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春天

 

工農幹勁足歌謳，欲趕美英過五洲。

鋼鐵飛增千百萬，糧倉逾越泰山頭。

爭多爭快邦家興，求省求優民自由。

富裕方能登共產，國強可免敵前羞。

 

蕭瑟的秋風過去了，嚴寒的冬天也過去了。周而複始，四季輪回，春暖花開的日子又來了。令人想起古人的詩句：“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是的，大運河裏的商船，從古至今，來來往往，從未停過。山村裏的樹木，風吹冰凍，病侵蟲害，仍然綠綠蔥蔥。

解放以後，工農大眾獲得了解放，翻身作了主人，產生了強大的動力。他們積極投身到國家經濟建設當中，從城市的工地到農村的田野，處處熱火朝天，一片繁忙景象。《咱們工人有力量》的歌曲唱遍全國，革命的勞動熱情像大海的波濤洶湧澎湃。從上到下都急於改變中國的一窮二白的麵貌。在黨的領導下，全國人民意氣風發，奮勇前進。這完全是一個激情燃燒的時代，六億人民在紅旗指引下，艱苦奮鬥，去追求一個美麗的多彩的夢。

在全縣的勞模大會上，到會的省委領導提出了一個“一天等於二十年”的戰鬥口號。鼓勵大家在社會主義道路上奔跑，建設起一個強大的祖國。

當億萬人在社會主義大道上奔跑的時侯，路上的一切絆腳石都會被踢開，一切阻礙前進的籬笆牆壁都會被推倒。浩浩蕩蕩，勢不可擋。人們希望在短時間內超英趕美，甩掉貧窮落後的帽子，把多年壓在中國身上的巨石掀開，能夠揚眉吐氣地站立在世界上。這是近百年來中國革命的先輩們追求的夢，是一個偉大的夢，一個美麗的夢，一個動人的夢，一個紫色的夢！

祝安、大膽等鄉村幹部，每天不是開會，就是下到田間地頭，研究如何改良土壤，改良種糧，如何提高糧食產量。他們研究在地邊種植蠶豆，在麥地裏撒種豌豆，在山芋地裏種植芝麻。想在不增加土地的情況下增加產量，解決吃飯問題。

史渡村有幾塊地堿化嚴重，天一幹就冒出一片片白色的鹽霜，有時連苗都立不住，更難讓它豐收。史維憲提出深挖土地，把表麵的鹽堿翻到下麵去。史仰珠說這個方法不行，我們過去試驗過，幾場雨一下，不到兩年，鹽霜又隨著水冒出地表。

史欽航說：“要想徹底改造它，隻有改種水稻，讓水去稀釋蒸發鹽堿。”

史祝安說：“這個辦法好是好，隻是現在沒有辦法解決水的問題。”

史大膽說：“我們想辦法把六塘河水引到岸上來，就解決問題了。祝安，你忘了解放前我們搞過把河水引到岸上抗旱的事嗎？”

祝安說：“這怎麽會忘記呢！隻是現在沒有水車了。再說種水稻需要長期用水，若大麵積旱改水，僅有水車是不行的。”

史欽航說：“如果我們能想辦法把河水通過渠子引上岸就好了，那樣既省勁又方便。”

祝安說：“這個辦法當然好。但是六塘河的水，平時比地麵低得很多，想讓它爬到岸上很難。如果我們有幾架抽水機就好了，但現在卻沒有這個條件。不過，我們可以積極創造條件，在兩三年內爭取實現這個目標。目前我們先在改良上，挖潛力上，發揮群眾幹勁上下功夫。”

這年春天，縣裏發生了幾件大喜事：

第一，全縣實現了社社通電話，使得上下信息能及時暢通。

第二，全縣社社建立了有線廣播，可以適時向群眾播放通知、新聞、文娛節目。

第三，縣裏新建了一所農業中學，為培養農業科技人才創造了條件。

第四，縣裏新建了一座繅絲廠，為發展蠶桑事業創造了條件。

第五，縣農機廠正在籌建，有可能提前實現農業機械化，讓耕地不用牛的時代到來。

東風勁吹，好消息不斷到來，新生事物也在春波裏不斷萌芽。

在好人好事層出不窮的時侯，也夾雜著一些壞消息。一天早晨起來，同學們正在洗臉刷牙，班長田林突然說：“學校陳書記昨天晚上被捕了！”

喬貴灃說：“你造謠！昨天下午我還見他找老師在辦公室談話哩！怎麽晚上就出事了？”

田林說：“老喬，我有天大膽也不敢造謠啊！我剛從方主任那裏聽到消息，什麽原因不知道。”

喬貴灃說：“太突然了，突然發生，突然聽說，突然使人迷惑起來。”

史維華一直在聽班長傳播消息，聽到老喬不斷在那裏“突然”，便說：“老喬，你不要再突然突然了！一年多來，學校突然發生的事還少嗎？你若再突然，說不定又突然出什麽事來。”

顧童說：“史維華，你叫老喬不再突然，我剛才數了一下，你比老喬還‘突然’得多。”

史維華一聽，不好意思了，連忙端起洗臉盆說：“我洗臉去了。”

到了下午，人們才聽說“陳書記是因為生活作風，男女關係被抓的。”這個消息立刻傳遍縣城，真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縣中立刻又陷入輿論的漩渦，學校感到壓力很大。這件事雖非政治問題，但是很臭，令人厭惡。整天道貌岸然，常訓育別人的人，卻原來是個道德敗壞的人。令人生厭，令人不齒。全校竟沒有一個人同情的，都說該抓該判，這種人不配為人師表。

史維華又想起劉禹錫那首“沉舟側畔”的詩，不管怎麽說這年的春天還是光輝燦爛的。

春雨春風春鳥來，春耕春種春花開。

春雷敲響神州鼓，春柳河邊處處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