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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俄羅斯與烏克蘭---之六

(2024-09-04 18:46:12) 下一個

書接上回。 

我們的小飛機在雲層底下顛簸了大概2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馬爾烏波利。 馬爾烏波利也稱為馬爾烏波爾,在2022年的俄烏戰爭中名聲大噪,是目前被俄羅斯占領的烏東領土的一部分。它曾是前蘇聯時期的一個重要的工業和港口城市,是頓涅茨克州的重要工業中心。其港口也是亞速海最大的港口,直通黑海。 但蘇聯解體以及烏克蘭獨立後,馬爾烏波利的經濟地位一落千長,大批工廠被迫關門或者轉型,加上腐敗滋生,整個城市的經濟和生活水平當時都處於最為困難的時期,社會治安比俄羅斯還差。 

不出意外,我在進海關的時候就被要求清點所申報的美金,但因為我的大行李存放在莫斯科,所以他們沒有什麽辦法引開我的注意力,隻能當麵清點完畢後,全數奉還,沒有損失。 老孔拿著俄羅斯護照就沒有被要求清點美金,比我很早就出了海關。這裏的天氣比莫斯科暖和多了,一是地理位置靠南,二是接近黑海,有暖流經過。出了機場,陽光明媚,秋高氣爽。老孔在城裏定了一個當地最好的酒店,因為他說隻有住高級酒店,安全才有保障。 機場抵達大廳裏到處都是拉活的的士司機。 老孔說不能坐他們的車,上了車就獅子大張口,既不安全,也不便宜。我們到了出口上了一輛掛牌計程車,但老孔和司機在那裏嘰嘰咕咕,俄語我聽不懂,估計是在討價還價。過了一會兒,司機開車,應該是成交了。 等我們到了酒店,老孔付了車費,卻沒有要發票就下了車。我問他如果沒有發票,我們回去如何報銷。他說這裏的計程車司機根本不給發票的,如果我需要有發票,他可以用鉀肥公司的名義開一張給我,並給我寫個證明信。我心理忐忑,不知道回去如何和財務交代報銷。誰知後來部門領導啥都沒問,大筆一揮,全給我報了,原來他早就知道在俄羅斯和烏克蘭,很多收費都拿不到發票,見怪不怪了。  

我們入住的酒店離海邊不遠,從房間裏可以看到遠處的亞速海,因為是內海,海水淺藍,風平浪靜。 酒店的建築和房間的裝修與莫斯科不同,更接近於西歐的風格,色調活潑輕鬆,很讓人放鬆。 我們在酒店一樓的餐廳吃的午飯。我印象最深的一道菜是俄式炸肉串,服務員端著一鍋熱油到我們桌上,當著我們的麵把穿在鐵簽上,指頭粗細的豬肉塊放入油中,炸到金黃的時候上盤。撒上粗鹽和胡椒,外酥裏嫩,滿嘴油香。烏克蘭的豬肉世界聞名,烏克蘭大白豬在中國家喻戶曉。此次親自體驗,名不虛傳。 此外就是酸麵包,實在是讓我欲罷不能。這些麵包都是飯店剛烤出來的,酸鹹適度,別有一般風味。而且吃完一盤,服務員馬上免費再續一盤,直到吃不下為止。  

吃飽喝足後,當地的貨代已經到酒店大堂等我們。貨代公司負責安排裝貨事宜。 我們公司租用的中遠的貨船已經到港,所訂購的鉀肥也已經有大概一半抵達碼頭。我們的工作是去碼頭檢視一下到港的鉀肥以及和船方確認裝船和航運細節。 貨代的經理俄文英文都十分流利,估計30多歲,身材高達健碩。 我們上了他的座駕,是一輛豐田皇冠白色轎車,老孔十分羨慕。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碼頭。 貨代經理先是帶著我們去了貨場,看到長長一列車的紅色散裝鉀肥已經停靠在車站,等待卸貨。我怕了照片並取了些樣品準給帶回公司化驗。 這基本上就算完成了我此次出國的主要任務,親眼見到貨物實實在在地到了裝貨港。 隨後我們在貨代的陪同下,上了貨船。船下有邊防守衛,要檢查過我們的護照才允許登船。 這是我第一次登上大型貨船。這是一艘5000噸級的貨船,專門用於承運散貨,比方說化肥,礦石或者糧食。貨船前段有3個貨艙,後段有一個貨艙,中間是3層高的船艙,包括駕駛台和船員宿舍。 我們去了第三層的會議室,船長等人已經在那裏等候。 在異國他鄉,見到同胞,我還是很激動的。握手寒暄後,船長分別介紹船上的領導,有政委,有大副,有輪機長,後來才知道船員都把輪機長稱為大鬼,還有二鬼和三鬼。 船長是山東人,口音很重,50多歲,皮膚黝黑。 他說馬爾烏波利是他們在國外的最後一站,拉上我們的貨後就可以回國輪休了。 他們每次出海大概要航行半年左右,差不多繞地球一圈才能回國,雖然收入高,但也非常辛苦,甚至要出生入死,實屬不易。 我們在船上確認了計劃裝貨時間,預計離港時間,核對了提單和單據模版。隨後大副領著我們參觀貨船。這艘船船齡大概20年了,甲板上鏽跡斑斑。貨艙的艙蓋通過液壓機緩緩打開,漏出一個巨大的貨艙,每個貨艙可以裝1000噸左右的散貨。 我們的鉀肥從火車上卸到傳輸帶上,然後直接輸送到貨艙。 大副說從馬爾烏波利航行回國大概要30天左右,要不是因為要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可以快好幾天。他們要在博斯普魯斯海峽排隊等三四天才能通過。可見黑海是個很尷尬的內海,進出大洋的咽喉要地控製在土耳其人手裏。 難怪曆史上俄羅斯和奧斯曼帝國為了這個海峽的控製權征戰不斷。到今天也沒有得手。 

參觀完畢後,我們和大副道別下船。 貨代經理非要晚上宴請我和老孔,盛情難卻。我們去了一家海邊的餐館,大部分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海鮮,唯一留有印象的是魚子醬,沾到麵包上那叫一個鮮。 席間,少不了老孔喜愛的伏特加,我也喝了小半杯,老孔和貨代就放飛了,到最後舌頭都捋不清了。 我以為吃完飯可以回酒店了。誰知道,貨代非要帶著我和老孔去了不遠的一家桑拿浴室。那時候已近半夜,浴室空無一人,就我們三個。老孔和貨代蒸著桑拿,手裏還捧著酒杯,我都擔心他們會不會出事。 誰知道一出汗,酒醒了不少,他們沒有大醉,反而漸漸恢複了常態。看樣子這個桑拿還可以醒酒,但如果有高血壓和心髒病,估計這麽搞會要了命。 就這麽折騰到淩晨,我和老孔才回到酒店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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