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的解析 01》

七 意識的解析

當我讀到熱帶魚三個字時，我可能會聯想到在某地某個水族館裏的愉悅經曆。當我看到熱帶魚的圖片時，我可能體會到欣賞絢麗色彩和奇特體態時的喜悅。當我看著玻璃水箱中活生生的熱帶魚時，我可能感覺到這樣一種真實整體的生命形式，還有熱帶魚的不論是隨波搖曳的身姿還是敏捷的身影閃動帶來的驚喜。無論是哪種情況，我都知道我具有意識，認識外部世界的能力。差別隻在於由真實的實體，虛擬的影像符合，以及抽象概念引起的意識過程不太一樣。貓也會注視水箱裏的熱帶魚。它們不僅僅把熱帶魚當著食物。貓們很好奇，會逗熱帶魚玩耍。它們也可能懂得欣賞。當貓感到快樂舒適時，就會發出吐嚕的腹音。貓這種動物也應該具有意識，但是沒有達到人類的高度。當你欣賞熱帶魚時，你可能發現它們也會看著你，在一轉瞬間又遊走了。那麽，熱帶魚有意識嗎？一次莊子同好友惠子出遊，看到水裏的小魚，歎道這些魚真的很快樂。惠子是戰國時期有名的喜歡辯論的名家，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抬起杠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現在我們知道魚有痛覺。受傷的魚會選摻有止痛劑的食物。但是我們仍然無法確認魚是否懂得快樂。一直有個說法說魚有七秒鍾的記憶。也許，魚也有很基本的意識。

意識是一個龐大而又艱難的話題。有關它的討論在人類掌握語言之後就可能開始了。兩千年來一直屬於哲學玄虛的範疇。真正有科學意義的探索也隻有近一百多年的時間。實質性的科學發現也就在近幾十年裏。我們現在還處於理解意識的啟蒙時期。當前的人工智能隻是對人類意識的粗略模仿。這就像計算機替代了人做大量計算的工作，但是計算機產生不了新的數學。意識可以簡單定義為生物體對外界事物和自我的認知。意識不限於人類。有的文學作品將章魚描述為有智力有意識的生物，現在被科學證實了。在實證科學意義上講，意識是生物體從接到感覺到采取行動之間的自身的一種活動和狀態。對人類而言，就是大腦的活動和狀態。認識的說法過於籠統。意識活動的體現在於感知，認知，情緒，欲望，理解，智力，理智，思想，意誌，精神，信仰等等，甚至於靈魂。意識含括了人類所有非物質的行為和需求。對意識的討論也必然涉及到宗教方麵。意識有不同的狀態，清醒，夢幻，以及禪定。意識有不同的層次，我們可以意識到的，和我們意識不到的，比如潛意識。一直以來，探討意識問題的艱難在於無法區分意識和自我，無論處理意識和物質的關係。在我看來，意識是人（或者生物體）的一種生命的物質狀態。生物性的人已經足夠的複雜。也許我們對意識無法有一個終極的理解。但是，對意識的探索幫助我了解人，了解自我。這已經很有意義了。

—寫於2023年3月4日（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