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做嫁衣

姐妹相幫做嫁衣，歡聲笑語眾心齊。

剪裁必需衣合體，線密針工方適宜。

三爺讓大蘭、小蘭姐妹兩個人去幫祝英做嫁衣。張二姐聽說也要去幫忙。

“做嫁衣很有講究，你不懂，不要去吧！”三娘不同意去。

“我見人家做過，知道一點。”

“知道一點怎麽行？”三娘仍不同意。

“我可以跟幾個姐姐學習，她們教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三娘仍未答應。

“媽，你就讓小妹和我們一起去吧，見識見識也好，反正在家也沒事幹。”大蘭替張二姐求情。

“行，那你們三人就一起去吧！但千萬注意，幹活要認真、仔細，不要有一點差錯。他們家那一點布料也是費好大力氣花錢買來的。昨天晚上差一點被土匪搶走了。”三娘反複交待她們幹活不能有一絲一毫馬虎。

二娘見三娘家派來三個女兒幫忙，高興得心花怒放，忙喊∶“祝英，快出來，你看誰來了？”

祝英出門一看，見是三爺家三姐妹，便連忙上前拉住她們的手說∶“歡迎，歡迎，快進屋子來吧！”

“大姐，爸爸媽媽讓我們來幫你做嫁衣。” 大蘭性子急，一進門就說明來意。

“就那麽兩件衣服，我和媽兩個人就行了，哪裏還需要你們這麽多人幫忙啊。” 祝英不好意思說。

“我和大姐是來幫忙的，張二姐是來學做嫁衣的。” 小蘭解釋說。

“小小年紀，學它幹什麽？”

“學會了，將來嫁人就不愁了。” 小蘭說完，故意把嘴一抿笑了。

“小姐，你胡扯什麽。” 張二姐一聽臉刷地紅了，伸手一推，差一點把小蘭推倒。

“你不友好，我將來就不幫你做嫁衣。” 小蘭笑著躲到大蘭背後去了。

“你還先考慮你自己吧，不要想著別人了。” 二姐一句都不想讓著小蘭。

小蘭還想說，被祝英攔住了:“算了吧，你不會占到她便宜的。”

“姐，衣服裁好了嗎？” 大蘭問。

“我還不會剪裁呢，大蘭你會不會？” 祝英說。

“我也不會剪裁嫁衣，看來還得請二娘來裁。” 大蘭說。

“媽，還得你來啊！”祝英喊道。

“什麽事？”二娘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們三人來幫做衣服，你快來剪裁啊！”

“你自己不會啊？”母親想讓女兒自己幹。

“不行，平時那些粗布衣服我可以自己裁，壞了也無所謂。這好衣料我不敢下手。”祝英說。

“太膽小了，還是我來吧，不過，你們幾個人都先去把手洗幹淨，不要把布弄髒了。”二娘說完就去找剪刀尺子和畫線的石灰片。

工具找來以後，二娘從箱子裏拿出了紅花、藍花、青花三種布料，足可做三身衣服。

張二姐一見，眼睛一亮，她從未穿過這樣好的布料，太漂亮了，便脫口而出∶“大姐姐穿上這麽漂亮的衣服，一定成為大美人了。”

“鬼丫頭，你要穿上這樣的衣服，也會成為小美人

的。”大蘭笑著說。

“我可沒有這樣的福氣。”二姐說著，心裏有些悵然。

“快長吧，到時候就有福氣了！”

小蘭好像是鼓勵二姐，二姐卻揚起手又要打她。她嚇得躲一邊去了。

二娘把布平鋪到桌子上，先在祝英身上量好尺寸，而後又在布上量好尺寸，畫好線，退後一步，端詳端詳祝英身材，又端詳端詳布料，而後再向祖宗牌位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這才恭恭敬敬地拿起剪刀，向布料剪了下去，剪得完完美美，恰到好處，姐妹四人都看傻了，都佩服二娘做事的虔誠，認真，一絲不苟。張二姐更是從未見過這 樣畢恭畢敬地剪裁的。難怪祝英姐、大蘭姐都不敢動手。 由這件事，姐妹四個對二娘都增加了十二分敬重。

衣服裁剪好以後，二娘又向姐妹幾個交待說∶“你們 幹活一定要十二分認真，細心再細心，針線腳要做到長短 一致，疏密一致，豎要直，橫要平。衣服做好以後，要平平整整，穿到身上要服服貼貼，不折不皺，穿出去，讓人看不出毛病。千萬細心，你們的手藝是代表我們史家的水平的。”

接著二娘又給姐妹幾個分配了具體任務，有的縫褂 子，有的縫褲子，而且一人一件，各自負責，做好後要經過二娘驗收。

張二姐一見如此陣勢，她不敢接受任務了。便說∶ “二娘，能不能分配我一些小任務，讓我先學學。”

二娘早看出來了，這孩子還小，沒有做過大活，也不  放心讓她做嫁衣。聽二姐一說，便對她說∶“你先縫兩雙襪子練練手，練練縫的技術。再看看姐姐們是怎麽縫的。”

“好，我就先縫襪子。” 二姐答應了。

“怎麽樣，還嘴硬吧，說你不行，你就不行，一上陣，就膽怯了吧！還得好好先向我們學習。” 小蘭又嘲笑張二姐。

“不要驕傲，我都會學會的，總有一天會趕上你們。” 二姐不服氣地說。

“好啊，那你就在後麵慢慢地趕吧！” 小蘭得意地說。

晚上祝本從王集學木匠回來， 向家裏報告了一特 大消息：袁大頭死了。

“是怎麽死的？” 欽義忙問。

“這個家夥本來是清政府走狗，辛亥革命後又逼迫清宣統退位，假裝擁護革命，不久便又以自己掌握的軍權逼迫孫中山讓位，自己做了大總統，後來自己竟然又做了皇帝，不過，遭到全國人反對，雲南人蔡鍔舉兵發動護國戰爭，各省也紛紛宣布獨立，不聽袁大頭指揮，僅僅做了八十一天皇帝，便被迫宣布取消皇帝稱號。於是不久便在人們唾罵聲中死了。” 祝本詳細的把袁大頭介紹一遍。

“原來是被罵死的！” 二娘說。

“罵，哪能死人。那是皇帝做不成了，煩惱死的。”

二爺糾正二娘的說法。

“這個人幹了許多壞事，天理不容，該死。”

三爺對袁大頭一貫討厭，特別恨他逼迫小皇帝退位，他動不動就說：“不該欺負小孩子。”

今天他又表達了這個觀點，不過遭到侄子祝本反對。

祝本說：“三爺，你這看法不完全正確，袁大頭是壞蛋，該死！這是肯定的，清朝皇帝喪權辱國，也該倒台，這也是肯定的！”

八十一天皇帝夢，一朝撒手去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