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馬由韁
隨想
剛來美國不久就去了一個環境公司工作。幾個月後是我的生日。一天我正在透射電鏡房裏忙著，電話響了，老板讓我下樓去開會。不記得有會啊。趕緊去了她的辦公室。敲門，沒人答應，另外一個方向的門開了，一個同事招呼我進去。我一眼看見不少人， 就聽見他們一起喊 “ Surprise!” 我完全懵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等前麵的幾個人退到邊上，我看見一個蛋糕，還是沒有完全明白狀況。雖然以前在外教的英文課上也有過生日的演練，但是我才來這個國家，這個公司幾個月，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我的生日，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情形。老板說，今天是你的生日，可能是你在美國的第一個生日吧？我們大家一起給你慶祝！我連連謝謝大家。然後吹蠟燭，切蛋糕，吃蛋糕。我對蛋糕沒有那麽喜歡， 更不喜歡上麵的奶油。好像美國人都很喜歡，沾上奶油的手指都會舔了，非常滑稽。生日會增加了同事間的熟悉，了解。因我通常隻和一個組的人交流比較多，其他人隻有微笑打招乎。在這次生日會後，覺得我真的是這個集體的一員了，有了一種歸屬感。這個生日會讓我深深感動，當時的情形一直存在我的腦海，時不時地回放。
我是看到這個公司在學校裏貼的廣告找到這個工作的。先打了電話，約了去麵談。擔心剛剛來美國兩個月的我丟了，老公和我一起去麵試的。那時還沒有車，人生地不熟，乘公共汽車去到了公司。大老板從外州過來和小老板一起麵試我，我老公也坐在旁邊。四個人，一張圓桌， 談了一個多小時。竟然當場拿到了這個工作。那天是星期四，問我能不能下個星期一開始工作？當然！ 小老板叫Tanya, 年輕高大漂亮。我乘公共汽車上下班大概2-3 月。期間周末有時加班，Tanya 會來家接我去上班，直到我後來買了車。一個非常好的人。有一天我穿了一條西裝短褲配襯衣，襯衣放裏麵再加一條皮帶。自覺得西裝短褲屬於比較正式的服裝。早上10點Tanya 叫我去她辦公室，告訴我以後不能穿短褲上班，不符合Dress code. 我回到我的桌前穿上化學實驗才穿的白大褂，盼著這一天快快結束。
公司不大，總部在新澤西。我工作的地方人不多，都很Nice. 教了我很多東西，讓我的美國生活容易了很多。我那時是直發披肩，想燙一個波浪長發，下班前問公司秘書什麽地方燙發比較好？大概多少錢？就咬了咬牙去了她推薦的理發店。“Fantastic Sam” 是理發店名，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燙完，我覺得怎麽一點都不卷啊？理發師說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別洗頭，明天早上洗了就能看見我想要的效果了。我滿腦狐疑的回家了。第二天洗了頭，除了頭發蓬鬆點，基本沒有我想要的波浪。心疼我那幾十塊錢啦！到公司後秘書看著我問：“頭發燙了？” ，“ 燙了”。 她說怎麽像沒有燙一樣，你要去理發店給他們看，他們得重新做。我當時的英文能力肯定是不能勝任扯皮的事情的。也有些害怕這種。雖然知道美國買東西可以無理由退換，因為買東西少， 還沒有經驗。況且這個沒有燙好的頭怎麽退啊？所以我說算了吧，理發師也花了不少時間。秘書說：不行，他們得負責，午飯的時候我帶你去。中午她帶我去了理發店，像家長帶著孩子去和老師理論。那個理發師看見我的頭發就明白了。她說我的頭發特別難弄，她都用了兩瓶藥水。不知道為什麽還是不行。店經理說給你個coupon 吧，頭發養幾周後再來重做。不記得我有沒有回去重做。這件事讓我和秘書成了朋友。幾年後從一個台灣來的在JCPenney 做理發師的女士那裏才學到像我這種又硬又粗的頭發需要延長藥水在頭發上的時間，才能達到效果。藥水盒上的參考時間是對白人的頭發而言的，東方人的黑頭發都要延時，延長多少要看你想要什麽樣的發型。這個曾經JCPenney 理發比賽的冠軍不是白給的。
公司在一個工業園區，園區有一個大食堂，真是非常大。同一棟樓不同公司的人雖然常常碰到，也就是打個招呼。在食堂吃飯因為熟麵孔會坐在一起吃飯。慢慢地熟悉認識了。互相了解各自公司，交流信息。其中一個人幾年後又在另一個公司成了同事，挺有意思的。在食堂吃飯談得最多的當然是食物。每有新人加入飯桌，就會問，你習慣這裏的食物嗎？等等。那時我對食物是乏有研究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午飯常常在抱怨食堂的飯和讚揚中式食物中結束。一天，一個另外一棟樓的人加入了飯桌，也問我是不是習慣這裏的食物，喜不喜歡美國的餐館。我說能吃但不喜歡。 他說這裏的食物是有些差強人意，但是很多餐館還是不錯的，你應該試試。我說我也吃過不少餐館了，也不那麽喜歡。他問：都去過那些餐館？我答McDonald’s, Burger king, Long John silver‘s 等都有去，Long John Silver‘s 是我的Favorite 。他邊噘食物邊搖頭，等咽下了才開口說，這些都不是真正的餐館，是快餐。你要去真正的餐館。告訴了我幾個名字，我也沒有記住，當然也沒有去。那時我們省錢呢。幾十年了，我都記得我那時的無知，老公常常玩笑說要不要今天去你的favorite 餐館吃飯？哈哈！網上查了查，理發店和我的favorite 餐館都還在。理發店就算了，那天再去償償我的favori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