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frank, 唯一的觀眾雖然沒有哭,但也是無比悲哀的讀完了這封信.除了女人特有的同情心之外,我的眼淚一點
上回說到我老先生喜搬新居,當晚與其他兩個中國學生做了一頓飯,然後席地而坐,舉杯相慶———我有家了,雖然是租來的。
出國之前沒吃過西餐,人都說法國菜全球馳名。來法國後的第一天,我們老板帶我到學校的食堂就餐,也不知道那種好吃,那種不好,所以隨便點了幾道,呸,如豬食一般(#不是說你吃的)。 吃了幾口,倒之。從此,西餐沒有給我留下好印象,並發誓不再吃西餐。第二天,老板開車把我帶到一個亞洲店,買了一袋米及一些菜和調味品。老板說一般的超市有食用油,自己去買的時候可真費勁,法語不知道怎麽說,說英語店員聽不懂。最後總算功德圓滿,叮叮當當做了一頓熟悉了幾十年的中國飯菜。剛開始的時候,特別喜歡買回菜以後,記下價格,和中國市場比較。
剛到法國的時候正值大學放暑假的時候,住在學校附近,常常連一個鬼影都見不到。我就像被別人扔到一個荒島上來了,心中急盼能早日遇到一個同類的中國人就好了(切身體會到了魯賓孫的感覺)。有一天,吃完晚飯出門溜達,偶見一亞洲模樣的人走來,驚喜,問之,卻是南亞人氏,不懂中文,失望中回到隻有我一位房客的空空蕩蕩的大公寓,再寂寞之。記得張賢亮寫的關於知青的小說“綠化樹”,描寫身上的跳蚤都能稀釋知青的寂寞,我身上連跳蚤也沒有。後來通過email聯係到了兩年前曾經在我們實驗室工作過的中國前輩,那時他在美國,他告訴了我當時他在法國時的中國學聯主席的電話。然後這位前學聯主席再告訴我現任學聯主席的電話。所以到達法國的第二周,我終於要見到第一個祖國的親人,我早早的站到街頭,翹首以待。
逐漸地也是有意地認識了一些中國朋友。首先這位學聯主席邀請了幾位中國人到我家來吃飯,讓我有機會認識一些朋友。其中有一個女孩子很是勤快,幫著做菜,吃完以後忙著收拾碗筷,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叫Lilly,西安人,那時正在法國學語言。從此以後在我家倒老是有一個中國人來混吃混喝,就是那個學聯主席,他從來也不買什麽東西,常常來我那兒吃飯,此人是個典型從上海來的人,認識了他以後就不太喜歡他。到達的第三周正值中國健兒在悉尼奧運會大舉撈牌的時候,中國居法國大使館為了慶祝中國奧運健兒的勝利,特意舉行旅法學人運動會,保吃包住包交通費。我市分得三個指標,學聯主席,我和那位勤快的女孩。在此期間,該學聯主席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說我要如何如何的感激他,他讓我來法國不到一個月就到巴黎來玩了,總之我要記住他的恩情,還有此人又極其小氣,隻想揩油。因此,我和Lilly都不太喜歡他,理所當然我們兩個會走得近一些。在巴黎期間的一次晚餐,因吃了大使館中國廚師做的紅燒豬肝,可能是沒有完全炒透,吃後肚子疼得要死,後來全吐了出來,都是Lilly從旁伺候著,吐完以後肚子空空的,她又拿來水果。當晚兩人聊了很久,就變得很熟悉了。
從巴黎回來後不久,我就搬到法國人家裏住,此間常邀請Lilly來我處做飯,當然是她做我吃。過了一段時間,Lilly又帶來一個她的男同學,此人叫Peter,和Lilly同鄉,並且是一起通過留學中介聯係來法國學語言的(很像我和你當年的關係)。此人正在追求Lilly,但是Lilly不喜歡他。他來後主動奮勇地要求做飯,沒想到做得有專業廚師的味道,他說他原來學過幾招。
再後來我搬到自己的獨立公寓,做飯條件極好,而他們兩個學生住處狹小,無法做飯,常常飽一餐餓一頓的靠吃幹麵包度日。我們就建議搭夥,具體分工如下:Peter負責炒菜,Lilly負責切菜準備,本人負責洗碗。三個人每天吃得棒香,體重也棒長,Lilly說我們都在害她,因為她眼見著有好幾條牛仔褲不能穿了。這樣白天的日子過得還是很快活,可是晚上吃完飯當他們離去以後寂寞又漾上心頭,想孩子,但是更加想女人。此間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倒是很好,雖然Peter對Lilly有那種意思,但是Lilly對他卻沒有,因此我們三人的關係是平衡的。可是再過了幾個月,我都不理解,老說Peter壞話,老嫌棄Peter的Lilly竟奇跡般的接受了Peter,有一天,當我剛轉個身去,他們就抱到一起親熱。當晚我就說下周我們就散夥,我不願意請他們到我家來,還讓我當電燈泡,既然你們現在已經好了,你們自己過日子去。這不明擺著刺激我這單身漢嗎?當時害得Lilly哭的淚花直流,她舍不得我們這麽長時間建立起來的關係,似乎都把我這兒當成自己的娘家了。她一哭,我心又軟了,女人的淚水向來都是這麽的有效!搭夥繼續進行,但是他們兩人收斂多了,再也不敢在我家摟摟抱抱了。
前幾集提過n次,在法國不懂法語,生活極其困難。大多數法國人不懂英語或不講英語。因此,我每次出門辦事,像找房東,到銀行,交電費,等等很多事情,我都得隨身攜帶一名秘書,象Peter,Lilly還有其他若幹名學語言的學生都充當過我的秘書。 從這些生活點滴,你看得出來,我是孤身一人在法國,家屬沒有隨行。這樣也好壞兼有。壞處當然是寂寞,夜晚想女人,似乎隻要看到是母的哪怕是動物,眼睛都會冒光。好處當然是自由,可以弄一幫人到家裏來吃喝,偶爾還和有些女的打趣打趣。在法國的最後三個月,老婆孩子都來了,當我在機場接到我們家老大(那時四歲)的時候問他看到了什麽,他說他看到了白雲。唉,此後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寂寞沒了,自由也沒了,搭夥做飯也沒了。
下集預告:法國城市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