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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莫言在諾貝爾文學獎頒獎典禮上,講述了一個讓人心酸的故事。
莫言說記憶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著母親去集體的農田裏撿麥穗。看守麥田的人來了,撿麥穗的人紛紛逃跑。
他的母親是小腳,因為跑不快被捉住,那個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扇了她一個耳光,她搖晃著身體跌倒在地。看守人沒收了母子倆撿到的麥穗,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母親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讓莫言終生難忘。
在安徒生的自傳中,也講過自己童年撿麥穗的故事。他的家庭生活貧窮,小麥收割後,母親帶著他去農場主的土地上撿麥穗。
一天,當一群人正在田裏撿麥穗的時候,農場主的管家忽然揮動著鞭子追了過來,眾人撒腿就跑。安徒生因為身體弱小,又穿著父親不合腳的大鞋,落在後麵。
安徒生眼看著那個管家追了上來,向著他高高地舉起鞭子。他渾身顫抖,站立在那裏,向著管家大聲說:“你敢當著上*帝的麵打我嗎?”那個管家楞在那裏,鞭子緩緩地放了下來。他上前撫摸安徒生的頭,從衣袋裏掏出糖果給他吃。
安徒生之所以能勇敢地質問那個管家,那個管家之所以能夠放下鞭子,因為他們都知道上*帝的一個重要誡命。
早在數千年前,上*帝就向古老的希伯來人頒布誡命:“在你們的地收割莊稼,不可割盡田角,也不可拾取所遺落的。不可摘盡葡萄園的果子,也不可拾取葡萄園所掉的果子,要留給窮人和寄居的。”
在《路得記》中,寡婦路得為了供養婆婆和自己生活,到財主波阿斯的麥田裏撿麥穗。波阿斯吩咐自己的仆人說:“要從捆裏抽出些來,留在地上任她拾取,不可叱嚇她。”
1857年,寄居在巴黎郊外巴比鬆村的畫家米勒創作了油畫《拾穗者》。而今,100多年的時光過去了,這幅畫依然感動著世界各地的人們。
畫麵的遠處,一幅忙碌收割的景象。近景是三個農婦,有兩個正彎著腰,從地上撿起一枚枚麥穗。另一名拿著麥穗的婦女直起腰來,目光卻依然在地上搜尋。
很多人以為這幅畫是表現勞動者的勤勞和艱辛,甚至映射了社會的不平,但米勒否認了這樣的意圖。
對聖*經曆史有了解的話,便知道這幅畫表現的是上帝的誡命,人們在收割莊稼的時候,要把遺留在地上的留給沒有土地的窮苦人。
這幅畫之所以流傳上百年,依然吸引著人們的目光,是因為它表現了藏在宇宙中愛的奧秘。
有意思的是,在中國古老經典《詩經》中,也描述了華夏先祖這一古老的風俗----
彼有不獲稚,此有不斂穧,彼有遺秉,此有滯穗,伊寡婦之利。(《詩經.大田》)
收割後的田野裏,這裏那裏遺留下一枚枚的麥穗或稻穗,這些都是給窮困的寡婦留的。
來自至高之處的愛不僅藉著特殊恩典賜給希伯來人,也藉著普遍恩典給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
莫言在那次演講中說,多年後,他和母親走在路上,碰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衝上去想找他質問當年的事情,但母親拉住他的手說:“兒子,那個打我的人,與這個老人並不是一個人。”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
拾穗,是人類曆史永恒的主題。沉甸甸的麥穗啊,包含著人類多少憂傷,多少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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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在一次演講中說起母親撿麥穗被打的事——
“我記憶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隨著我的母親,去集體的地裏撿麥穗。
看守麥田的人來了,拾麥穗的人紛紛逃跑,我的母親小腳跑不快被捉住,那個身材高大的看守扇了她一耳光,她搖晃著身子跌倒在地,看守人沒收了麥穗,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我母親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讓我終生難忘。
多年之後,當看守麥田的人成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集市上與我相逢,我衝上去想找他報仇。母親拉住了我,平靜地對我說:兒子,那個打我的人,與這個老人不是一個人。”
莫言母親的這個故事,我多次讀到,每次都是無比心酸:一個母親為了讓孩子吃得飽一點,去生產隊的地裏撿麥穗,卻遭到毒打,並且當著兒子的麵,這是那個時代無數母親悲傷無助的縮影;我們這一代寫作者,一定要多多記錄人間苦難,父母輩的苦難,爺爺奶奶輩的苦難,隻有記錄苦難,才是對長輩受苦受難的最好“報答”。
對一個農村人來說,隻要你聆聽過長輩,他們都有在生產隊地裏撿麥穗被打被罵的經曆,其實,不止撿麥穗,還有撿洋芋、撿豆粒、撿一切能充饑的東西。之所以說是“撿”,這片地裏生產隊收割完了,饑餓的農民就在地裏撿一些他們之前不小心落在地裏的糧食,有時候撿半天,都撿不了一把糧食。
如果農民吃飽飯了,誰還願意去撿啊?
可是,對生產隊裏來說,農民撿麥穗之類的,就是偷了。他們就老羞成怒,打罵撿麥穗之類的農民,而農民呢,就是苦苦哀求。
我看過楊顯惠的紀實作品,甘肅定西有的農民餓極了,就隨手摘了生產隊裏的豆子,趕緊塞嘴裏吞咽,結果生產隊的幹部發現了,就把這個農民圍住團團拳打腳踢,還吊起來毒打,農民被抬回家躺在炕上,三天後就死了。
非得說是“偷”,那個年代的農民,家家都是“賊”,都是或多或少“偷”過生產隊地裏的糧食或是苜蓿之類的東西。至少天水老家我們那一片山村是這樣的。大家都是餓得慌啊。
要我說,這根本不是偷,包括莫言母親撿麥穗也不是偷。
農民以前的地都歸生產隊了,農民也是歸生產隊勞動,既然地和地裏的糧食是生產隊的,是公家的,那麽,同樣的道理農民也是生產隊的人,公家的人,生產隊的農民餓極了摘了一點生產隊的糧食吃,就是自家人吃自家糧,怎麽是偷呢?
有人老是說,土地歸生產隊了公有了,農民就是土地的主人,現在主人餓了吃自家地裏的糧食怎麽是偷?如果你非得說偷,那麽,“生產隊的農民是土地的主人”就是一句大空話。
退一步說,除非說農民吃得飽飽的,紅光滿麵,這時撿了生產隊的糧食歸自己,才是“偷”。可事實都是農民饑餓狀態中在生產隊地裏撿麥穗的。
我是農民的兒子,我的父輩爺輩都是過來人,都在生產隊受過太多的饑餓,太多的屈辱。當然,餓極了時“偷摘”過生產隊的幾粒糧食,就像莫言的母親撿了生產隊的麥穗一樣。
生產隊的農民撿了生產隊的麥穗,被說成是“偷”——這是有史以來對農民最惡毒的誣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