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班(Bamban)是菲律賓中部呂宋地區農業大省丹轆省 (Province of Tarlac)的一個小城市,當地人口不到8萬人,市長是一位華裔美女,叫做Alice Guo。有人說,她的中文名字是郭華萍。
2024年年3月,菲律賓當局對班班的一處博彩賭場進行突擊行動,發現這實際上是一個網絡詐騙園區,涉嫌人口販運和非法拘留。當局從現場解救了近700名員工,其中包括202名中國人和73名其他國籍人士。
網絡詐騙園區所在地寶福園區麵積近八公頃,區內有雜貨店、倉庫、遊泳池和酒窖等設施。詐騙中心人員在一排排裝有電腦的白色長桌前工作,進行網絡戀愛詐騙,還涉及人口販運和非法拘留等不法活動。所注冊的離岸賭博公司(POGO)的資本主要來自華人,其業務也是麵向中國觀光客。調查發現,寶福園區的注冊人是這名郭市長,另有兩個合夥人林寶英和張瑞金,後兩人皆涉及新加坡30億元洗錢案而被判刑。
調查發現,郭市長擁有該園區近一半的土地,且詐騙中心就在她的辦公室後方。但是,郭市長聲稱,自己在兩年前競選市長之前就賣掉了這處產權。與此同時,郭市長還被發現名下有一架直升機和一輛福特征服者(Ford Expedition)汽車,但她聲稱,與這塊土地一樣,它們早就被賣掉了。
涉案後被停職6個月的郭市長,被要求前往參議院接受質詢。質詢中有驚天發現:她可能是假冒菲律賓公民的中國公民!
郭市長沒有出生記錄,因為她不是在醫院或診所出生,直到17歲時才在地方當局登記出生證明。她說,對此,不方便透露更多細節。
郭市長還從來沒有上過學。她表示,她出生於一個以養豬為生的家庭,在高中前完全在家接受教育。然而,她無法提供協助其在家自學的機構名稱和學習計劃,隻說出了一位老師的名字。
在窮追猛打之下,郭市長表示,“我是父親和一名菲律賓籍女傭的私生女……這是一件非常隱私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的親生母親拋棄了我。”
郭市長說,她為自己是私生女而感到羞恥,這就是為什麽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裏的養豬場裏。“我沒有朋友,沒有玩伴。我是躲在農場裏長大的。”她說。
當她長到十幾歲時,開始參與父親的生意。她說,自己會從附近的城鎮購買玉米來製作豬飼料。
她為未能充分說明自己的父母身份向參議員道歉。她稱,因為在作證期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據查,郭市長的生父母在菲律賓統計局也沒有出生記錄,令人懷疑郭市長如何成為菲律賓公民。據說,其生父名字郭建忠,不是菲律賓公民而是中國公民。
此事驚動了總統。菲律賓總統小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表達了擔憂,下令當局調查郭華萍的公民身份。
數日前,菲律賓通訊社報道,早前質疑郭市長是中國間諜的參議員洪帝韋羅斯(Risa Hontiveros)表示,菲律賓國家調查局NBI已經證實,班班市長Alice Guo和持有中國護照的Guo Hua Ping郭華萍指紋相同,是同一個人。
洪帝韋羅斯說,這證明Alice Guo就是郭華萍,是個假冒菲律賓人的中國人,在當地為菲律賓離岸博彩公司的犯罪活動提供便利。
她呼籲總檢察長加快提控郭華萍。她說,隨著郭華萍的身份被揭露,很快便可調查當地離岸博彩公司的根源性問題。
《菲律賓每日問訊者報》新聞網站INQUIRER.net早前報道,參議員張僑偉(Sherwin Gatchalian) 出示一份從投資委員會和移民局獲得的文件,文件顯示持有中國護照的Guo Hua Ping郭華萍在1990年8月31日出生於中國福建。
這本護照於1999年4月3日在福建簽發,上麵有一張郭華萍年輕時的照片。此人的特別投資者居留簽證也顯示,她在2003年1月12日入境菲律賓。
他表示,這份護照可以證明班班市長和這名中國籍女子是同一人。
沒有一點口音、說得一口流利他加祿語(Tagalog,菲國主要民族語言)的郭市長矢口否認,表示如果需要,她願意接受 DNA 測試。
她的姓氏“郭”不是菲律賓華人的常見姓氏。而人們對郭市長的背景知之甚少,這在菲律賓農村地區非常少見。而菲律賓的地方官員,通常出自政治世家,但外界對於郭市長的背景知之甚少。
對於眾多的質疑,郭華萍發表聲明表示,之所以先前交代不清,其實自己是中國父親與菲律賓女傭所生的私生子,母親生下她不久後就離家,從小由父親帶大,自己也對私生子的出生感到羞恥,為了隱瞞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對成長背景含糊其詞。
據《BBC》報導,郭華萍強調,自己之前聲稱從小在養豬場長大是真的,接受在家居家教育也是真的,由於私生子的背景,她沒有朋友也沒有玩伴。至於被質疑詐騙園區離她辦公室不遠,且年紀輕輕便有豐厚資產,郭華萍則重申自己與詐騙集團沒有聯係,“我沒有那麽高明,隻是一個來自二等城市的普通公民,我沒有那種關係。”
郭市長正式登記成為選民,是在2021年;2022年,她參加選舉並奪得市長寶座。
菲律賓選舉委員會和副檢察長正在調查郭華萍的案件,以判定她是否違規擔任公職。如果被證實,她可能會被免職。
郭市長表示,她明年將尋求連任:“我不會辭職,我將繼續為我的選民服務。”她說,她會尋求連任。菲律賓市長通常任期為三年,可以連任三屆。
據當地媒體報道, 2024年6 月 6 日,郭市長向監察員辦公室提交了動議。
在上訴中,郭表示,對她涉嫌與菲律賓離岸博彩運營商 (POGO) 的犯罪活動有聯係的指控是“毫無根據的”。
郭的上訴稱,對她的指控是“錯誤的”,“基於對事實和法律的誤解”。
她的上訴是在內政部副部長胡安·維克多·拉馬斯 (Juan Victor Llamas) 提出檢控後,監察員塞繆爾·馬蒂雷斯 (Samuel Martires) 於 5 月 31 日暫停了郭和其他兩名地方官員的職務。
檢控指控郭和其他兩人“犯有嚴重不當行為、嚴重不誠實、嚴重玩忽職守和有損服務最佳利益的行為”。
離岸博彩運營商POGO 是中國人經營的在線賭場博彩公司,在羅德裏戈·杜特爾特總統任期內,擴張迅速。 在羅德裏戈·杜特爾特任期內,菲律賓博彩業蓬勃發展,杜特爾特總統與中國關係密切,任期於 2022 年結束。
但在現任總統費迪南德·馬科斯的領導下,菲律賓博彩業受到了密切關注,因為人們發現其中一些博彩業被用作人口販運和網絡詐騙活動的幌子。
參議員裏薩·洪蒂韋羅斯(Risa Hontiveros)在接受采訪時說:“我最擔心的是郭的回答有多不透明,尤其是她的背景。”
“郭市長和那些像她一樣有著神秘背景的人,是不是在為中國工作?他們被植入我們國家,以便能影響菲律賓政治?”
參議員張僑偉(Sherwin Gatchalian)也出席了聽證會。他說:“很難相信班班郭市長對我們問題的回答總是‘我不知道’,她甚至不記得自己住在哪裏。”
菲律賓GMA新聞網報道,總統反有組織犯罪委員會(簡稱PAOCC)發言人卡西歐2024年6月23日接受當地電台采訪時說,當局有足夠證據提控郭。
他說:“我們已經掌握強有力的證據,足以對市長提出指控,並希望為簽發逮捕令鋪平道路,讓菲律賓人看到,如果你犯罪,你將被追究責任。”
卡西歐說:“我們研究這個案子3個月了,有人說花了太長時間,但這是為了確保我們提出的所有指控都能成立。如果我們倉促行事,導致案件被駁回,那就徒勞了。”
卡西歐稱,提控郭和其他涉及非法網絡博彩的人,產生了寒蟬效應。“這隻是一係列案件中的第一起。”
卡西歐也向其他可能縱容非法網絡博彩公司的政府官員發出警告。“如果地方政府單位或地方首席執行官對這類非法公司視而不見,就會受到懲罰。”
移民權利倡導者加裏·馬丁內斯 (Garry Martinez) 表示,此案質疑了菲律賓政府係統的有效性。
“如果她真的是中國人,並做了這一切,也許我們必須調查的不僅僅是她的公民身份。有多少像她一樣的人通過了審查?這對國家安全有什麽影響?”馬丁內斯告訴 UCA 新聞。
對此,郭市長表示自己不會主動辭職,並計劃在明年尋求連任,繼續為選民服務。“我聽說可能會被驅逐出境。母親離開了我,難道我的祖國也要驅逐我嗎?”她無奈地說。
此前很少接受采訪的郭市長2024年5月20日接受菲律賓新聞頻道ABS-CBN時表示:“我想告訴公眾:我不是間諜。我是菲律賓人,我熱愛我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