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反袁鬥爭

 

辛亥血空流，奸謀袁大頭。

廢除民約法，激起眾同仇。

袁世凱在篡奪辛亥革命政權以後，逐漸撕下擁護辛 亥革命的假麵具，實行地主階級的封建獨裁統治，並於1914年公然廢除《中華民國臨時約法》，實行沒有皇帝的封建王法。此事激起國民黨和全國人民的強烈反對。

8月，桃源縣韓恢聯絡了蘇北綠林頭目丁三花、魏六、 仲八等領導的三元會會員一千餘人舉行反袁起義，他們打著“大元帥韓”、“江北義軍總司令丁”的旗號占據了裏 仁、閘塘、丁嘴、汪集一帶。

史欽義和史大膽史仰真兩人那天正巧趕汪集，看見幾百號人，手舉大刀、長矛、獵槍、火銃，大喊：“反對袁世凱統治”、“袁世凱下台！”、“造反，造反，造反！”

汪集鄉政府的官員們都嚇得四下逃跑。趕集的民眾 膽小的也紛紛回家。

欽義見狀，也拉著仰真要回家，史仰真說: “二爺不要怕，我們看看再回去。”

“這兵荒馬亂的，危險得很，有什麽好看的，快回家吧。” 二爺仍拉著史仰真要回去。

“沒有什麽好怕的，二爺，你看這些人，一不打，二不搶。店鋪沒有關門，做生意的沒有收攤。”

欽義向周圍看看，這些舉著刀槍的人並沒有傷害群 眾，他們後麵還跟著一群孩子在看熱鬧。這些人趕走了官員，占據了政府，並沒有放火焚燒，隻是把政府的牌子砸了。

史仰真硬拉著二爺跟著看，隻見一個像頭頭似的人 站在鄉政府院子裏一張桌子上，大聲說：“從今天起我們要推翻袁大頭，造他的反！”

“袁大頭是誰？”史仰真轉過頭問欽義。

“袁大頭就是袁世凱。”二爺低聲回答。

“他頭大嗎？”

“頭大、頭小，沒有見過，隻見過銀元上那個頭像，好似有些大。所以人們稱這種銀元叫袁大頭。”二爺作這樣的回答。

“請問，為什麽要推翻袁大頭？”史仰真大著膽子問。

二爺欽義害怕出事，用手拉拉他的衣服，他沒有察覺似地仍然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等著回答。

“那位老鄉問得好。” 旁邊一個人望著史大膽說。

史仰真見那人誇他，很高興，就更不願走了。他要等那人回答他的“為什麽”。

那人又望望他，便回答說∶“袁大頭是反革命的野心家。他先假裝擁護革命，在帝國主義幫助下，逼著孫中山先生讓位。做了大總統以後，他便違反了革命章程，繼續壓迫人民，反對革命黨，殺害革命黨人。”

“他殺了哪個革命黨？” 史仰真聽說袁大頭還殺革命黨，就想問清楚，要不要替那個革命黨報仇。

“就在去年三月，袁世凱派人在上海車站刺殺了革命黨重要領導人宋教仁。這幾年他還殘酷地鎮壓了許多反袁起義戰士，所以我們要推翻打倒這個竊國大盜袁大 頭！” 那個站在桌子上的人慷慨激昂，有根有據地演說著， 他問站在院子裏的那些聽眾：“你們看這個家夥要不要打倒？”

“要！要！要！” 又是史仰真聲音最高。

“就是這個袁大頭，一方麵在國內鎮壓人民革命，一方麵向帝國主義屈膝投降。據說他還想搞複辟，當皇帝。現在正拉攏各種腐朽勢力，積極準備呢！鄉親們，你們同意嗎？我們還需要一個皇帝嗎？”

“不需要，不需要！” 許多人一起回答，有的是起義者，有的是群眾。

“不管你們，反正我是不需要的。光緒三十二年，我們莊餓死了一半人。皇帝老子不管不問，我們要他幹什麽。我們需要吃飯，需要穿衣，需要過好日子。誰能帶給我們這些，我就擁護誰。”史仰真竟然說了一大通。

二爺在旁邊聽著有些害怕，又拉拉他的衣服，低聲說：“我們回去吧。”

他害怕再發生在史家祠堂掀桌子那樣的事情。

“我不走，看看他們下麵還幹什麽。”仰真聽上癮了，他還想聽下去。

“要推翻袁世凱，必須全國人一起行動。現在我們要擴大隊伍，誰願意參加我們隊伍的，請舉手。”那人發出號召。

“刷，刷，刷 …… ” 立刻就有幾十個人舉起手來。這裏數史仰真的手舉得最高。

“你瘋啦，你真想參加……”二爺一見急了。

“當然是真的，我絕不能讓袁大頭這個壞蛋當皇帝。” 史仰真認為自己有能力推翻袁大頭。

“這比掀桌子難啊。”二爺提醒他。

“不怕，十雙筷子折不斷，眾人拾柴火焰高。全國人一起掀，再大的桌子都能掀翻。”仰真信心十足。

“好，願意參加我們隊伍的報名。”桌上的人大聲呼喚。

仰真不顧二爺阻攔，毅然走過去報名。報完名，他又找到二爺說：“你回去告訴我老婆，我外出打工去了。 千萬不要說我參加造反去了。等我十天半月推翻袁大頭， 回家再告訴她。不過，二爺，我勸你也參加吧！”

“不行，一來我年紀大，二來家中人口多，還靠我吃飯呢！” 二爺說的是實話。

“也好，我家老婆孩子，還請二爺平時多多照看。那我就跟他們走了。”史仰真說到做到，儼然一副英雄模樣。

二爺史欽義見狀，心想大膽一走，家就完了。便說： “你那半殘廢老婆，誰照顧得了。你要走了，就等於把她殺了。快跟我回去。”

說著便死死地拉住大膽往家走。大膽回頭再看會場，開會的都散了，各自回家了，並沒有組成隊伍。他隻好也跟史欽義回家了。

空有熱心情，隊伍未組成。

隻好回家去，替人把田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