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美情緣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高考的前一天上午，遲雲州到縣城考場報到。中午天熱，他帶著姚建，袁明，汪誌軍到二舅的旅館裏去學習，算是臨陣磨槍。下午，遲雲州在考場校園遇到教俄語的吳老師的夫人王老師，她關切地鼓勵遲雲州：“不要因上次不公的待遇而悲觀失望，應振奮起來，努力考好這一次高考，以前的事，高考後再想法申訴。”

“嗯，我會全力以赴考好高考。謝謝王老師的鼓勵和關懷。”遲雲州答應道。

 

當遲雲州回到教室裏，教英語的李老師，王老師正和同學們談論他的事情，大家都為他遇到的不公待遇非常氣憤，有些同學建議應聯名上告。

 

李老師說：”我們局裏通過電話向北方石煉詢問，他們說已經請示上級，接到指示後再研究決定。據說外交部已經通過衛星電話與中國駐美大使，查詢他伯父的情況。這點事也要經過外交部，還把電話打到衛星上，隻是還沒把電話打到月球上，幹脆打到月球上算了！“

“哈哈哈！”大家都為李老師的講話風趣大笑起來。

 

目睹老師和同學們的關心，他很感激。李老師是J市中學教英語的二表姐夫的同學。表姐夫曾經說李老師是個非常熱情真誠的好老師。

 

一連三天的伏雨，一連三天的考場酣戰。高考結束了，伏雨也停了。大部分同學都回了家。老師們囑咐了他們一番，也回去了。唯遲雲州和六七個同學，不約而同地留了下來。晚飯後，天黑了，室內無燈，外麵卻有月光。大家在門前的榆樹下坐下，開始談論起幸福的往事。

 

伏雨後，天不再像考前那樣悶熱。街上行人漸稀，塵土也不再飛揚，古城顯得謐靜，萬物靜靜地吸取著雨後的甘露。清涼的空氣，沁人肺腑。遲雲州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心中感歎：”啊，沒有過去一年的晝夜苦讀，怎知今夜休憩的甘甜？昔日的悲憤，成了我昨日的力量。考試的完成，帶來了我今日的快樂。去吧！無聊人的嘲笑，連同昔日自我的惆悵，隨著遠去的雲雨，去吧！“

 

昂首見，夜空清澈，浮雲如紗，月兒忽現忽隱，地上忽明忽暗。雨後的月夜，是那麽的安詳和寧靜。突然，輕風彈落七八點雨珠，啪啪啪，落在他們的頭上和身上。接著，是一陣爽朗的笑語，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夜已深，月漸斜，校園深沉，清香細細，古城已經入夢中。蛙兒在水中齊唱，夏蟲在八方爭鳴，同學們還在依依不舍地談笑，因他們知道，明天就要各奔四麵八方。

 

月光如水，白雲如練，笑語如珠，心心如係。多麽的感人啊！更何況是在臨別的前夜！

 

次日，雨後天晴，仍多殘雲，但不再炎熱。遲雲州一早跨上自行車，飛奔於回家的路上。時置盛夏，兩旁綠油油的樹木和莊稼,格外宜人！當他快到家時，路上遇到民辦教師李老師，說他的錄取通知書已經送來了。

 

到家後，他打開通知書，上寫著大意是：限他於7月31日赴J市北方石煉報到，逾期作自動放棄處理。

 

命運真是作弄人。這錄取通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參加高考後來。這時他麵臨兩個選擇：一是去報到，不等正規大學；二是不去報到，等入大學。盡管他對自己的高考成績充滿信心，成績必在錄取分數線之上。然而，他對政治因素的幹擾卻無法預見。於是，他還是選擇了到北方石煉報到。

 

臨別前，母親，姐姐，伯母，為他趕做了一床新被子等。

晚上，鎮上集市中心廣場上聚集著人群，仿佛正在準備開晚會，舞台上幾個青年在忙著安裝擴音器。遲雲州找到汪誌軍，讓他用擴音器向袁明和姚建喊話。汪誌軍跑到舞台上，對著擴音器大聲喊話：“袁明，姚建，聽到後請你們到台前來，遲雲州在找你們。袁明，姚建，聽到後請你們到台前來，遲雲州在找你們。”

 

很快，袁明和姚建來到台前，與遲雲州見麵。遲雲州把自己明天將要到北方石煉報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並請他們到家吃餞別飯。

 

母親好客，特別是對兒子的好友，更是熱情，特地做了幾個小菜。

母親熱情地說：”家裏沒有什麽好菜招待你們，就吃點家常便飯吧，你們邊吃邊說，別餓著肚子。“

”大娘，您太客氣了，我們都是雲州哥的好兄弟，不是外人。“姚建熱情地說道。

袁明：”是啊，大娘，我們不是外人，您還這麽客氣。“

誌軍：”大娘真是太客氣啦.”

遲雲州：“娘，您歇著吧，別累著了。”

 

遲雲州為大家斟酒，便端起杯道：”來，讓我們預祝大家高考成功！“

姚建興奮地說道：”讓我們為雲州哥考取北方石煉幹杯!”

“來，祝賀雲州哥！”三位朋友異口同聲的說著，端起杯，一飲而盡。

遲雲州招呼大家:”來，吃菜，吃菜。“

遲雲州：”你們感覺高考考得咋樣？“

袁明：”感覺會在分數線上下，不是很有把握。“

姚建：”我也是這麽感覺，沒有把握。“

誌軍：”我感覺考得不太理想，一到考場上，許多東西都想不起來啦。“

遲雲州：”我感覺考得還可以，大部分題都答出來啦，不過結果不出來，總是不好說。“

姚建：”雲州哥，反正北方石煉已經錄取你，不需擔心高考結果啦。“

袁明和誌軍同聲：”是啊。”

遲雲州：“是啊，不過如果我能考上大專，我還是希望能進正規大學。”

姚建：“據說北方石煉是國營單位，還有出國的機會，能進去，還是很不錯的啦。”

遲雲州舉起杯，招呼大家：“是啊，來，喝酒!”

……

他們在院子裏，一邊飲酒，一邊賞月，一邊海闊天空地談著，頗有”花蔭重疊香風細，庭院深沉淡月明“之意境。月兒西沉，東方漸白，他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醉意，遲雲州把他們一個個扶到屋內床上，他們往床上一倒就都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