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房牆報欄,等級四分盤。
進步有先後,表揚戴桂冠。
維華每次從學校回來,都要到社房看看,參加一些勞動。這天他又去社房,維憲對他說:“維華,你替我在這牆上畫幾張畫。”
維華一看,牆上已經用石灰粉刷好一個有床席大小的塊麵,便問:“你想畫什麽內容?”
“畫飛機、汽車、拖拉機、牛車四樣東西。”維憲說。
維華感到奇怪,這四樣東西社裏一樣沒有,畫它幹什麽。便問:“你讓畫這些幹什麽?”
維憲說:“飛機代表第一等,最先進;汽車是第二等;拖拉機是第三等;牛車是第四等。畫好以後,每月在社裏評一次先進,把名字掛在這牆報欄裏,鼓勵社員好好幹,爭先進。”
維華知道他的用意以後,沒有反對,隻是說:“我美術水平不好,隻是這飛機、汽車、拖拉機我都沒見過,怎麽畫?”
這時,欽航大爹來到身邊說:“沒關係,又不讓你畫結構圖。隻要外形像就行了。不要把飛機畫成麻雀,不要把汽車畫成毛驢,不要把拖拉機畫成肥豬就中。”
維華聽了,笑著說:“有你老這麽說就好辦了,我也不害怕了。我想不至於把機器畫成動物的。”
社裏沒有水彩,也犯不著到街上去買。維憲說:“就用黑墨水畫吧!”
說完便回家拿來了墨塊、硯台、毛筆,於是維憲磨墨,維華畫報欄。
兩個人花了一個半小時便完成了任務,離遠一看,倒也能分清四種工具的麵目。
維華畫完牆報欄,又到棉花地裏幫著幹活。社員們正在那裏給棉花澆糞水,他便去幫著維營抬糞水。兩個人抬一隻桶,拿一把糞勺,邊抬邊澆。維營認為維華是中學生,不常幹活,沒有力氣。因此抬糞水時,常把桶繩往自己麵前拉,給維華讓杠頭。而維華則認為自己的個子比維營高,力氣比他大,便也盡力把桶繩往自己身邊拉。維鬆家高大嫂見了,笑著說:“兩位大兄弟又不是外人,還這麽客氣啊!誰多幹一點少幹一點都沒關係。”
維營說:“大嫂,我常年在家幹活,受鍛煉了,體力比他強。他偶爾幹一次,不要累著。”
維華說:“我是在農村土生土長的,不會那麽嬌慣,沒事的,你放心,累不著。”
糞桶裏有塊糞疙瘩,搗不碎。維營見了,索性把衣袖一卷,伸手到桶裏捏起來。維華一見驚呆了,想不到兄弟會這麽幹,真是小老虎啊!他這個鐵牛是比不了,無論如何他也不敢這麽幹。眾人見了,也都很吃驚。祝善高興地豎起大拇指,連連誇獎說:“好小子,將來一定會成為勞動能手!”
“善大爺,你看,有點像你吧!像不像你當年捧牛屎的樣子?”
“像,像,像極了,可惜不是我的兒子。”史祝善高興得合不攏嘴。
“大伯,大伯,你幹脆和珠二爺換個兒子吧!”維桑一聽,又開起玩笑。
祝善說:“不行,我兩個兒子都娶媳婦了,都有孫子了。他三個兒子還沒有一個結婚的,換了不合算。”
“善大爺是出了名的精細鬼,誰都算不過他,吃虧的事他能幹嗎?”學祥母親說。
下午,維華、湯守福、史誌升三人在六塘河渡口遇見了從裏仁回校的喬貴灃、譚為榮、張文源三個人。過了河,他們邊說邊走,談一些奇聞逸事。譚為榮說他村子裏有兩個男女通奸,被群眾抓住,把兩人扒光衣服,捆在門板上,抬著遊街示眾,太難看了。史誌升聽了,連連搖頭,“你們姓譚的也太不文明了,太傷風化了,太不道德了!這樣的臭事,也拿出來示眾,太太太……”他還想太幾句,卻一時想不出詞來。
“不不不,這事不是我們姓譚的。”譚為榮被史誌升“太”了幾句,連忙說明。
湯守福說:“這全怪你剛才沒有事先說明。不過,反正是你們村子裏的醜事。不是姓譚的,就是姓張的,或是姓喬的,或是姓王的。”
此話一出,喬貴灃、張文源連忙聲明說:“我們兩個人不在譚為榮那個村子裏!”
史維華說:“你們看,遇到這樣的醜事誰都想撇清。譚為榮,不是我批評你,平時你就會亂說亂議論。這下好了,看你把這個臭事扔到哪裏去?”
譚為榮聽了, 把兩手一攤說:“這事是真的,不是我造謠。”
湯守福說:“那麽你說清楚啊,到底在哪個村子,姓什麽?”
史誌升說:“我們不要再追查這個臭事了,譚為榮一開始就說是他村的,這是賴不掉的。至於到底姓什麽,等他想好了再說。”
棉田施糞肥,兄弟走如飛。
不怕髒和累,心中有愛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