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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拾貝·伽莫夫的故事》

(2023-07-23 07:06:59) 下一個

《海邊拾貝·伽莫夫的故事》

【摘譯自西蒙·辛格的《大爆炸:宇宙的起源》】...喬治·伽莫夫是一位來自烏克蘭的獨行俠,好喝酒,玩牌喜歡出老千。1904年伽莫夫出生在敖德薩,很小對科學就有濃厚興趣。父親給他一架顯微鏡,他非常著迷,就用它做了一次聖餐質變的研究。那是伽莫夫參加一次俄羅斯東正教的聖餐儀式。他偷偷地在臉頰上留著一小片麵包屑和幾小滴葡萄酒,跑回家。他在顯微鏡下將它們和平時的麵包和酒做對比觀察,並沒有發現任何跡象這小塊麵包會變成耶穌的肉。後來他寫道,“就是這次實驗讓我成為了一位科學家。”

在敖德薩的諾臥羅薩大學學習時,伽莫夫已經是小有名氣。1923年他轉到列寧格勒大學,跟隨亞曆山大·弗裏德曼(注:兩年後弗裏德曼就死於傷寒,隻有三十七歲。那時他在克裏米亞度完新婚蜜月回來。在火車站買了些梨子,沒有洗就吃了。結果感染上病菌)。當時弗裏德曼還在琢磨他的處於萌芽狀態的大爆炸宇宙理論。伽莫夫卻轉變了方向到核物理上,並且很快做出世界級水準的發現。真理報甚至為他的研究成果譜寫一首讚歌。那時他隻有二十七歲。另一份報紙宣稱,“(伽莫夫)向西方證明俄羅斯也能生長出柏拉圖和牛頓。”

但伽莫夫漸漸地不滿蘇聯學術界的生活氛圍。蘇聯會運用馬列主義的唯物辯證法理證一個科學理論的合理性,結果導致有段時間蘇聯的科學家隻能否定具有實證性的相對論,以太的死灰又複燃。對於伽莫夫之類的獨立思考的人來說,用政治來決定科學真理是荒謬不堪的。伽莫夫心裏對蘇聯當時的科學觀乃至意識形態滋生出一種厭惡。

結果在1932年,伽莫夫想要橫渡黑海逃離到土耳其。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業餘方案。伽莫夫和他的妻子尋思著靠一條小皮劃艇劃到二百五十公裏之外的自由彼岸。後來他在自傳裏寫下這段故事:

”一個重要事項是保證我們想著會有五六天行程的食物供給。...我們煮了好些雞蛋,又謀到幾塊硬巧克力餅幹和兩瓶白蘭地。後來我們在海上又冷又濕的時候,白蘭地還是很給力的...我們發現兩人輪著劃船比兩人一起劃更劃算。因為兩人一起劃不會讓小皮艇的速度增倍。第一天超級順利...我忘不了那個景象,在地平線上西沉日頭的照耀下,波浪中的海豚閃亮著光。”

但三天後他們不那麽走運了。天氣變得很糟。他們隻得劃回到蘇聯的懷抱。

伽莫夫又嚐試過從北部的摩爾曼斯克穿過北冰洋到挪威,未果。到了1933年,他改變策略。伽莫夫被邀請去布魯塞爾參加索爾維物理會議。他千方百計找到當時的政治局委員莫洛托夫(注:其實當時莫洛托夫已是蘇聯總理),請求讓他的妻子陪同他去開會。他的妻子也是一名物理學家。一通繁瑣冗長的官僚手續之後,伽莫夫終於拿到了許可證明。倆口子就去開會,根本不打算再回蘇聯。沒過多久,他們又從歐洲到美國。1934年伽莫夫開始在喬治·華盛頓大學任教。以後的二十多年中,伽莫夫一直在那裏探索,測定,和捍衛宇宙大爆炸猜想。

伽莫夫特別感興趣大爆炸和核合成(原子核形成)之間的關係。他想知道大爆炸聯合核物理學能否解釋觀察到的原子豐度。我們知道宇宙中,按比例相對於一萬個氫原子,有大約一千個氦原子,六個氧原子和一個碳原子。其它所有元素的原子總數加起來比不上碳原子的總數。伽莫夫覺得大爆炸的初期狀況決定了我們這個以氫氦為主的宇宙,大爆炸本身又能解釋更重些的元素個自的豐度。那些元素會很稀少,但對生命極為重要。

...四十年代初期,伽莫夫正準備開始科學項目,研究大爆炸之餘元素的生成。他發現他是美國唯一一個探索大爆炸核合成問題的物理學家。...從事原子核形成的工作需要對核物理的深刻理解。幾乎所有有這方麵知識背景的人都被招到洛斯阿拉莫斯為曼哈頓計劃設計製造原子彈。伽莫夫被掃到一邊是因為他沒有通過政審。伽莫夫曾經是蘇聯紅軍的一名軍官。負責政審的人不知道伽莫夫那時是為了給士兵們上課才給了軍官的頭銜。美國當局也不知道蘇聯在缺席審判的情況下以叛逃罪判了伽莫夫死刑。

--寫於2019年2月28日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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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楊和柳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寫得真好
紅米2015 回複 悄悄話 他的物理世界奇遇記,我中學時讀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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