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旅遊雜憶之15 科羅拉多》

平生好遊山逛水。喜愛江河湖海，更鍾情山嶺峰巒。也許是因為自己是山裏長大的孩子。也許是更看重山的多姿與多彩。加州優盛美地國家公園的花崗岩山峰峭壁透著青灰色的冷色調，很適合中國畫的水墨寫意。而科羅拉多高原西部的眾多峽穀隻能用西洋油畫般的重彩來描述。

億萬年前地殼的板塊運動將科羅拉多高原從海底托出洋麵。高原西部地勢較低，形成如今的大盆地。數百萬年來科羅拉多河借著流水風蝕雕琢出大峽穀的奇觀。按悠長的地質紀年算，這也是破繭化蝶般的瞬間華麗轉身，也將會在同年的秋風中逝去。

大峽穀周邊還撒落諸多的風景。北邊的錫安國家公園也是遊人常去的地方。溫暖迎人的暗紅色山群和優盛美地公園形成很好的對比。山沒有更高，環抱著一條溪流。瀑布沒有更大，隱藏在樹叢幽靜處。而兩小時車程外的布萊斯峽穀國家公園卻毫無保留地展示它炫麗的美。在青綠樹叢映襯下的窪地裏，成排金色橙色各式各種的岩柱沐浴在2013年仲秋的陽光下。印地安人相信岩柱是失信的人變成的。而這些疏鬆的石灰石沙石質的岩柱似乎繼續著他們的生命。在寒暑交替中不斷地變化姿態。二三十年後你將認不出他們現在的模樣了。

由大峽穀北沿向東，從猶他州進到亞利桑那州後要穿過格倫大壩。這個備受爭議的水壩和科羅拉多河下遊的胡佛大壩遙相呼應。過了佩奇小鎮往西是去馬蹄灣的路。遊人需要翻過一片隆起的沙丘，形成一道散兵線。直到河沿馬蹄灣才顯現在麵前。科羅拉多河在這兒轉了個急彎，構成一個巨大的馬蹄形。

因為誤記了亞利桑那州的時區，隻在馬蹄灣逗留了幾分鍾，便趕去羚羊峽穀。羚羊峽穀在納瓦霍族印地安人的保留地。從停車場到羚羊穀有五公裏的路。遊人需搭上敞篷的卡車從幹涸的河穀過去。車尾揚起的沙塵讓我有種印地安納·瓊斯探險般的感覺。

羚羊穀其實是一塊巨大灰色沙石岩中的狹縫。但從進入口開始展現在眼前的便是百花筒般目不暇接的奇幻景像。色彩在不斷地變化。由橙到紫，由亮到暗，再在午時的日光透射下燦爛起來。岩壁也隨著流動的線條而變化。每個拐角後呈現出完全異樣的天然造型，再把你帶到下一個拐角。整個羚羊穀是變幻的畫卷，是凝固的樂章。

從羚羊穀出來已是午後三時。下一站是亞利桑那州的火山公園。想著趕到時應該是傍晚了。

—寫於2016年11月26日（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