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公社起鄉村,一大二公家國尊。
拋掉私心為集體,共同富裕利兒孫。
為了不再出現兩極分化,不再出現剝削與被剝削、壓迫與被壓迫的現象,不要讓無數革命先輩的血白流,讓廣大人民在共同富裕的社會主義大道上走下去,中央號召成立人民公社。
人民公社以原來的鄉為基礎,鄉改名為公社。原來村為基礎的高級社改稱為大隊,大隊下麵分為生產小隊。公社權力範圍擴大了。但生產經營和財經管理仍然以生產小隊為基本單位,這樣可以防止一平二調,保護了生產隊的勞動積極性。
公社統一管理,大隊統一規劃,小隊統一經營,這也稱之為三級管理。事情本來是清楚的,但部分幹部群眾卻理解有誤。他們認為公社是大家庭,大隊是分了家的兄弟,而小隊才是自己的小家庭。因此,對大家,對兄弟,不太關心。隻關心自己的小家,一切從小家出發。史渡大隊中有的小隊認為自己種的地多,吃虧了,便丟了幾畝不種,史欽航對維桑說:“地是好東西,他們傻瓜,不要的話,你們拾去種。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維桑聽了欽航大爹的話,一分錢未花,便拾了五畝地。
到了秋天,形勢又向前邁了步,說有地同種,有活同幹,有福同享,有飯同吃,要向共產主義邁進了。於是各生產隊紛紛辦起了公共食堂,各家停止煙火。由生產隊統一做飯,統一開飯時間,統一上下班,像工廠的工人一樣,統一管理。
生產隊買來了幾口大鍋,支起了幾個大灶,找來幾個會做飯的婦女,組成一個炊事班,專門做飯,不去田裏幹活。
到吃飯時,鍾聲一響,各家便紛紛派人端著盆,提著罐子到隊房,按人口領飯、領菜、領湯。每個生產隊都有上百人口,一到吃飯時,食堂裏便擠滿了人,熱鬧非凡。
因為吃大鍋飯了,秋季的糧食便沒有分配,由生產隊統一管理,統一支配。本來想把夏季分配的糧食籌上來,統一管理,但這比從老鼠窟裏倒拔蛇還難,沒有辦法,隻好作罷。
因為集體做飯,需要大量柴草,生產隊又向各家征集,但又像征糧那樣,沒有人願意給。
結巴史維鬆雖然沒有勁頭幹活,但飯量卻很大。在生產隊拿回的飯不夠吃,他就讓老婆再做一點,貼補貼補。
老婆說:“家中還有一點存糧,留著明年春天備荒,現在吃了,明年怎麽辦?”所以不願意聽他的。
結巴說:“你傻啊,到時侯生產隊要征收怎麽辦?不如現在把它吃了。再說現在吃大鍋飯了,由生產隊負責,還要你備什麽荒?快把它吃了。”
在結巴軟磨硬逼下,高大嫂沒有辦法,隻好貼補。
不久,人們便發現,結巴家大人小孩經常往廁所跑。
吃了三個月大鍋飯以後,情況發生了變化。許多人批評“幹食愈來愈少,稀飯愈來愈稀。”於是叫餓的人也就愈來愈多,莊上各家的煙囪又都不斷地冒出煙來。
生產隊想極力將大鍋飯維持下去,便動用了種糧。祝安知道後,立即通知各大隊,嚴禁動用種糧。食堂實在支撐不下去,就暫時停辦。
維華見到這一情況,便寫道:
家家停止煮黃粱,男女歡歌進食堂。
先有饅頭充髒腑,後無稀粥潤饑腸。
但事情又很奇怪,到秋收季節,人們卻不急著搶收搶種,田裏幹活的人稀稀拉拉,慢騰騰,懶洋洋。田裏到處是遺留下來的莊稼,豬羊在田裏肆意地啃食。生產隊派人向公社送交花生、棉花,有的半路上就倒了。他們說“共產主義了,吃大鍋飯了,不問了!”還有一些有遠見的,私心比較大的人便乘機在大集體上偷撈一把。
這充分說明人的思想覺悟沒有跟上形勢的發展。腳伸進了集體,腦袋還留在自家的院子裏。
滿目風光特特奇,心中日夜犯狐疑。
牛羊路上無人管,禾穀田中有馬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