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雖然辛苦，做人還是最幸福

我在網絡上，看到很多人說，下輩子不要做人。因為做人太辛苦。

的確也是如此。現實世界，無論你秉持什麼樣的意識形態，還是站在什麼樣的政治立場上，做人辛苦可謂如影隨形。比如：

——從政的人。
讀了不少書，自認為自己是社會精英，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結果臨門一腳運氣不佳，或節外生枝，搞到升遷前功盡棄，當然鬱悶了。

——從商的人。
辛辛苦苦創業，沒日沒夜操勞，天天算計著生意，天天壓縮著成本，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煮熟的鴨子飛了”（到手的項目），或是沒有賺到預期的錢財，你說不鬱悶那是假的。

——從醫的人。
一直自詡學霸的底子，從論文發表，到投機鑽營，終於做到博士生導師，當了係主任，甚至更高的職位，有了管理和人事的權力。

結果因為跟錯了人，站錯了隊，又被上麵重新貶回專業工作，位子被人家擠走，吃香喝辣從此不再，你說不傷心鬼才信。

——從軍的人。
既有軍校的鍍金史，又有基層的奮鬥經驗，一路走來，規規矩矩，滿以為升遷機會該輪到自己。誰知遊戲規則聚變，自己一時半會還不能適應，以至於錯過發展良機；更有甚者，有的軍人前方站崗，後院卻起火（軍嫂見異思遷），你說不窩火那是假的。

——法定的夫妻。
風風光光結婚，幸福滿滿生子，誰想沒有幾年，一方就因外來的誘惑而誤入歧途，或偷食，或出軌，以至於家庭不再，兒女焦慮，男女為了麵子，或物質利益考慮而勉強湊合，還要在外人麵前演戲扮好夫妻。你說男女不難受，那是在騙你。

——拍拖的情侶。
古有中國的《梁山伯與祝英台》，西有《羅密歐與朱麗葉》，都是因為家族的世代仇視，以及父母的阻擾，美好的愛情總是不能盡如人意，甚至演變成悲劇。

今天社會的開放度，儘管是封建社會不可同日而語，沒有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人為阻隔，沒有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家族對立，但適婚人士的“躺平”現象，卻是當今年輕人的很可怕的現實，年輕人對婚姻望而卻步，心灰意冷。你說年輕人不傷感那是假的。

——疾病纏身的人。
醫院看不好，身體又痛苦，天天吃藥打針，不但自己辛苦，也連累家人。病人的思想包袱，家人的照顧壓力，這種做人的辛苦以及疼痛，可能不是一般的人和家庭可以體會到的。

所以，社會上常發生自殺的事情，其實也好正常。對於病人來說，99%是疾病纏身，病人痛苦不堪，所謂“生不如死”，才會有厭世的想法，以至於自我了結。聽說今天社會，一些致命的精神類疾病，如抑鬱症也是殺人的武器。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做人辛苦，活得累，甚至諸多不順，的確是現實存在的。

有句老話叫“人生十之八九”。
意思是凡事沒有十全十美。“不完美”也許是做人的常態，所謂“物極必反”，“樂極生悲”，都表達出“不完美”也許是件好事。

我個人認為，人生不僅要學會加法，更要懂得使用加法。所謂“沒有最好，隻有相對好”。懂得做加法固然好，比如1+1=2；而學會做減法，比如2-1=1，可能是今天好多事情的重要選項。
那“相對好”都是些什麼東西？

我以為，“相對好”通俗講就兩句話：

做人好過做牲畜；做幸福的人，好多做跟自己過不去的人。

說說“做人好過做牲畜”：

幾千年的人類遺傳基因，以及科學家的細胞研究，好像都證明了：

人類是這個星球上唯一的最高級的動物。地球因人類而豐富多彩。從空氣到水，再到有生命力的物種的出現。人類從類人猿發展到今天，不僅懂得使用火，還具備卓越的思維和行動力，以及建立高尚文明和道德的能力，懂得除物質之外的精神的高級享受。這可是其他任何靈長類哺乳動物都無法比擬的。

都說野生動物厲害，但其實動物更怕我們的人類。

原因很簡單：
人類雖然不能單個與野生動物暴力對抗，但人類懂得使用武器，以及圍獵動物的思維和方法，這就足夠了。而地球上的任何動物是沒有這種能力的。

我相信人類有玄學，相信咒語和符號的力量，但人類卻有本事駕馭玄學，用一些還算靠譜的知識，解釋玄學的現象，並最終比其他任何動物，搞明白地球和太空的4%是什麼的問題。

不僅如此，人類更有本事將玄學中的咒語和符號，提升到現代科技的層麵，為人類的醫學所用。這可能也隻有人類有這個本事，其他的各種動物（我們說牲畜），是不具備這個天賦的。

我相信，這個世界，儘管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和事件，但希望來生再做人的人，應該超過50%。

再說說“做幸福的人好過做跟自己過不去的人”。

——做幸福的人，凡事知足常樂。

比如從政的人，預期自己會做到一把手，結果公示出來卻是二把手；再比如預計自己可以穩賺2塊錢，結果隻賺到1塊錢；如果心裡放得下，或認為是天意所為；或是自己哪裡還沒有做到位，需要檢討和反思，就不會捶胸跺腳，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為此搞壞了身體，就得不償失了。

就說我自己的寶貝女兒。
這次參加2025香港DSE大考，成績出來，隻考到香港政府資助的八所大學之外的唯一私立大學——樹仁大學的社工專業（學士），我看她為此挺懊惱的。

我安慰她說，樹仁也許是你的幸運之星。未來人生如何都很難說的。臧傳佛教不是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這樣說也有現身說法：本屆香港特區政府政務司司長陳國基，就是1982年樹仁大學社工係的畢業生。可見，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做幸福的人，認可“不完美”是常態。

蘇東坡早就說過“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這句話其實已經道出了人生“不完美”的自然規律。我還想到一句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古訓。

但很多人不信這個理，硬是“既要又要還要”。我理解有人說這句話，可能基於責任的考量：並非什麼都想得到，而是希望方方麵麵考慮周全，壓實工作責任，確保至少得到一樣東西，而不會有任何閃失。

事實上，好多事情有缺陷，也許不是壞事。就像這次李嘉誠出售巴拿馬運河港口權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搞到如此狼狽。可能李嘉誠自己也未曾料到。

我相信，李嘉誠團隊事先一定精算過項目的得失，反復論證，萬無一失的。這也符合李嘉誠做事的審慎和穩健。

但有一句老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或“陰溝裡翻船”。誰能想到：中美兩國在特朗普上台以來，因為地緣政治博弈，這麼敏感的時期，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老實說，這種事情，要放在10年前可能就不是事兒。沒有想到，李嘉誠這麼超級聰明，做事做人十分牢靠，從來不失手的華人翹楚也會翻一次船。

我聽說，李嘉誠因為這單巴拿馬運河港口管理權出售的世紀案子，在香港地區和整個中國大陸，已經是臭名遠揚，家族灰溜溜的。

有人說，他住了近半個世紀的深水灣老宅子也即將轉售他人，而一走了之。

也許這次出售巴拿馬運河港口權案子，是一件好事。令李嘉誠終於悟出了“人生本無常”的道理，凡事要做到“滴水不漏”，的確不容易的。不如承認這種不完美，不跟天意過不去。李嘉誠還是幸福的。

——做幸福的人，做到“好漢不提當年勇”不容易。

我退休多年，一直以為“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句話，是古人的經驗之談。我自己也在踐行這種不容易做到的境界。我一直認為，很多人是可以做到的。遺憾的是：這句話十個退休者，九個人是做不到的。

後來我想：
這句話可能違背了人性——或至少違背了老年人的正常交往和生活規律。也許我們的古人對自己的要求太高，受孔夫子的影響太深，我們說“克己復禮”。幾千年都是這樣虧待自己。人生總講境界和修行，唯獨不講健康問題。

我說幾個現象：

一是寫回憶錄現象。
我發現，今天的社會，很多人都喜歡寫回憶錄，尤其是有故事的人，總喜歡把過去自己的輝煌的人生經歷，寫成文字（或口述歷史），留給後人。而我也相信，寫完回憶錄的人，一定是幸福的。

我理解，這其實一種“好漢不提當年勇”的悖論。這年頭，要讓人“不提當年勇”，對卸甲歸田的退休人士來說，其實不容易做到的。

我這樣說，並非指責寫回憶錄有什麼不好，而是古人的這種違背客觀規律的反人性的約束，著實有點殘酷。

二是聊天的長壽現象。
我認識的兩個94歲的精神矍鑠，耳聰目明的香港老人，他（她）們最喜歡說從前的故事：自己如何勤奮，吃苦，養家，致富，以及兒女們在自己的教育下，如何成才，繼承家業，發揚光大而沾沾自喜。

他們親自跟我說，早上見麵聊天，心情快樂很多，食慾和睡眠好很多，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勝過任何保健品。早晨聊一聊，快樂一整天。“聊天說往事”，成為退休人士長壽的重要內容。

當然，這種聊天，是沒有任何壓力和利益往來的聊天。大家各取所需，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由此我想到科學家總結的“人類是群居動物”的結論，看來一點沒錯的。把自己人為封閉起來，一天到晚不說話，身體真的會出大問題。尤其是退休人士，好歹要有一些社交：或網路；或現實；或應用程序都沒有問題的。總之，有聊（玩）好過不聊（玩）。

三是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的快樂問題。
我看世界80億的總人口中，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各佔一半，差不多打了一個平手。據說聯合國人類發展組織還有個調查報告：說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的60歲或以上的人士，都比較快樂。原因是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過上了不再顛沛流離的比較幸福的生活。

即便是最不發達的如非洲的大多數國家，以及部分亞洲國家和太平洋上的小島國，加起來也不過40個國家左右。這些國家的國民的生活，怎麼說，也比動物每天簡單的弱肉強食，“有一餐沒一餐”的方式，那是強多了。

今天全球190多個國家的國民，有神論也好，無神論也罷，剔除40個左右的最不發達的國家的國民的貧窮日子，地球上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比較幸福的。我看很重要原因是這些人“不跟自己過不去”。

總體而言，做人雖然辛苦，但做人還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