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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恩師愛新覺羅·季庸先生(下)

(2024-05-09 06:49:38) 下一個

     懷念恩師愛新覺羅·季庸先生(下)

感謝雲在堂的博文公開了羅桂鈞老師青年時代的贈款墨盒,勾起了我對恩師往事的懷念。羅桂鈞字季庸。他的戶籍登記姓名就是羅桂鈞。他在自己的藏書裏簽名多是羅季庸。

第一次見到羅先生是在1962年夏天的一個晚上。學友帶我來到坐落在青島市北區周村路的一座二層日式建築樓房前。沿木樓梯走上去就是羅老師的居家。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老先生一米八的身高,錚亮的光頭,著一身黑色便服,穿一雙圓口黑布鞋,講話口音是京味十足的老北京腔調。

    當時的羅老師剛辦完退休賦閑在家,開辦私塾的初衷與其說是傳道、授業、解惑,倒不如說是為了排解退休後的寂寞與孤獨而已。談到他的退休,他多次吟詠鄭板橋的一副對聯:“從此光陰歸己有,從前歲月屬官家”以自嘲。

       羅先生學識淵博。講起他在北京讀書時,數理化教師都是用英文授課。北京朝陽大學法律係畢業後,他在北京法院任法官。授課時他也常常插入講述一些自己的經曆。他對我講過一段法官與犯人冤家奇遇的往事真是充滿戲劇性。

       卸任法官後他成為平民。有一次在火車上,迎麵遇到了一個數年前被自己審判入獄的犯人。羅老師說,當時他很恐懼,以為要遇到麻煩。就在這時,那個男子走到羅老師麵前,很有禮貌地講:“羅先生!你不要害怕。當年你對我判罪是正確的。我確實是做了犯法的事情。”

       這段故事真像一幕電影銘刻在我的腦子裏,讓我終生難忘。他昭示我:人之初,性本善,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讓我法看到了法律、道德、理性三者結合在一起時真的是會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這個故事也可能代表了民國時期的國風和民風,在當今社會恐怕是很難覓尋的。

       羅老師曾練過氣功和八段錦,但享年卻不到七十歲。在1967年文化大革命最高潮時辭世而去。以我觀察羅老師之所以未能長壽而終,與他家庭遭遇的打擊有關。

羅老師有兩個兒子。長子在北京機關工作。文革前不幸因公殉職。我曾看到過烈士證書。這對羅老師夫婦是一個幾乎致命的打擊。次子羅鶴翔大我七八歲,少年時代在北京當過報童。隨父母來青島就業在滄口華新紡織廠。因談戀愛受誣陷被開除公職並勞動教養。兩個兒子,一個早逝,一個入獄,這對羅老師夫婦的精神打擊是致命的。羅鶴翔獲釋後重新就業在街道工廠。1969年,與住在相隔一條街臨淄路的張玉玲結婚,我曾受邀主持了他們的婚禮。婚後育有二子,但都不願讀書。悲乎!羅氏文化香火不再有人傳承。

       羅鶴翔患有嚴重的哮喘和精神疾病,50歲左右就去世了。

       師母王玉芳為青島吉林路小學退休教師。文革中對我曾有救命之恩,將在另文記述。師母早年喪長子,晚年喪夫與次子。孤身一人與兒媳、孫子居同一屋簷下,可謂命運多舛,淒慘人生。



羅桂鈞贈款墨盒來自新浪博客:

附:新浪博客——雲在堂的博客有關羅老師的資訊:

故鄉有句老話,不能拿來客(qie)當日子過。大意是說來客了要吃點好的,但可不能天天吃好的。收藏墨盒也是如此,偶爾買個大家夥,就當來客了奢侈一回,平日裏還得粗茶淡飯,買些普品玩兒。這件“羅桂鈞贈款墨盒”就是居家過日子的小東西。上款家為無考。下款羅桂鈞有可能就是下文裏這個人。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隻是有可能而已。下文轉自網易博客,文章寫得很感人,全文轉帖。謝謝作者膠澳子《懷念恩師愛新覺羅·季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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