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傳說

 

大膽說從容，個中詩味濃。

如何擊鬼魅，後羿有長弓。

第二天，史大膽背著兩支洋槍到了遊擊隊。大家很驚奇，忙問：“這是從哪裏弄來的？”

“撿的！”大膽輕鬆地說。

“哪裏撿的？”祝安忙問。心裏想，這樣的好事我怎麽碰不著。

“祝安，你不要聽他撒謊，說實話，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史仰紹一聽，就知道大膽沒有說真話。

大膽見隊長不信，便把上汪集賣柴，遇見鬼子掃蕩，打死鬼子，救了婦女的事敘說一遍，大家都聽傻了。

祝安說：“你這是真話嗎？簡直是仰如哥在說書啊！我不信！”這回祝安倒不信了。

史仰紹一邊聽大膽講，一邊觀察著大膽表情，覺得這不像說謊。便說：“我相信是真的，不的話，這洋槍是哪裏來的。這確實是鬼子槍。”

“哎喲，我的天呐，這也太神奇了！一槍未放，結果了兩個鬼子，救了一個人。一分錢未花，撿了兩支槍。一根柴草未丟，走路還吃了人家一根玉米。太便宜你了，這回真的便宜你了！”青石一邊說，一邊嘖嘖嘖的稱羨。

祝安聽著看著實在眼紅，便懇請說：“師傅，下次不管到哪裏去，你把我帶著，你運氣好，到哪裏都能發財。”說完便伸手去摸槍。

大膽連忙說：“住手，要槍，有本事，自己弄去。這槍，隊長一支，我一支。”

“這槍你還不一定會使用呢，說不定還得我們老爺子來指導呢。”祝安說。

“那是兩回事，反正與你無關。”大膽說。

史金玉說：“大膽，你是不是向大家再談談感想，有什麽體會，當時是怎麽想的，有沒有害怕。”

“感想當然有。開始見日本鬼子荷槍實彈，闖進街裏我確實害怕，忙翻到牆外躲起來。後來見他們亂搶東西，亂開槍，把人當作牲畜一樣殺害，我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都宰了。但我手中沒有槍，隻有一把砍柴的刀，動不了他們。後來見鬼子追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女，要糟蹋她。我忍不住了，也忘記了鬼子是兩個人，我是一個人。我直覺得眼前這兩個傢夥不是人而是畜牲，所以我拔出刀來，一躍而起，迅速地殺了他們。當時我感覺殺的不是兩個凶狠的鬼子，而是兩隻可惡的狼。所以一點也不害怕。不過事後想起來，還真有些害怕，當時如果失手，殺不了他們，那被殺的可能就是我史大膽了。”

“這就叫狹路相逢，勇者勝。”史仰紹評點說。

“這叫該出手時，就出手。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死女人。”矛頭也發出議論。

“有勇氣，還得有身手。大膽平時就習武，所以行動快，擊得準。因此我建議大家加緊訓練。藝高才能膽大。”史校長評論說。

“過去聽說鬼子很厲害，今天我看也不過如此，他們也並不是三頭六臂，也隻是一顆腦袋，兩隻手，也不過是一條命，也是不堪一擊的。所以，我們應該有戰勝他們的信心。”大膽說著，顯出信心十足的樣子。

史仰紹聽後說：“我們大家從大膽這次行動，這些講話，這些體會中，要好好思考，好好學習。第一，要相信自己，在精神上要壓倒敵人，要敢打敢鬥。第二，要有階級仇，民族恨，要有見義勇為精神，麵對侵略者，見到豺狼吃人，就得出手，就得有不怕犧牲的精神。第三，要學會保護自己，打擊敵人。要找準機會，不要莽撞。有時隱藏自己，是為了更好地打擊敵人。”

史金玉說：“今天大膽現身說法，以實際行動給我們大家上了一堂很好的課。”

史仰如聽了大膽殺敵故事以後，立即編了一段快板書，名字叫《孤膽英雄顯身手》，立刻傳遍了四鄉八村。

日本鬼子走了以後，汪集鎮有人發現水溝邊土牆下死了兩個鬼子，胸膛被狗撕開，心肺都被狗掏吃了。有兩個老百姓把兩個鬼子頭割下，去祭祀家中被鬼子殺害的親人了。

人們想了解是哪位英雄殺了鬼子，可是問來問去，都不知道。

於是就有人說：“看到了一位騎白馬的俠客，用飛刀殺了兩個鬼子。”

有的說：“看到一個年輕婦女把兩個鬼子引誘到牆邊，被事先埋伏在那裏的共產黨殺了。”

還有一個老頭神秘地說：“看到一個黑大漢挑著兩捆柴草匆匆忙忙離開那個牆邊，往南去了，但不大一會就忽然不見了。”

有一個女人說：“我晚上做夢，一個神仙告訴我，他見日本鬼子作惡多端，所以開了殺戒，把兩個鬼子宰了。”

總之，有種種傳說不斷地展開。

史仰高聽到消息後也到處打聽，想知道這是誰幹的。但得不到確實消息，也就是上麵傳說的那幾種。他聽說史仰如編了一篇快板詞，內容就是這件事，便忙去找仰如，問這位孤膽英雄是誰。仰如知道史仰高不是好東西，便沒有告訴他實話，“隻是聽說這位奇俠，來無影，去無蹤。專殺鬼子、漢奸，你也得小心一點哩！”

史仰高說：“我又不是鬼子，不是漢奸，怕什麽？”說完不高興地走了，但心裏確實有些害怕，不知這個俠客在哪裏。

史仰如在後麵說：“你他媽兒子就是漢奸，誰不知道。”

真情未得聞，傳說眾紛紜。

問訊無人答，心中生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