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見南山

終於完成20餘萬字的長篇小說,特意申請文學城博客連載發表。盼望早日和文學城網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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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兩則

(2023-02-09 19:11:55) 下一個

“你可以喝的。”

     在朋友家BBQ,席間觥籌交錯,賓主言談盡歡,主人是土壤化學博士,我向她討教如何種菜養花,詢問何種肥料最為有效,她推薦了尿素,並講解其特性和用法,我很感興趣:“尿素是怎樣的?液體還是固體?

     沒想到朋友的回答讓我震驚不已:“你可以喝的。”

     瞠目結舌片刻,我幾乎驚叫道:“什麽?”

     她斬釘截鐵道:“你可以喝的。”

     我完全崩潰了,同時崩潰的還有我的認知結構。

    小時候用甘油抹臉,偶爾聽媽媽說甘油是甜的,用舌頭舔舔果真如此,很驚奇:用的東西居然還可以吃。

    後來知道玫瑰花瓣可以做玫瑰糖,這也容易理解:又香又漂亮的花兒也可以是吃食。

    再後來又長見識,工業酒精可以勾兌成假酒,讓我想不通的是,添加敵敵畏還可以讓味道變香醇。可畢竟是假酒,能麻痹人的口舌,同時也索人性命。

    而尿素可以喝,這簡直顛覆了我的認知。   

    那尿素怎麽喝?直接喝,像伏特加一樣濃烈?還是兌水後成可口可樂一樣的軟飲料?是悅人口舌也兼索人性命?還是有著隻限高端專業人士才掌握的秘密:它有著驚人的保健作用?

    我突然感覺和主人的對話異常艱難,不知她下麵的解釋會給我帶來怎樣的知識革命和衝擊。

    她一定看出了我的震驚和困惑,小心翼翼地給我解釋,字斟句酌:“一顆一顆的,就是一粒一粒的,呈顆粒狀,埋在植物的根須附近,很好用的。”

    天哪!原來是:“一顆一顆的。”不是“你可以喝的。”讓我虛驚一場。

    感謝聰明的女主人,真會聊天,及時救我脫離苦海。

    倒是我,聾子的耳朵會打岔,想起一句老話:人家說城門樓子,你說胳膊肘子。

 

累?餓?怨?

        看天氣預報,這個禮拜六應該是本年度最後一個溫暖的周末,所以我們決定打理花園。

       之前買了幾袋花園專用土壤和花盆栽種混合土。先把自家花園裏的三顆芍藥花分根移栽,再把趁秋季減價買回的十幾盆花草和樹苗栽種到地裏。都是挖個大坑,刨出或多或少參雜著建築垃圾的粘質土,再回填買來的花園土,而嬌貴的幾種花兒幹脆用的是花盆栽種混合土,內含肥料和保水顆粒。

      我一邊填坑,一邊和花兒喃喃細語道:“咱可看好了,這喂的全都是細糧。”先生一副很忙的樣子,用一雙戴著手套的手胡亂的刨著土。我提醒道:“這樣太費手套啦。”他抬頭望著我,眼神充滿委屈,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說脫掉手套,用手?”我厲聲道:“用小鏟子。”

       才幹了兩個多小時,先生就叫苦不迭:“早知道這麽累,還不如割草呢。”我隻好奮力蠻幹,單幹。不是我體力比他強,而是我更愛花園。他趁說幫不上手的機會,坐在門前台階上誇張的大喘粗氣給我看,完全不顧過往鄰居的眼光。

       晚上吃飯時,他依然叫苦連天:“累死了!怎麽這麽累?”

       我到底不耐煩了:“都已經給你多吃一碗飯了,還想怎樣?”

       第二天的禮拜天,中午從教會出來,一回頭,看先生一邊走一邊咀嚼著,手裏拿著半片麵包。

       我心裏說:“氣還沒消呢?還沒吃飽?”

       嘴上卻問:“從哪兒找的麵包?”

       他不耐煩的一甩手,想指身後的教會,意思說:“還能從哪兒?教會唄!”

       但我分明看他手往地上一甩。

       我吃驚道:“什麽?從地上撿的?那是喂鳥的啊!再餓也不能和鳥搶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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