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色衰”和“人老珠黃”這兩個詞,多針對女性,事實上,這是男女的命運共同體,男女一旦老起來,都是一丘之貉。隻是女人老了,容易被世俗拿外貌說事;男人老了,卻喜歡自欺欺人,死不認老,結果比女人更顯狼狽。
古代女人過了二十歲,就要戴“年老色衰”這個帽子。今天聽來荒謬,可想想也有道理:那時候壽命短,十五歲成年,二十歲沒嫁人,已經算“滯銷貨”。但現代不同,化妝品、醫美、修圖軟件一條龍,四五十歲的女性在朋友圈裏個個膚如凝脂,眼睛會放電,笑容比二十歲還甜。
問題是:鏡頭裏風情萬種,現實中卻是另一番模樣。很多大媽喜歡穿旗袍走秀,擺個“S”型的pose,自以為是“東方美”。殊不知腰間贅肉呼之欲出,手臂鬆弛到可以顫動處節奏感,一轉身,後背像活字印刷一般,層層疊疊。觀眾本來是想鼓掌,結果忍不住想笑:這不是展示美麗,而是展示歲月的戰利品。
再比如有些“大姐團”,非要穿著齊B小短裙,搔首弄姿,上台跳少女舞,唱《青春修煉手冊》。一邊唱“別怕未來在等你”,肌肉下垂,動作僵硬,沒有絲毫的美感。台下觀眾倒也寬容,笑得很開心,但那笑意裏,更多的是調侃,而不是欣賞。
說句實在話,女人老了,完全可以活出另一種風采:沉穩、大氣、優雅,何必去和年輕人搶“嫩”的位置?就好像一棵老樹,本該以參天之姿令人敬仰,非要硬說自己是盆景的小苗,結果顯得又假又可笑。
女人裝嫩最多讓人覺得好笑,男人不認老則令人覺得惡心。“十個男人裏,九點九個不肯認老。”這句話不是誇張。男人過五十,兵敗如山倒,身體發來紅色警告:啤酒肚越來越圓,頭頂毛發越來越稀,眼睛越來越花,夜裏越來越無力。可偏偏,他們還要嘴硬:“我才五十歲,正當年呢!”“六十歲老當益壯!”“七十歲男人是黃金單身漢,三十歲的妹子最喜歡!”
這種自我催眠的效果,比安眠藥都猛。於是,我們就能見到許多可笑的場景:一個六十歲的老大爺,戴著鴨舌帽,穿著印有“Supreme”的衛衣,腳踩AJ,胸口還掛著個大金鏈子。他站在廣場上,盯著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想搭訕,獻殷勤。姑娘用嫌棄的眼光看一眼,躲開;大爺卻自我安慰:“小女生沒閱曆,不懂我們的好。”
再比如,那些老幹部們,退休後最熱衷的不是下棋打牌,而是去跳廣場舞。跳舞本身無可厚非,可他們偏要在一群阿姨中間裝“老帥哥”,擺出“浪子回頭”的架勢。結果舞沒跳兩曲,就氣喘籲籲,腿腳發抖,臉色青白交加。阿姨們倒也配合,拍拍他說:“你真年輕!”大爺立刻飄飄然,以為自己真有桃花運。殊不知,喜愛小鮮肉的阿姨們心裏想的卻是:“這老不死,在這折騰什麽。”
男人和女人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女人老了大多不認命,修修臉、打打針,不惜千金對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進行全麵精裝修,隻可惜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回青春,補不回身體的自然水土流失;而男人老了,也偏要和歲月死磕,心裏惦記的永遠是十八歲、二十八歲的姑娘,“人老心不老”,千金買一笑。結果呢?白日做夢一場,現實中被人笑話為“老不死”“油膩男”。
不論男女,老都是必然。中醫說眼珠連著五髒,肝腎一衰,眼睛就混濁。現代醫學更直白:五十歲之後,結膜色素沉著、白內障、老花眼接踵而來。換句話說,“人老珠黃”不僅是成語,也是醫學事實。女人的皮膚35歲開始鬆弛,色斑增多;男人的睾酮水平40歲開始斷崖式下降,力不從心。你再怎麽健身、打扮、醫美,最多延緩,不可能逆天。青春是一次性消費品,過期就沒了。
為什麽大家都怕老?因為現代社會太崇拜青春了。廣告上永遠是18歲的臉蛋,綜藝裏永遠是小鮮肉和小仙女。誰還敢承認自己老?於是才有了全民“不服老”的鬧劇。女人怕被叫“大媽”,男人怕被叫“大爺”。女人拚命追求“凍齡”,男人拚命追求“雄風”。結果是,女人拍出來的照片像初戀,現實卻像嬸嬸;男人嘴裏說“我行”,身體卻早就繳械投降。說到底,是社會價值觀綁架了人們的自尊。大家以為年輕等於美麗,等於價值。殊不知,人老了,可以有另一種美:智慧的美、從容的美、慈愛的美。這些美麗,才是歲月真正的饋贈。
老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承認。女人硬裝嫩,露出滿身贅肉;男人死不認老,淪為床頭笑話。到頭來,青春沒了,尊嚴也沒了。人老了,要有自重與自知。你可以優雅老去,可以健康老去,可以有風骨、有格局。不要想著再去追逐青春的影子,那隻會讓你在別人眼裏變得可笑。
少女的美麗是皮膚,老婦的美麗是氣質;青年的張狂是資本,中年的沉穩是智慧。男人的魅力,不在於裝嫩,而在於擔當。與其硬撐,不如承認。與其被人笑話,不如大方優雅。
“年老色衰”也好,“人老珠黃”也罷,都是自然規律。青春是用來懷念的,不是用來強行續命的。老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自重,不自知。那些硬要裝嫩、拒不認老的人,到頭來隻會醜態百出,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真正的智慧,是優雅地接受歲月的雕刻。因為人終究都會老,但不一定都會醜。
齊白石,張大千,範增這幫文人可以,因為會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