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天然氣價格調整對全國意義重大

北京天然氣價格調整對全國意義重大

                        2006年12月15日

何必

根據發改委的公告：北京市民用天然氣價格調整聽證會計劃下周舉行……（略。）

記者在建議觀點裏寫道：（略。）

那個被燃氣集團推薦為聽證代表的人口口聲聲說什麽？作為該公司的法律顧問，既要考慮企業利益又要考慮百姓利益，這種說法簡直又是個天方夜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作為律師所最大收入的非訴訟業務收入來源，律師會為了當事人的反對者說話，這種彌天大謊也就是與時俱進的中國特色裏才會有人相信。從聽證製度上看，利益相關方本身就應該明確到底是讚成還是反對，而沒有什麽不偏不倚的貨色。

其實，有關北京天然氣漲價的消息，已經不是什麽新聞。今年國慶節前，這樣的傳聞已經早就在坊間傳播開來。北京市發改委內部對於這次漲價，也私下裏抱著非常不滿的態度。因為這是燃氣集團方麵將漲價方案報到北京市政府辦公會，並獲得了批準，然後再由政府交給發改委方麵組織聽證，也就是說，將早已內定的漲價拿出來走過場，並讓燃氣集團躲在幕後，讓發改委來承擔所有的罵名。

北京的燃氣價格低於全國其他城市，這也成了這次漲價的理由。這種說辭的荒唐之處就在於，全然無視北京市生活總體成本已經超過上海而位居全國第一和全世界第四的水平。

現在，當局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各個部門都在為自己創收而尋找公共品漲價的理由，而所有的理由當中，出奇一致的就是要在人們可以忍受的範圍內。於是，就變成了水價上漲要衝擊人們的承受力，電價上漲要衝擊人們的承受力，油價、煤價、氣價、交通等等，都不斷觸摸著人們承受力的底線，並且由於如此密集的輪番上漲，使得承受力變成了看似猴皮筋的彈性很大可以無限擴張的器具。

說燃氣集團職工收入低，也就略高於平均工資水平，這種說法本身就意味著對壟斷性行業全員尋租現象的固守心態。其實，類似燃氣集團這類國有壟斷性部門的收支狀況，一直就是個在企業秘密的幌子下被刻意掩蓋的內容。人們從北京市水務部門的情況看，其水價要高於深圳，但其員工收入不足深圳水務部門的1/3。在國有部門人浮於事花天酒地的情況下，提高產品和服務價格並不會使運作效率得到提高，反而會助長企業抱殘守缺不思進取之態，形成製度性的怙惡不悛。

這條新聞後麵，又跟著一則報道。

在下周舉行的民用天然氣價格調整聽證會上，除了要商討1毛5的上調價格，還有一個重要內容，就是價格調整聯動機製。所謂價格調整聯動機製，說白了就是隨行就市。也就是說如果天然氣的上遊價格調整了，那居民家裏用的天然氣價格就隨之變動，調整的額度按聯動公式計算。這三年調整一次的聯動機製一旦正式實施，也就意味著三年裏民用天然氣的價格調整可以不用通過價格聽證會的形式來進行了。市民：“還是應該多聽聽老百姓的意見。”“還是應該開聽證會。”經濟觀察報經濟觀察研究院院長清議：“價格聽證就是為了保障在價格波動時弱勢群體的利益，如果把聽證會的形式改為一次性的價格聯動，並不合適。”目前北京的民用天然氣每立方米1.9元的價格偏低於其他許多大中城市，同時，為居民供氣服務的基礎設施價值卻占了燃氣集團資產總值的一半，這一低一高，讓北京民用天然氣的價格上漲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但也有專家對此表示了質疑。清議：“北京的用氣量大，但同時大批量的使用，相對價格低同樣是合理的。對北京這個能源缺乏的城市來說，天然氣這種基礎能源百分百由外地購入，因此價格一旦發生變化，給其他生活生產物資價格帶來變動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記者在建議觀點裏表示，這種讓使用價格和出廠價格逐漸掛鉤的方式似乎可以達到用價格來節約的目的，但這種方式對基礎能源來說，似乎並不太合適。

這種聯動方式的采取，看上去未可厚非。但我們還是可以了解不少其他方麵的內容。

中國並不是一個天然氣資源豐富的國家。從探明儲量的人均占有水平看，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4.3%，僅占我國能源資源0.3%。而近年來中國天然氣需求量飛速增加，並開始出現缺口。

中國巨大並日趨增長的天然氣需求，讓本來就因為官方嚴密控製致使信息發布上嚴重失真而造成非常自鳴得意的中國人自我感覺良好。6月29日英國《金融時報》：中國應了解能源市場遊戲規則。（略。）

說穿了，這就是在說，中國的官員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麵瓜，是一群隻知道惟上惟大阿諛奉承、但卻對包括國際能源市場在內的經濟缺乏最基本認識、了解和應對能力。問題的麻煩在於，我們不得不忍受這種無能卻異常腐敗的貪官汙吏主導國家的走向。這也算是官方不住考察民間承受力的一個重要方麵吧。

其實，中國的這些資源價格體製，遠遠不是什麽上下遊關聯那麽簡單的事。2005年12月15日《南方周末》刊發對財政部副部長朱誌剛的專訪，這位副部長認為，目前的資源價格體係完全處於扭曲狀態：目前的礦產品成本中有三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沒有包括進去：（何必注，略。）

而這又牽涉到包括礦產權在內的物權的屬性問題。最近清華崔之元給我發來的針對《物權法》六讀，有包括學者、政府官員和公民700多人聯名簽署的一封公開信，闡述物權法審議稿中有關物權定義的嚴重問題，主要是有著不少的嚴重違憲內容。這表現出，鄧小平有關改革“不爭論”的壓製輿論，到現在麵臨著正本清源的局勢，更到了事關黨政的正當性乃至合法性問題。

回過頭來繼續說天然氣價格調整。即使官員們在國際上遭受到“丟臉的失敗”，但卻阻擋不住國內能源巨頭們死皮賴臉地繼續聲色犬馬的日子。4月29日出版《每日工業快訊》報道，（何必注，略。）

於是，壟斷性行業處於政策保護下的包賺不賠的贏家通吃的高度，即使現在討論要對這類企業采取分紅措施，也還是國家財政收入，於國民無關。

然後，該節目繼續播出著涉及到價格的內容。國務院辦公廳近日發出通知，要求有關部門作好糧油供應工作，穩定糧食市場。（何必注，略。）

很明顯，類似天然氣等資源性產品價格上漲，勢必會傳導至最終的消費終端。肯德雞售價的全國性上漲，就是個非常典型的例子。這種價格調整表明，官方所謂的資源性產品價格調整對消費者日常生活影響不大、企業會在其內部自行消化的無恥謊言不攻自破。

而北京市早就定下來，2007年水電氣運等公共事業產品價格都會上漲。

而在與國際接軌的叫囂當中，油價早就實行了所謂的聯動機製，但我們看到的結果卻是，這種聯動是條單行線，也就是說上漲時與國際接軌，下降時與國際脫軌，當國際原油和成品油價格全麵下降時，中國卻不見了動靜。

現在，北京的天然氣也要實行聯動，注定也是單行線；而且仿效著鐵道部2002年春運召開一次漲價聽證會就可以長期有效的做法，此後價格上漲連個聽證會都不開了。

說不定，水電運煤交通教育醫療住房立法司法行政也會照方抓藥實行聯動機製，也是個單行線，也不開聽證會。

肯德雞價格上漲，映襯出糧油價格的變化。這幾天，溫家寶到訪貧困戶家庭視察糧油變化後果、各地嚴格打擊糧油囤積居奇、打擊陳化糧等消息比比皆是。電視節目中那些自以為是的城裏人居高臨下地對糧油上漲報以寬容的態度，認為如果真能給農民一些實惠倒也無妨。

問題果然如此嗎？北京理工大學胡星鬥在與我的交談中認為，中國現在還是在對農民進行著大規模的掠奪。雖然免除了農業稅，但中國財政稅收中的大部分還是來自於農民。而這種掠奪，更多地是表現在類似天然氣、水電、燃油、農機、化肥、農藥、交通、銷售等環節對農民的盤剝上。

資源性價格調整對農民來說，更是災難性的。

於是，我們看到，新一屆政府親政以來，資源性價格普遍上漲，並且呈現出愈演愈烈的趨勢。我們假定，最高委府還是執政為民，那麽如此前提下，從2002年到現在，福利全麵萎縮，物價全麵上漲。

北大宋國清認為現在的物價上漲並不會導致通貨膨脹；央行周小川表示現在不會考慮通漲因素。當然，人民幣升值步伐加快，出現了令人咋舌的股市虛假繁榮和房地產價格猛漲，而這兩項根本不在CPI計量範圍之內。

可資源性產品漲價，最終還是將越來越多的國民拋入到了相對乃至絕對貧困化的境地；同時，既然是資源性產品，那麽將會引發全行業的價格水平的變化。

外電評論，溫家寶上任後，隻讓一個省長寫過檢查，在治理地方分治方麵缺乏力度和辦法。（陳良宇的去職是其主動的個人行為。）央視認為，雖然宏觀調控手段不住出台，但北京市卻我行我素，房價繼續攀升到新的高度。

這些都凸顯出最高委府對地方已經失控。如此價格調整，極大地損害了國民的生活質量，以及對社會、特別是對官方的信心。

可以預期的是，這種價格調整，將會是國民福利水平的進一步下降，國民生存狀況的進一步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