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優先必然演變為公交腐敗

公交優先必然演變為公交腐敗

                                2007年1月3日

何必

元旦開始，轟轟烈烈的公交優先拉開了大幕（略。）

這個節目後，主持人忙不迭地表示如此內容是為了讓公交好，是想讓公交方麵做得更加出色，好像這種節目本身是在吹毛求疵沒事找茬兒似的。

這是我到該節目將近三年的光景當中，第一次以節目策劃身份出鏡。

這個節目，是針對今年元旦開始實施的公交優先變革的係列觀察節目中的一個。由於節目組裏，對北京市公交係統最熟悉的也就是屬老潘我了，因此這個節目在設計到具體操作都貫穿了我的參與。而這個公交優先，與首經報節目擴版為同一天，這個節目是可以預先策劃並完成大部分拍攝，在新開播的延長播出時間的節目裏作為墊底讓節目組心中有數的成分。

此前首經報節目中，我也曾經出過鏡，但那都是我提供線索並負責現場表現的，也就是說我是以觀眾身份出現在鏡頭麵前。除了首經報組織觀眾外出活動時觀眾知道我就是節目組當中的一員外，其他時候我更願意躲在幕後。雖然去年1月1日開播的《城市》節目經常讓我出鏡作為節目評論員對記者調查內容進行點評，也因此取得了一方麵節省記者聯絡相關方麵“專家學者”的精力，另一方麵更是節省了節目動用專家學者的經費，成為了不拿錢的義務評論員，可在首經報我卻能拖就拖，避免出鏡，惹得首經報人們總是善意而玩笑地當麵抱怨我沒有一碗水端平。

設計如此牽涉到公交的題材，被參與者眾口一詞認為我必須出鏡作為“老公交”進行指點。而節目文字中說我“對於本次公交改革，降低票價、優化路線，老潘舉雙手讚同”，實在太讓我噤若寒蟬了。以我這等烏鴉嘴，能夠對改革報以讚同之態，顯然是不可能的。說2006年是改革的攻堅年，現在可以回顧一下改革這個攻堅年的成效了吧。事實如何呢？越攻越堅，利益集團分殊狀況更加明顯，公共事業全麵潰退，壟斷行業愈發堅挺，民不聊生的狀況愈演愈烈，國民怨聲載道不滿與日俱增……這樣的改革攻堅，必定還要繼續下去，永遠攻堅下去，於是，曠日持久的攻堅也就意味著無毬所謂什麽攻堅與否，或者幹脆直截了當說改革完蛋就萬事大吉了。

這個節目實際上就是根據我寫的北京市公交及其主管部門的若幹宗罪狀而來。通看那些內容，還是不厭其煩地將其匯總歸納調整補充起來。

1，IC卡收取押金的方式違法。對此，中國政法大學的學生已經將被公交公司指定的IC卡製作企業（其中雙方的幕後交易更令人浮想聯翩）告上法庭，認為收取20元押金的做法於法無據。特別是，今年元旦以後，IC卡取消了月票，這就是說，卡上沒有了乘客本人的照片，這種卡不記名不掛失，如果遺失或損毀要由乘客承擔全部損失，押金被公交公司據為己有，明顯有違權利義務對等的法律原則。

2，有關IC卡案件到現在，此案被北京法院方麵審理過後遲遲不予判決。如此司法過程，明顯帶有行政權力對司法進行幹預的痕跡，表現出權大於法的中國特色。

3，公交車明顯歧視國民。從現在新更換的公交車型上看，雖然斥巨資力圖打造形象工程，但車輛上下時過高的台階，使得使用輪椅的老年人、殘疾人，使用兒童推車的乘客無法在無障礙通道狀況下借助公交車出行，違背了公共交通的基本原則，更是對老年人、殘疾人、兒童等大規模社會群體明目張膽的歧視和排斥。

4，公交車服務態度惡劣。司售人員嗬斥、辱罵、毆打乘客的現象屢禁不止。雖然這種事件中有些對肇事者進行了處理，但中國現行法律上民事賠償方麵的填平式原則，根本無法製止由於違法成本過低導致違法行為此起彼伏狀況的蔓延。

5，公交車駕駛員野蠻駕駛。強行起步造成車輛嚴重顛簸、禁忌製動使得乘客前仰後合甚至摸爬滾打，如此駕駛導致乘客受傷的情況屢屢發生，而公交公司方麵對此卻采取盡量息事寧人不了了之的姿態。

6，公交對乘客不提供合理公共責任方麵的保險。對於在公交車運行中發生的乘客傷亡事故，公交公司對此敷衍塞責。在現行保險方麵，公交對外聲稱隻按照車輛核定座位數量投保，根本無視實際乘員數量遠遠多於作為數量的現實。而如果真發生了乘客傷亡事故卻拒絕經由保險公司理賠。

7，如果發生上述行駛過程中的事故，公交公司方麵將責任全部推到公交車駕駛員個人，而公司則將責任推卸得一幹二淨。類似情況在北京公交車上是有發生，凸顯出在公交就業領域中企業霸權和對員工的慘無人道。

8，公交對兒童免票製度沒有與時俱進。中國人的身高近年來提升很快，但公交車還是按照慣例，以身高為免票衡量標準，並且多年一成不變。這種不按照年齡而按照身高的做法，對於不同身高的孩子有著明顯的不公平。

9，新該公交車明顯歧視身高者。我榮幸地能夠有個座位後，不得不扭著身體，因為前後排作為的距離太短。我都快50歲的人了，雖然身高接近1米90，但如今的年輕人高個子越來越多，新更換的車型還是以為日本人服務的架式，多塞人而不顧乘客基本的舒適。

10，公交車廣告內容違法。車廂裏張貼和懸掛的廣告當中，涉及到了不少醫療保健宣傳內容，而由郭德剛作為形象代言人的藏秘排油減肥廣告，被指有虛假宣傳的嫌疑，但至今仍在車廂裏明晃晃著。

11，公交車載電視強製性收看收聽。這種電視節目，很多都是質量非常低劣的貨色，以我從事電視工作的角度看，完全是垃圾。而乘客對於節目及其配音的音量沒有任何選擇權，被強行接受太多的垃圾內容和廣告，對乘客的乘坐環境形成了明顯的噪聲和視覺汙染。

12，公交車報站電子提示內容中夾雜廣告，明顯違背公共產品非贏利性質，並且這種廣告由於不用通過官方對廣告內容和發布主體的審查，其中很多廣告內容涉嫌虛假乃至違法。

13，公交車車身廣告合法性存在問題。

14，公交車廣告收入成為公交作為利益集團的小金庫，沒有上繳國家財政，成為腐敗領地。

15，公交公司擴大著權力無限大責任無限小的中國特色。具體來說，乘客通過購買IC卡或者車票與公交公司方麵形成了合同關係，作為當事人的一方，乘客盡到了自身接受服務則有償的義務，但卻無法主張自己應有的權利；作為當事人的另一方，公司方麵卻沒有承擔相應的責任。公交車的舒適、安全、準時、可靠等幾個方麵，都存在著嚴重的缺失。

16，如果公交車晚點，違背了合同約定，而對此，公交方麵不對因為自身失誤而給乘客造成的損失進行任何賠償或者補償。在這方麵，別有用心地對與國際接軌閉口不談。國際上，如果因為公交車晚點而造成乘客損失，那麽公交方麵必須為此承擔責任，提供諸如為晚點乘客報銷出租車費用等賠償。

17，公交車上老弱病殘不能得到照顧，顯失公平。我和李敖的女兒在《身邊》節目中涉及過有關北京公交的話題，我談到我父親乘坐公交車剛剛有了個座位，上來個比他歲數還大的老太太，全車人視若無睹，售票員置若罔聞，最後我父親念叨著“現在時興70多歲的人給80多歲的人讓座”起身。節目播出後，我在該節目辦公室接到了一個聽起來就是老革命的觀眾的電話，認為這種現象是少之又少的，媒體不應該吹毛求疵，要注意宣傳格調等等，讓我恨不得摔了那電話。

18，公交車上治安狀況惡劣。公交車上性騷擾、暴力、汙言穢語等成為主旋律。

19，公交站點一站多名現象比比皆是。由於公交被不同企業所把持，站名無法統一，導致公共利益被部門化的傾向劇烈。

20，公交線路資源配置嚴重貧富不均。主幹道上線路密集導致交通擁堵狀況愈演愈烈，而新建小區以及乘客資源較少的地方幹脆沒有公交車，導致居民出行困難，顯失公平。

21，公交線路換乘方麵困難重重，從城鐵、地鐵換成地麵公交，甚至地麵公交之間的換乘，都有著很廣泛的困難。例如早晚公主墳地鐵換乘地麵公交時不得不穿越風馳電掣的機動車道；而如果在公主墳從337路換乘323路，同一個公主墳站竟然必須要步行將近一公裏。

22，公交車（包括地鐵城鐵）超載狀況嚴重卻被置之不理。公路上大貨車超載被說三道四，而原本應該人權高於物權的公交車卻被舉重若輕，曠日持久地呈現著擁擠得連賊都因為難以出手而懶得上的困境。

23，公交係統裏派別分力綁架公共利益。各種公交體係（公交總公司、巴士公司、運通公司、八方達公司……）爭搶乘客資源，司售人員在承包製度下多拉快跑，出現大量違法駕駛、爭搶進出站攔截其他車輛的狀況，並因此給乘客和其他車輛帶來了不便和危險。人們還記得，2004年7月，由於公交和北京交警方麵產生齟齬，交管要求所有公交車必須排隊按次序進出站，結果怎麽樣？造成了全城大擁堵，一周之後，北京交管方麵終於抗不住輿論壓力，在與公交的較量當中敗下陣來。這個全城都因為公交而變成停車場的恐怖景象，折射出公交是如何綁架公共利益而得到自身空間的。

24，公交站台製作得非常狹窄。無論是在二三環主路上，還是在聯絡線上的車站，站台都很狹窄，等候的乘客人數稍微多一點，就不得不站到站台下邊，甚至站到機動車主幹道上，給乘客造成顯而易見的人身危險。

25，公交站台邊沿與路麵距離不等，使得公交車門與站台無法齊平成為無障礙通道。在我提供的素材裏，首經報曾經報道，323、40路等多路公交車途經的八一湖站，站台邊沿距離路麵的高度竟然達到60厘米，就連我這樣腿腳還算利索的人，每次上下也不得不費很大的勁道；而323快車在友誼賓館外的車站，站台高度竟然高出路麵1米多，真不知道公交方麵是否借此考察乘客做賊那樣飛簷走壁的本事還是怎麽的。

26，公交借助曠日持久的對麻煩和失誤的不作為，逼迫委府不得不增加對其的投入。而這種投入卻有著很多的綁架意味。比如，將在二、三環上增加公交專用線路，這原本就是公交方麵依靠任憑公交狀況從文革期間就沙丁魚般的狀況延續到今天逼迫當局給出更多的空間，可令人困惑的是，二、三環主路上的車站卻必須要讓乘客從輔路到主路時經過過街天橋或者地下鐵道，來避免與輔路上的機動車發生衝突。這種公交方麵對機動車霸權的縱容，才產生了人權低於物權，人必須讓機動車這種舉世罕見的奇觀。而在例如二環路複興門站的中央音樂學院一側，輔路到主路車站幹脆連人行橫道都不設，乘客想要坐車就必須違法穿行輔路機動車道。這種讓鋼鐵龐然大物橫衝直撞卻要讓包括老年人、孕婦、孩子、殘疾人等等不得不依靠人力上天（橋）入地（下通道）的景致，實在表現出八榮八恥仨代表和諧社會科學發展觀先進的性等等與時俱進的中國特色。

27，公共利益被分化為部門利益。曾經被熱炒的郝勁鬆狀告北京地鐵廁所收費、以及如此收費不給發票案，表現出北京公交方麵是如何將公共交通承包出去變成搜刮民脂民膏的途經。

28，北京地鐵月票限製發售，明顯違背公共服務的非排他性原則精神，並因此成為地下交易猖獗、公交領域借此以權謀私、培育黃牛黨的腐敗空間。

29，公交方麵花費兩千萬元購買一輛豪華奔馳大客車，遊走在中關村地區招搖過市，濫用納稅人錢財搞形象工程。

30，公交在花費動輒千百萬的開銷之際，對外聲稱公交虧損嚴重，在公交財務收支上沒有最起碼的監管和製約。

31，公交方麵的財務狀況對納稅人保密，無視納稅人的知情權。

32，此次取消公交月票，涉及價格調整，卻悍然以降價為幌子拒絕召開聽證會，在程序上明顯違法。

33，此次票價調整中，所謂的四折優惠，之所以沒有幹脆把價格下降而隻保留折扣形式，就是因為權力部門的公信力早已蕩然無存。IC卡推出時（今年5月10日）委府口口聲聲承諾不是取消月票，時間還沒過一年，當時的承諾聲響餘音繞梁，紙質月票屍骨未寒，現在月票就徹底消失，這也算是“負責任大國”的首都負責任的衙門？因此，如此四折的優惠，更可以看作是未來全麵漲價的前奏，並且是違背基本程序正義的行徑。

34，此次所謂四折的票價，與現有月票IC卡中45元乘坐140次裏平均每次0.32元的價格屬於明顯上漲，如此漲價卻被描述成公交優先舉措，混淆視聽。

35，公交如此大規模投入，在缺乏基本的監管和製約的情況下，在行政性開支成為剛性之初並在25年間增長87倍的情況下，將勢必成為行政擴權和對納稅人新一輪掠奪的借口。有消息稱，北京市已經決定，10多種公用事業產品價格將全部上調。

36，公交車分作空調車和非空調車，這種狀況使得一些公交運營公司（比如八方達開行的通往通州乃至燕郊多條線路的930路——這種拗口的說法本身就表現出一條線路竟然通達十幾個終點目的地的世紀滑稽）的郊區線路上，隨意更改空調與非空調車比例和班次，借機上漲票價，而非空調車許久不來，讓乘客實際上失去了選擇權。

37，此次公交大調整，卻將郊區的區域內和長途公交車排除在外，在票製調整方麵依然沿用過去的體製。這種內外有別的差異化政策涉及思路，帶有明顯的歧視性，與縮小城鄉差別、改變二元社會結構的發展方向背道而馳。

38，公交駕駛員肆無忌憚鳴鏑，給城市製造了巨大的外部性，並使我這等貨色愈發堅定不移在，駕駛員的道德水準與其按喇叭次數成反比的異端邪說。

39，公交對於校車的不作為，是導致現如今北京上下學期間交通狀況惡化的最根本原因。應該說，公交對解決校車困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校車問題最終的迎刃而解，必須要由公交部門承擔此任。而有關校車的所有采訪中，公交部門都采取了事不關己的態度，與其作為公共交通部門的職責相去甚遠。

40，這次地鐵瞬間過載發生跳閘事故，反映出地鐵方麵無視設備老化現狀，根本不在夜晚到淩晨期間檢查設備並為了乘客安全配備應急發電設備，默許甚至縱容跳閘事故發生。這種狀況，別說什麽馬德裏、倫敦爆炸，或者東京地鐵毒氣事件，光是設備故障就致使地鐵停運事件頻仍，致使人們對地鐵及其所代表的公共交通服務的信任度急遽下降。

41，我在2004年就寫過文字並被比如《新京報》采用，認為北京地鐵將自身管理能力欠缺的後果讓乘客承擔，比如北京複興門站，從一線換乘環線地鐵時，乘客不能直接上台階換乘，而要途經數百米的坡度通道，像我這等平素穿平底塑料鞋的每每走上去都如履薄冰。其實，這主要是因為地鐵方麵要保持台階單行線性質，而讓乘客兜上一大圈才能到點。從管理上說，將現在隻能下不能上的雙邊通道（現行通道本身也不具備無障礙通道）稍加改進（姑且不說加寬通道），變為一邊上一邊下，就可以節省乘客換乘成本。

42，這次北京公交線路調整中，所謂遠郊區線路不在IC卡四折優惠之列的做法，不僅有違公平，而且這樣一來，北京公交當局以優化線路為名正在調整的130條公交線路中，很多都變成了從享受四折優惠的線路調整到不享受優惠的線路，完成了在保存現行體製下巧立名目強取豪奪的行徑。實際上，很多的所謂的遠郊區線路不過是在城區繁華地帶，比如941路從動物園發車，途經魏公村、頤和園、抵達終點站的香山，這裏怎麽著也不應該屬於遠郊區線路吧？這些線路都由八方達公司運營，原本就是公共利益部門化的典型；這次優化過程中，原本屬於公交公司運營的6、7、8字頭線路不少都劃歸不享受四折優惠的9字頭八方達係列當中，如此一來，不少乘客不僅沒有享受票價優惠，反而會為乘坐公交掏更多的錢，讓人們更加領略到，現如今，凡是改革，都會被利益集團所左右，成為中飽私囊的把戲。

43，北京市的公共交通早晚收發車時間保持了幾十年一貫製，與北京與時俱進的發展節奏明顯不符。如果也與國際接軌，那麽歐美國家城市公共交通裏的公交車首末車時間都會為乘客提供盡量方便的出行服務。很多城市的公交車末車收車時間都在午夜24時之後，有些則更為推遲。這使得夜晚出行的人們不會為交通而發愁。但北京市區絕大多數公交車都是23時就末班，而原來的所謂郊區車更是在22時、21時就沒車了，到了現在的郊區車，甚至有的19點已經是末班車了。相信很多人會認同，19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該休息的時候。而且，如此路數也與最高委府有關振作內需、擴大消費的方向背道而馳。這種製度安排距離所謂的公交優先，相去甚遠。

44，現在公交車裏人滿為患，對於身高矮小的人來說，卻很難找到扶手，因為公交車加高之後，扶手提高到了新的高度，使得越來越多的人無法觸摸到。現在公交車野蠻駕駛並不在少數，車輛經常會突然啟動、加速或者製動刹車，經常能看到乘客前仰後合到處亂抓來保持身體平衡，並為此總是發生爭吵甚至拳腳相加。難怪人們稱北京的公交車的座椅是給日本人安排的，把手是給歐洲人製作的，反正怎麽著都沒中國人的份兒。

45，類似425路之類的公交車，前門刷卡上車後，麵臨的是與車窗並排的三人座位，從車門到這個座位的整個地帶過去根本沒有扶手，乘客常常東倒西歪不得不隨便抓住周圍的什麽乘客的衣服甚至身體，造成大量糾紛的隱患。

46，公交車裏早晚間照明根本無法達到基本要求。公交車裏的照明原則是什麽？應該是能夠讓乘客在乘坐公交車期間照常讀書看報閱讀收發手機短信，可現在公交車照明狀況，遠遠達不到這個層次，在昏暗的車廂裏，乘客們或麵麵相覷，或以鄰為壑，成就了公共空間中昏天黑地的飛地，隻是給了流氓賊匪留下了罪行操作空間。

47，元旦期間二、三環主路上已經施畫了公交專用線，但由於公交車站都是位於與輔路高度一致之處，而此處恰恰是主輔路機動車出入口，車站往往設在出入口之間，形成了栓塞，這種景象在三環路的雙井橋、三元橋、馬甸橋、六裏橋等要害部位無一幸免，由是，根本無助於提高公交車行駛速度，更讓公交專用線在此的消失（從而破壞了專用線路的封閉條件）而使得全部專用性質形同虛設。

48，北京市現在實施的公交優先進程中，還是保留了類似9字頭三位數公交車的非優惠性質。北京市交通委新聞發言人對於媒體就此的發問回答說，暫時不考慮解決如此問題，隻是先顧及城區公交線路。而一方麵，人們注意到，類似904路公交車從動物園開往香山，整個線路都在海澱區範圍內，大概無論如何不能說這兩個地點是屬於遠郊區；另一方麵，北京市鼓勵人們在郊區買房，但卻在公共交通方麵采取了厚此薄彼的政策設計和實施取向，實際上既有違環節中國社會二元化的治理方向，更是在公共交通方麵阻止人員的合理流動。這樣做的結果，隻能是城裏更擠而遠郊更為荒蕪。

……

通過北京市公交優先的策略進程，我們可以看到公共利益被綁架的過程。這也再度表明了，改革進行到現在，無論什麽改革都已經徹底演變為利益集團的囊中之物，而受到損害的則是越來越多的國民。

特別是，在北京市公交公司奪取了更多的財政投入的情況下，依然拒絕向納稅人公布其財務運行狀況，凸顯出更為恐怖的財政預算約束全盤失靈的危險狀況，以及公共事業部門壟斷公共利益運營，揮金如土聲色犬馬（隻要看畢玉璽事件及其入獄後至今北京市交通委的財務運行狀況有了什麽樣的變化就可以一目了然），但卻根本無需向社會進行任何交待，這種體製必將導致由於公交優先而引發的新的腐敗。

很難希望的是，在財政投入從20億元增加到40億元、而北京市公交公司依然可以對如此財政投入進行暗箱操作不對全社會公開納稅人的錢究竟用在了何處的情況下，如許真空的權力約束體製就不是一個刻意製造貪官汙吏並通過將東窗事發者送上斷頭台而草菅人命的惡劣而血腥的製度。

現在的情況是，公共利益被地方化部門化的傾向越來越嚴重。從泛法製化的角度看，層出不窮的地方性和部門性條規，與憲法相違背者越來越多。國務院各部委局辦所頻頻出台的法規，都是經由國務院批準發布的，但其醞釀謀劃產生過程，卻全部都是由部委局辦自行起草製定的，其中包含了將各自利益合法化的傾向，並通過國務院發布法規的方式，將部門利益予以認可和保護。人們越來越耳熟能詳的是立法腐敗，就是部門為了固化自身利益而根本無視立法過程中原本應該經過的類似聽證等程序讓不同利益集團、特別是弱勢群體能夠表達如此製度設計對其利益影響的表達機製，悍然濫權自作主張並裹挾國務院用法定形式承認，形成了立法腐敗的新景致。

事實上，從腐敗的定義上說，利用公權力謀取不正當利益，如果我們將此中的利益準確地理解為不僅僅是物質利益，還有包括升遷、出國考察旅遊開會等五花八門的公款消費、攫取和綁架公共利益、不作為的普遍存在裏的好逸惡勞等等非物質利益的話，那麽腐敗早就是鐵定的現狀了。

簡而言之，公交優先不過是公交腐敗的又一次定型和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