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簡史: 3.3 穩固家庭男尊女卑

社會協作（3）: 穩固家庭男尊女卑

蔣聞銘

護衛親子的原則，使兩個成年異性，產生了一致共同的利益。在護衛親子的共同利益驅動下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是家庭形成的動因。但是，兩個人共處一室耳鬢廝磨，利益衝突在所難免。家庭是最小的社會組織單元，也是社會經濟活動的基本核算單位。穩固的家庭關係，是社會安定的基礎。於是如何維護家庭持續穩定的存在，就成了文明社會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人類社會對這個問題最終的解決辦法，是確立男性的主導地位。 父權社會，夫為妻綱，男尊女卑，男性對家庭的內外事務，有絕對的主導權。

人類社會從起初類似於家庭的小群體，發展演變到有明顯的結構組織的過程，由於年代久遠，很多事大家都是一半知道一半猜。不過，在起初的家庭和社會組織中，女性占據了主導地位，是確定無疑的事。山海經裏造人補天的女媧，是人麵蛇身的女神。希臘神話中原始的神，也是女神，世界要麽是她和蛇交配的結果，要麽是她和也是她造的另一位男神一起折騰出來的。這位男神，是眾神之王宙斯的爺爺。

讀希臘神話，多多少少能看到女人主導的社會的真實模樣。現代主張女權的人們，說女人比男人心軟，仁慈有愛心，所以女人主導的社會，不會像父權社會一樣野蠻殘暴，其實是大不然。種植穀物，大概率是女人發明的。 怎麽才能讓土地肥沃，穀物增產？女人想出來的辦法，是選一個肌肉男，先封他做一年的王，給他些特權。一年以後，開耕前讓他和女祭司在田裏交配，完了，把這男的活撕了，血撒在田裏。這個被撕的男人，是 sacred king，做犧牲的王。 英文sacred 的本意，不是神聖，是犧牲。男人做犧牲品的好處，是死後魂歸極樂，拿著王後給他的金蘋果作門票，進到天後赫拉的花園裏。誰來得這個成神的好處榮譽，做這個犧牲品？搞體育比賽。 

希臘神話裏，眾神之王宙斯，是第三代，他是父權社會的象征。宙斯的權，是從他爸那兒搶來的，他爸算是過渡，權是從他爺爺那兒搶來的。宙斯的奶奶，就是那位原始的女神，和他爸合謀，把他爺爺的生殖器割下來扔到海裏去了。這位男神的結局，是母係社會做犧牲品的男人們的寫照。把他的生殖器扔到海裏，是鼓勵魚類生長，促進漁業生產；扔到田裏，是讓來年五穀豐登的手段。 愛神阿芙羅狄蒂, 是從宙斯的爺爺被扔到海裏的生殖器裏孵生出來的。

人征服人，重要的一步，是男性對女性的主導地位完全徹底的否定，是男性對女性的征服。 梅蒂斯 (Metis) 是智慧女神，懷了雅典娜之後，被宙斯活吞了，雅典娜後來從宙斯的腦袋裏蹦出來，成了新的智慧女神，但也就成了宙斯的附庸。象征男權的宙斯和梅蒂斯，雅典娜的前後關聯，智慧女神從梅蒂斯到雅典娜的蛻變，是古希臘人用神話的方式，對人類社會從母係到父權的轉變的概括總結。

為了穩固以男性為主導的家庭設置，父權社會發明了完整細致的婚姻倫理製度。以中國為例，男主外，女主內的分工，使女性失去了自主生存的能力。男婚女嫁，將女性安置在孤立無援的日常環境之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人出了嫁，就失去了父母兄弟的庇護。 男歡女愛的兩性關係，婚戀如果自主，男人討好女人，女人就有優勢。所以男女婚戀不能自主。亂倫的禁忌，是人類社會特有的禁忌，目的是將血緣親情，排除在婚姻之外。其他任何的動物，包括奧林匹亞山上的眾神，都沒有亂倫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