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哀傷吟遊·伯恩-瓊斯篇之一》

《靈魂的哀傷吟遊·伯恩-瓊斯篇之一》

1833年，愛德華·伯恩-瓊斯（Edward Burne-Jones）出生於伯明翰。這個英國中部的城市在維多利亞時期之前就開始了工業化進程。伯恩-瓊斯出生的第六天，母親卻突然去世。父親受到巨大精神打擊。他從此不再娶，也不關心兒子。幼年的伯恩-瓊斯得到女管家母親般的關愛，但得不到家庭的教育。孤獨時的伯恩-瓊斯會陷入奇特的幻想。伯恩-瓊斯繼承了父親憂鬱的精神氣質和母親堅毅執著的性格。這些都在將來反映在伯恩-瓊斯的繪畫裏。

伯恩-瓊斯在十一歲時進了當地的語法學校學習。他開始在以培養工商技能的商業班。班主任注意到他的秉賦，說服了他的父親和校長，將他轉到為上大學準備的古典班。伯恩-瓊斯對文學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他也開始不經心的繪畫，大多是小孩在紙上塗描幻想中的惡魔，怪獸，和騎士。1848年伯恩-瓊斯在伯明翰的藝術學院學習。這時他有機會接觸到一些現代繪畫，也接受了一些繪畫基礎訓練。1853年伯恩-瓊斯進入牛津大學，主修神學。

在牛津，伯恩-瓊斯結識了莫裏斯。兩人都對中世紀充滿浪漫主義的激情。他們將成為終身摯友，在以後的四十三年裏相互支撐提攜。伯恩-瓊斯和莫裏斯組織了伯明翰社團，又稱為牛津兄弟會。成員大多是伯恩-瓊斯在伯明翰的中學同學。大家在一起討論現代文學，包括雪萊，濟慈，薩克雷，狄更斯，當然還有丁尼生。因為莫裏斯家庭相對富有，1856年莫裏斯出資創立《牛津劍橋期刊》，由社團發表文學評論。期刊發行不過一兩年就停刊了。也是通過莫裏斯，伯恩-瓊斯知道了拉斯金和他宣傳的繪畫理念。又因為拉斯金，伯恩-瓊斯了解到拉斐爾前派兄弟會。當伯恩-瓊斯看到羅塞蒂的水彩畫《貝特麗絲周年祭》時，他從畫中感受到一種中世紀浪漫詩意的由衷的喜悅。1855年的暑假，伯恩-瓊斯和莫裏斯遊訪法國，領略到盧浮宮裏的藝術。這次旅行改變了他們的人生理想。伯恩-瓊斯從此勵誌成為一位畫家。同時伯恩-瓊斯發現馬洛禮的《亞瑟王之死》而為之著迷。這些英倫三島中世紀的傳說故事將成為伯恩-瓊斯繪畫的源泉。

1856年伯恩-瓊斯設法見到仰慕已久的羅塞蒂。羅塞蒂熱情邀請伯恩-瓊斯到自己的畫室。伯恩-瓊斯搬到倫敦，開始了跟隨羅塞蒂的學徒生涯。伯恩-瓊斯從此留胡須，讓自己顯得更加成熟些。經由羅塞蒂的介紹，伯恩-瓊斯認識了拉斯金，布朗，休斯，進入到拉斐爾前派的藝術圈裏。在不長的三五年裏，羅塞蒂和伯恩-瓊斯的影響是相互的。1857年由羅塞蒂主導的牛津辯論社大廳壁畫就以伯恩-瓊斯和莫裏斯建議的亞瑟王為主題。羅塞蒂和伯恩-瓊斯以後還會就同一題材以同一形式繪畫。伯恩-瓊斯跟從羅塞蒂的學習從素描開始。羅塞蒂很快察覺到伯恩-瓊斯的繪畫天賦。

伯恩-瓊斯的這幅1859年的墨筆素描《十位童女》已經是很完整成熟的作品了。人物和布景很好地體現拉斯金提倡的寫實精神。而羅塞蒂更是誇讚伯恩-瓊斯可以媲美德國文藝複興時期畫家丟勒的版畫。雖然羅塞蒂隻年長五歲，伯恩-瓊斯十分尊重感激羅塞蒂的教導。不僅是繪畫技法，伯恩-瓊斯從羅塞蒂那裏學到要堅持自己的風格。晚年的伯恩-瓊斯曾說道，每當他完成一幅作品時，他總是會問自己：如果羅塞蒂看到這幅畫，他會怎樣評論呢？

在倫敦前三年的日子即愉快又艱辛。1859年伯恩-瓊斯在工人學校當上素描的助教。同一年伯恩-瓊斯第一次到意大利遊學，走訪比薩，佛羅倫薩，和威尼斯等地。沿途伯恩-瓊斯不停地臨摹繪畫，為拉斯金收集材料。這次經曆也奠定了伯恩-瓊斯的風格。伯恩-瓊斯的繪畫無一不顯現出喬托，波提切利，和提香的影響。在以後的十多年裏，伯恩-瓊斯還會多次返回意大利。

大概於1860年伯恩-瓊斯從墨筆素描轉向水彩繪畫。這幅《女巫西多尼亞》是他早期作品中最醒目的一幅。西多尼亞原是德國十六世紀一位美貌邪惡的貴婦人。無數人慘死於她的毒害迷惑，而她最後也被處以極刑。她的故事由唯美主義作家王爾德的母親翻譯過來，帶到英國。畫中年輕的西多尼亞站在公爵夫人庭院裏，心機深重。她的服飾上的黑色鉤環圖樣就像是女妖美杜莎的蛇發。西多尼亞的模型是羅塞蒂的秘密情人芬妮。伯恩-瓊斯的繪畫一真很文學性。拉斯金很認可伯恩-瓊斯此時的繪畫。他說道，伯恩-瓊斯的繪畫也許還沒有羅塞蒂的深度，但在優雅的美感上，已經別無二樣。伯恩-瓊斯早期作品中還有這幅水粉畫《占星家》，完全是拉斐爾前派的毫不顧忌的炫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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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8年6月3日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