"
兩人談好連載內容的部分,鄭重就離開了報社。
他先去慈濟醫院和月槐的醫生談了一下後續的康複事宜,醫生還是開了一個療程的消炎藥說如果有反複再吃,不過建議隻是備藥,還是囑咐因為長期慢性病,還是要飲食非常注意,哪些可以吃哪些要注意也交代給鄭重。鄭重謝過醫生離開醫院又去了騎樓的商鋪買了給父母和月槐的衣料,買了紅豆糕就回到揭陽父母家。
他進門把衣料給鄭母,然後把豆糕放在廳堂,鄭母問兒子這兩天去哪了,鄭重說去了汕頭也去了醫院問了一下,月槐複診在兩周後。
月槐聽到外麵有動靜,自己慢慢走了進來,她最近已經可以在家裏走動,偶爾幫鄭母做做家務,小群在學校寄宿,家裏少了雞飛狗跳,也讓她清淨了很多。
鄭母看到兒媳出來,趕緊說:
"你看看,阿重買的布料給我們啊"
月槐說道:
"阿媽,我現在也不出門,做新衣服也不需要,你自己都拿去做吧。"
鄭重開口說:
"我今天去了醫院,醫生說兩周我們去複查。"
月槐看著鄭重:
"謝謝你,我現在感覺沒什麽問題,還去什麽醫院啊,浪費錢。"
鄭重說:
"聽醫生的吧。"
然後鄭重對鄭母說:
"阿姆,我今天累了,先回去了,飯我在汕頭吃過了。"
月槐說:
"那你趕緊回吧,今天阿媽做了一些點心你帶過去吃吧"
鄭母趕緊跑廚房那邊拿了過來:
"今天月槐幫磨的粉呢。"
鄭重離開了父母家,回到自己住的屋,洗洗就睡了,這一覺到大天亮。對於鄭重來說現在的主要時間就是在寫連載,去父母那說說話,期待月槐的康複,一周接小群回阿公家。即使這樣,心裏會感到寂寞,但是沒有不安。他知道很多事情要先做完,才能去按計劃再做下麵的事情。以前他太顧自己的感受了,沒想到太自我的結果也傷害了自己。
兩周後鄭重帶月槐複查,醫生看月槐的氣色好了很多,然後問了一些月槐每天是否有什麽樣的症狀,看來無大礙,不過還是虛弱需要調養休息。醫生後來還說了一句:
"鄭太太,心要放寬,才會對身體好。"
月槐點點頭說:
"感謝,我記住了,天天在床上躺著,難免亂想,現在我也想多動動"
"你現在每天要多走走,多曬曬太陽,心情放輕鬆,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好好養一段時間。估計過兩個月基本就恢複正常。不過太太天生腸胃弱,一定要注意飲食。"
出了醫院,月槐說她想去礐石看看,鄭重有點猶豫,那裏要做坐船過去,他怕風大,月槐受不了。月槐堅持說自己沒事,鄭重隻好包下一條小船,有蓬子的,兩人來到礐石,在礐石鄭重包了黃包車,拉著月槐轉了一圈,這裏有領事館等西式建築,還有潮劇班子搭台唱戲,月槐說想聽潮劇,兩人買了票,坐在前麵一排。
戲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月槐開口說道:
"你名字改了吧?"
鄭重頓了一下:
"嗯"
月槐看向鄭重很平靜的說:
"你已經決定了? 離開這個家?"
鄭重說:
"這個家還是我的家,我隻是。。。"鄭重不知道如何說了。
"我想了很久,"月槐接他的話說:"現在我身子好起來,我以前總是越想越氣,可是最近我確實越想越清楚,你一直不在我身邊,對於我,你是陌生人。但是阿姆阿爸和我相依為命,我當初的害怕應該是怕離開這個家。所以我想過最壞的打算,我休了你,我做阿姆的女兒。如果你回頭,最好。但是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想讓你回頭。"
鄭重腦子一片空白,月槐的一番話他不知如何對上。這時候大戲開始了。
這出唱的有點悲喜劇,鄭重一點沒聽進去,月槐確是又哭又笑,鄭重遞上手帕給讓她擦淚和鼻涕,月槐接過來說謝謝。戲散場了,鄭重轉臉看到月槐深歎一口氣笑到:
"黃哥,我餓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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