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17歲的他和19歲的父親推著木製獨輪車從昌邑徒步走了240裏路來到了青島。從睡崗亭開始了青島生活。
從1924年到1949年即在在他18歲到42歲期間他先是參加了中華民國海軍,後又當了青島警察署的警察(曾是青島湛山地區的片警),隨後又進入外企英國亞細亞石油公司當了一名員工。職業風光蒸蒸日上。
1949年因外企撤離他遭遇失業。雖獲得一筆不菲補償但很快坐吃山空。繼而淪為街頭叫賣小販,拉大車苦工,回鄉種田農民,修水庫民工,大饑荒中的乞丐。餓的皮包骨頭走鄉串街乞討直至貧病而死。:
許多老青島記得他年輕時曾有一段光榮的除霸曆史
上世紀30年代末,台東出了個橫行鄉裏的小哥名叫楊聖山。由於這個惡少經常免費吃拿攤販的物品不給錢,還常調戲婦女,市民送他一個外號叫楊流球。楊流球是台東楊家村人,是地道的坐地戶。楊家村很大,舉辦蘿卜會的地段也屬於楊家村,習稱下村。民國時期我家住在下村附近。
我的叔父丁守倫與楊聖山都是20多歲的同齡人,身體高大又是民國海軍出身血氣方剛的叔父對楊聖山很不服氣。有一天,在台東郵電局門口相遇,正見楊聖山正在欺負一個小販。我叔父丁守倫路見不平便出拳相加,當眾把楊流球痛打了個鼻青眼腫,引得圍觀眾人拍手稱快。楊流球威風掃地放言此仇必報。自此二人結下了冤家。
兩年後日本人占領青島,楊流球當上了威震青島的台東日本憲兵隊的漢奸隊長。我叔父丁守倫為躲避楊流球的報複,舉家逃離青島到昌邑老家避難。直到日本投降後才重返青島。
1951年返鄉生活如掉入苦井
1951年44歲的叔父返回原籍種地。我家被劃中農成分。
有一年地裏打下的麥子幾乎統統被收繳了公糧。望著自己一年到頭辛苦勞作收獲的麥子用麻袋裝好裝上馬車被公家拉走,這位漢子忍不住朝天放聲大哭。
不久叔父又被強征為修建峽山水庫的民工,風餐露宿日夜挖石推土沒有一分錢的工錢。北京製片廠拍攝了《峽山水庫紅旗飄》的紀錄影片。有誰知道那一麵麵紅旗完全是當地農民的鮮血染成。
大饑荒時後期叔叔從昌邑來到青島。他是從昌邑一路討飯到青島的。昔日身高健壯的他現在全身骨瘦如柴。胸前肋條曆曆可數,年輕時綽號胖子的他現在瘦骨嶙嶙顴骨高凸幾乎麵目全非令人不敢相認。
1976年我在因車禍住院。在病房裏聽到叔父去世的消息。是因為連續感冒發燒一周無藥可治而停止呼吸的。我悲痛!我無助!
48年往事曆曆在目不堪回首。
我常想起叔父當年是一條好漢——一條被餓死的山東好漢。
2024年5月
我就知道有這類人, 在城裏當工人,農村分地了, 骨頭裏那種中國農民對土地的渴望,便回到了農村,殊不知那塊地還沒有捂熱,又被集體化了。
謝謝來訪並評論。大饑荒世界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