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超女砸電視

借著超女砸電視

                                           2005年10月5日

何必

10月9日，超女們的北京演唱會才開唱，但是現在工體門口的黃牛黨已經開始倒票了……（略。）

記者介紹，10月1日，超女的成都演唱會引發了整個成都的瘋狂，光是李宇春的有組織的歌迷就包了20輛大巴前往演出現場。他們做了幾十米的大橫幅，幾十個上白元的發光的“春”字招牌，還訂作了3000多朵玫瑰做成的花盤，有人在現場用手機做全程聲音直播。這些“玉米”們的瘋狂讓人歎為觀止甚至有人還發明了一個新名詞“玉米粉”（玉米的粉絲）。

看到這樣的稿子，記者對筆者嬉皮笑臉，說知道老潘最討厭的稿子裏出現類似“粉絲”之類的詞匯，以前不少稿子都被強令將“粉絲”改作“愛好者”，這次是故意氣我，哈哈哈。

這些天，中國大陸平地裏突然爆發出一股熱潮，由湖南電視台製作播出的一個真人秀節目《超級女聲》，被炒作得異常火暴，儼然成為2005年中國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不僅如此，10月3日，該節目最終獲勝者李宇春被美國《時代》周刊當作其亞洲版的封麵人物，她是作為該周刊評選的今年25位年度亞洲英雄人物而登上《時代周刊》的。

想來，做電視這幾年，對於電視本質的感知也逐漸深入。不說在中央電視台原財經頻道設計的《財富方程》自始至終貫穿著現場、遊戲、競猜、參與、互動、期待等元素，光是在北京電視台財經頻道《財經聯線》李峙冰剛剛騙取製片人位置時，與老潘、以及那個總被我誤以為是NBA的MBA賀俊一起合謀做的就是麵對社會公開招聘電視節目女主持人，並將選聘過程錄製下來，在節目中播出。節目連續播出三次，也算是電視節目普遍而動態選美的最初形態了。

隻是，與李宇春為當家子的李峙冰卻沒能把如此形態堅持下去，還是回到了他電視生涯起家的《北京特快》專題路數。要不然，也許被當作時代封麵人物的可能就是從財經聯線裏冒出來的啦。哈哈哈。

果不其然，像超女這種模仿類似風靡全球的“大哥（Big Brother）”那類真人秀節目走紅後，迅速被各電視節目複製，選聘電視節目女主持人的格式就這麽死灰複燃啦。老潘當然知道李峙冰麵對此情此景該翻多少回白眼。

電視是當今最強勢的傳播手段。美國的理查德•森內特（Richard Sennett）在其《民主的空間》一文裏慷慨激昂地說，現在那些光看電視屏幕的人根本沒有直接見到對方。他們對政體的了解的信息來源於電視屏幕。他介紹，社會學家強調：屏幕社會側重的是語言和短暫的信息，而這種聯係是很容易被打破的。想避免一種痛苦，你隻需按一個鍵就行了。在這種視覺條件下，提倡做出快速簡單的決定，而那些需要冥思苦想，反複斟酌，需要鄭重承諾的決策則被排斥在外。

於是，才有了超女的異常火暴，才有了屏幕社會的泛濫。E•塔桑的《世界化評論辭典》裏表述：“世界化是一種現象，既是全麵的，又是專橫的：全麵是因為旨在將產生利潤的活動擴展到全球，專橫是因為世界化囊括了人類所有以消費為目的的活動領域，而並不征求人們的意見。”

列奧•斯特勞斯學派最受垢議的觀點：老百姓從來就是被精英引導的，他們的頭腦就是精英通過媒體炮製出來的。

就此看來，超女是什麽？一夜之間出現的年度英雄，被受眾通過手機短信評選出來的偶像，被美國人稱之為“沙發上的土豆”的電視觀眾弄出來的拇指英雄，一種快餐文化中浮出的明星，一種速凍時代裏固化的流行時尚代表，一種浮躁而感性受眾意識的在場，一種民族集體困惑與反叛中的替代品。

電視台與商家弄了些個陰謀與陽謀，弄得男女老少神魂顛倒，甘願不顧腱鞘炎的危險以及短信中個人經濟的損失，參與到一個盡人皆知可卻無可奈何的陷阱當中，為振作內需充當了一把大大的傻瓜，眾誌成城聯手製造出來一個個迅速走俏也會迅速銷聲匿跡的紅人。

但與傳統意識形態理念發生衝突的是，這種完全由觀眾興趣與選擇產生的民意英雄，不僅對傳統的單向度信息傳播方式的否定與顛覆，更是對官方權威的公然而直接的挑戰。在這裏，權力不見了蹤影，鬆散寬泛巨量紛繁的民眾決定著自己的苦樂並借以塑造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正應了保爾•裏克爾的那句話:“權力產生於共同行動，消失於分散活動。”

2004年末《新周刊》喊出了響亮的口號：砸爛電視！原因理直氣壯：電視把你的大腦當成垃圾桶，把你的口袋當成是提錢櫃，把你的情感當成拉麵，把你的思想當成是跑馬場，它是你欲望的催生劑，是你孩子的教唆犯，是你時間的小偷，是你多種疾病的根源。人們對電視的認識已經超越了膚淺的驚喜和讚美，而進入到了理性的思考的層麵了。中國社會科學院有位研究員的話更是深刻而犀利，他說我們被電視無情地吞噬並且心甘情願，電視成了這個時代最大的神話和當今社會最具支配力、影響力的文化力量。

多麽可怕？砸爛電視！

要真是這樣，老潘上哪兒去騙錢糊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