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故事之三:
回來竟然感冒了一個月零三天半。感冒是最能體現一個人身體體質好壞的檢驗劑,因為你沒法投機取巧來克服感冒。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夢到她,也想到自己的愚蠢、無能和為她所作的小小犧牲以及其他一切荒唐念頭(生病的人總是最脆弱的,可以想到一切平時無法想到的事情:當你無法改變現狀的時候,你隻好適應現狀,再給自己找到快樂或悲傷,要知道想象本身就是一種樂趣),甚至想到如果死去,那她也許會一輩子都記住自己的情形。
她來看過我三次病,卻都沒對我說些什麽,因為每次我故意睡著了讓她沒法子開口,然後再電話感謝她來看我。有時候,電話是最能作偽裝工具的東西,因為你好象是對著沒生命的話筒說話,而不用理會對方的表情,同時也可以不暴露自己。她隻是幽幽地多次感謝我,安慰我和關心我的病情。我都冷靜地一一作答。
媽媽說,她是她見過最溫柔的姑娘。媽媽凝視著對我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淚光在閃現。爸爸則私下裏警告我,如果不抓緊機遇,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遇到比她更好的姑娘了。我沒有說話,有時,你一句話的背後往往就會帶來十句話甚至百句話。而且大多數時候,長輩的意見往往比較天真一點,自己作為當事人,當然最清楚前因後果。
說起來奇怪,我們的關係有所進展竟然是從吵架開始的,也許真的是應了那句"不吵不親密"的話了。那是從她為我買衣服開始的。同事有人結婚,需要我做伴郎,我在大家一致推舉下,榮幸地請她幫忙為沒有西服的自己買一套合適的。從來不愛穿黑色的衣服,這也可能是我天生的惡感吧,每個人不都是有著屬於自己獨有的、沒有具體理由的,自己喜好的嗎。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為我挑了件黑色西服。我心情惡劣地、滿臉笑容和感謝口吻的背後,是同事們讚許的眼光和她得意的溫柔。極力克製著內心的執著,安慰著自己的內心。克製本身就是濃縮而不是稀釋,可惜我還太年輕,沒有意識到克製遠不如發泄出來。年輕時候犯的錯誤也許永遠也彌補不了的,因為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在以後彌補的。後來,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克製,否則就會象慢性毒藥,腐蝕著某處心情,然後在積聚濃縮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