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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霍費爾 《獄中書簡》重讀: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

遠近拎不清 2023-01-26 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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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迪特裏希·朋霍費爾(Dietrich Bonhoeffer,德國人,1906年2月4日—1945年4月9日),德國信義宗牧師,認信教會的創始人之一,也是一名神學家。出生在德國布雷斯勞(今波蘭弗羅茨瓦夫)。曾經參加在德國反對納粹主義的抵抗運動,並計劃刺殺希特勒。在1943年3月被拘捕,最後在二次大戰結束前被絞死,而希特勒於不久後自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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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經常會提醒自己不要跟邪惡的人打交道,但是,比邪惡的人更可怕的是社會學意義上的愚蠢的人。

 
最近,“蠢貨”這個詞一度是網絡熱詞,也有很多人在討論要“抵製蠢貨“。這個詞帶有很強烈的情緒色彩,跟很多網絡熱詞一樣,它很痛快、很解氣,但是也容易成為人人都可以論起來砸向別人的一塊磚——我們很容易把那些跟我們意見相左的人斥為蠢貨,互相問候一聲銻。還有一提到這個詞,很容易讓人“對號入座”,所以這個詞,要非常謹慎使用的。
 
說到這個詞,我們不得不提到,一位叫朋霍費爾的德國人寫的《論愚蠢》,其對“愚蠢”的分析和論述不可謂不經典。
 
朋霍費爾在20世紀的神學界,開辟了一個派別,叫“上帝死後”神學。他的核心觀點是:宗教是人在幼年時期容易相信的、可以作為他的行動指南的一種意識形態,但是隨著人類這個物種的逐漸成熟,尤其是科學理性越來越發達,人們就逐漸開始懷疑宗教的故事,假設,原理。這就像人類的小孩子,在小的時候會非常狂熱的崇拜他的父親或者母親。“在這個世界上你隻是一個人,但是你對於某個人來說,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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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霍費爾
 
事實上,做過父親的人都會有這個體會,當孩子到了十二、三歲的時候,他各方麵的意識開始蘇醒,這時候,他會重建一個關於世界的認知和想象,父親或母親就不再是他崇拜的對象,甚至可能逐漸變成了他漠視,無視,甚至是鄙視的對象。
 
朋霍費爾的核心觀點就是:人類在“成年”之後,也就是科學理性越來越發達的時代,我們很難去相信人格化的上帝,但是我們仍然需要有信仰。
 
朋霍費爾這個人一生充滿著傳奇。有人說他是牧師,是神學家,是教授,還是間諜。他出生於1905年,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是1945年的5月份,隻活了39歲。為什麽這麽早離開人世呢?因為他被控告參與了一個刺殺希特勒的計劃。
 
他被捕入獄後,在監獄裏寫下了大量感人的文字。當我讀到那些溫暖的文字的時候,很難相信這是他在經曆種種酷刑和迫害的時候寫下的。據說他在監獄裏,對難友們非常的關愛,非常的善意,他讓那些處於絕望、苦悶,甚至是瘋狂邊緣的人,感受到了強大的安慰。
 
在納粹投降的差不多一個月之前,他被送上了絞刑架。這就是朋霍費爾短暫而有意義的一生。他在獄中寫了很多信,也寫下了一些片段的思考,其中非常著名的一篇叫做《論愚蠢》。
 
朋霍費爾認為愚蠢不是一個心理學問題,而是一個社會學問題。心理學上的愚蠢是弱智,認知能力弱,記憶力弱,沒辦法進行健全的思維。但是我們經常會發現,有一類人的智商並不低,可是你跟他們交往和談話的時候,會發現你根本不是在跟一個具體的人在交談或者爭辯,而隻是在跟一堆口號打交道。他們的頭腦被嚴重的格式化了,格式化到隻有幾句類似於標語口號似的東西。
 
而他們就用這些標語口號來應對這個複雜的世界,他們的內心沒有接納這個世界,也沒有悉心認知這個世界的願望。之所以這樣,不是他們智力上有什麽問題,而是一種特殊社會機製,或者說是一種社會激勵體係,使得他逐漸放棄了有質感的語言和思想,最後他們的頭腦變得非常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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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經常會提醒自己,不要跟邪惡的人打交道,要好好的提防他們,但是,比邪惡的人更可怕的是這種社會學意義上的愚蠢的人遇到這樣的人,我們首先不要跟他們爭辯,爭辯是沒有結果的。就像一個視力正常的人,跟一個色盲的人爭辯色彩,這是沒有用的。他們已經把這個世界簡化到不能再簡化,所以跟他們爭論是毫無意義的。
 
同時,這樣的人如果擁有某種權力的時候,會非常可怕。因為他們在知識上、語言上都是一個色盲的人,就像我們經常說的“不分青紅皂白”,不管什麽“顏色”,他隻用他最簡單的語言和最簡單的行為,來跟這個世界進行所謂的對話。其實那不叫對話,頂多叫“訓話”,或者叫“喊口號”,而一旦他們擁有某種生殺予奪的權利,這個世界會變得很可怕。
 
朋霍費爾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相信他的潛台詞就是納粹對世界的那套看法,納粹把人分為雅利安人和非雅利安人,認為世界上隻有這兩種人。
 
這種理論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麽,但是它帶來的後果非常嚴重。我們知道,奧斯維辛集中營就是基於這種認知建立的,600萬猶太人就是這樣被殺害的,那些歐洲國家也是這樣被侵略的。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朋霍費爾的這篇文章。這篇文章不是用來攻擊別人的,而是用來反省自己的:我們在多大程度上不知不覺的變成了一個愚蠢的人,一個對世界的豐富性沒有任何感知的人,而且在以一種極其粗暴的眼光、語言和行動,去對待這個世界和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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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愚蠢 

節選自《獄中書簡》 朋霍費爾

 
對於善來說,愚蠢是比惡意更加危險的敵人。你可以抵抗惡意,你可以揭下它的麵具,或者憑借力量來防止它。惡意總是包含著它自身毀滅的種子,因為它總是使人不舒服,假如不是更糟的話。然而麵對愚蠢,根本無法防衛。要反對愚蠢,抵抗和力量都無濟於事,愚蠢根本不服從理性。假如事實與一己的偏見相左,那就不去相信事實,假如那些事實無法否認,那就可以把它們幹脆作為例外推開不理。所以同惡棍相比,蠢人總是自鳴得意。而且他很容易變成危險,因為要使他揮拳攻擊,那是易如反掌的。所以,應付愚蠢者要比對付惡意加倍小心。我們不要再三地努力同蠢人論理,因為那樣既無用而又危險。
 
要恰當地對待愚蠢,認識它的本來麵目是必不可少的。
 

十分肯定的是,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種理智上的缺陷。

 

我們驚訝地發現,由於某些特定的環境,產生這種情況,即有些人智力超群,但卻是蠢人,還有些人智力低下,但並非愚人。我們得到的印象是:愚蠢是後天形成的,而不是天生的;愚蠢是在某些環境中形成的,在這種環境中,人們把自己發展成蠢人,或者允許別人把自己發展成蠢人。我們還進一步注意到,比起不善交際或孤寂獨處的人來,在傾向於或注定要群居或相互交往的個人或團體當中,愚蠢要普遍得多。

 
由此看來,愚蠢是一個社會學問題,而不是一個心理學問題。它是曆史環境作用於人的一種特殊形式,是特定的外部因素的一種心理副產品。
 
更進一步地觀察就會發現,任何暴力革命,不論是政治革命還是宗教革命,都似乎在大量的人群當中造成了愚蠢的大量產生。事實上,這幾乎成了心理學和社會學的一項規律。一方的力量,需要另一方的愚蠢。這並不是人的某種天生能力(例如理智上的能力)遭到了阻礙或破壞。正相反,是這一類力量的高漲已變得如此可怕,以至於它剝奪了人的獨立判斷,人們放棄了(或多或少是無意識地放棄了)自己來評價新的事態的努力。蠢人可能常常十分頑固,但我們切不可因此而誤認為他很有獨立性。人們多多少少會感到,尤其是在同蠢人談話時會感覺到,簡直不可能同他本人談話,不可能同他進行肝膽相照的交談。同他談話時,你碰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連串標語口號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力地控製他。他已被他人作祟,他的眼已遭蒙蔽,他的人性已被利用、被損壞。一旦這些愚蠢的人交出了自己的意誌,變成了純粹的工具,他們就能做出任何最為罪惡的事情,但他仍然始終不可能了解這些事情是怎樣的罪惡。在此,存有人性能被惡魔般地扭曲的危險,它會對人們造成無可補救的損害。
 
然而正是在這個方麵,我們意識到,蠢人不可能靠教育來拯救。他所需要的是救贖,此外沒有別的辦法。迄今為止,企圖用理性論證去說服他,絲毫沒有用處。在這種事態中.我們可以完全明白,為什麽試圖去發現“人民”真的在想什麽是徒勞無益的,為什麽這樣做對負責地思考和行動的人來說也完全多餘。正如聖經所言:“對上帝的畏懼,就是智慧的開端。”換言之,治療愚蠢的唯一辦法,是靈性上的救贖,因為唯有這樣,才能使一個人像上帝眼中負責任的人那樣生活。
 
不過,在關於人的愚蠢的這些思考中,也有一點值得安慰之處。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認為,大多數人在所有的環境中都是愚蠢的。因為很長時期裏造成這種情形的主要原因是:我們的統治者希望從人們的愚蠢之中,而不是從人們認真而獨立的思想判斷之中,獲得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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