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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民生不久就遞交了離婚協議。民生在外麵租了個公寓,帶著父母搬了出去。民生父母對於大寶依依不舍,民生母親一直抱著大寶,嘴裏不停地問大寶,寶寶會不會想奶奶? 她的眼睛裏閃著淚光,我看著心裏也是一陣難過。民生父親問我,我們可以常來看大寶嗎?我說當然可以,任何時候都可以,不管我跟民生的關係如何,大寶永遠是你們的孫子。
大房子裏一下就隻剩下我和寶寶,顯得冷冷清清。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無數次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淚水從眼角兩邊無聲滑落,嚴重的失眠使我顯得憔悴不堪,雙頰深陷,眼窩發黑,仿佛一下蒼老許多。祝老師來的時候,見到我的樣子,大吃一驚。
我大致跟她說了一下事情原委,她連連惋惜,唉,多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散了,大寶還這麽小。她自責地說,要不是她摔傷了可能不會出這件事。
我說:"這個世界誘惑這麽多,對於誘惑完全沒有抵抗力的人遲早會有這一天。"
"你看上去狀態非常不好。"祝老師擔心地說。
盡管我在民生麵前態度強硬,但是每個夜晚痛苦如同蟲子噬咬著我的心,多少個夜晚我是含淚入睡,又有多少個夜晚我是徹夜難眠,聽見祝老師這句話,淚水又忍不住從眼角崩潰。
祝老師撫慰地摩挲著我的肩膀,遞過來兩張紙巾,我接過紙巾說道:"我會走出來的,但是需要一點時間。"
民生父母每個周末都由民生帶過來看大寶。祝老師因為憐惜我,偶爾周末也會留下來幫忙。患難見人心,祝老師於我的意義已經遠遠超過一個保姆,她亦師亦友,如姐如母。祝老師對我說:"你們這一離婚,所有的人都受到傷害,我看民生和他父母的狀態都不大好,但是離婚最吃虧的是女人,你是狀態最差的一個,民生看上去可比你好多了。"
過了一個多月,民生父母也就回國了,他們無心再沿簽證,更無心要辦綠卡。他們走的時候,已是初冬,寒風乍起,民生母親給大寶穿上她新織的藍色的毛衣,大寶愛笑好動,穿著新毛衣在屋子裏搖搖晃晃地亂跑,奶奶看著滿眼寵溺和不舍,她紅著眼圈對我說:"好好帶大大寶。。。"
”我會的,他現在是我的全部。“我說道,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民生父母回國後,民生就跟小麗搬到了一起。聽說這個消息,我一夜無眠,心裏就想針紮一般疼痛難耐。從此之後,我連這兩個人的名字都不想聽到。
民生偶爾還是會來看望大寶,但是他父母走了之後,來的頻率驟減。盡管現在我看見他就像看見蒼蠅一般惡心,但他有這個權益。
祝老師說:“你這麽惡心他們,是因為你心裏還沒有放下他們。”她停頓了下又歎息道:“你離婚這事處理得太草率,將民生拱手讓給了小三。”
我說:“我沒有辦法,我就是這個性格,長痛不如短痛,離婚是短痛,現在很痛但過去了就會有新的平衡,不離婚我這輩子都會活在猜疑之中。”接著我又意難平地說:“民生但凡對我還有一點感情,就不應該再跟小麗在一起,至少也不應該這麽快就跟小麗同居。”說這話時我忍不住落淚,接著我又狠狠地說:“這樣也好,這樣我可以早一點走出來。”
後來民生有一段時間沒有了消息,聽說要跟小麗回國結婚了。民生公司有位女同事蘇敏,跟我也是朋友,聽說了我們離婚之事很是為我不平,經常跟我煲個電話粥,勸解我,也會說些民生的消息。聽到民生要跟小麗結婚的消息,我跟蘇敏說:“從此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民生這個人。”
這兩個人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一遍遍地跟自己說。他們在一起的畫麵曾經在我眼前回放無數次,每一次回放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刺激我,折磨我,紮傷我,紮得我心中一滴滴地泣血。現在我努力修煉,坦然接受這一個事實,是的,他們背叛了我,他們現在在一起,但是他們已經跟我無關,不值得我花費一分一秒去關注。我要一心一意專注在大寶身上,一心一意過好自己的日子。
當原有的生活節奏被打亂之後,當遭受感情背叛和婚姻破裂之時,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會有多痛,但是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能讓痛的不再痛了,讓放不下的放下了。一日又一日,我一點一點地找回自己,一點一點地找回平衡。
春天來了。滿目是清新的淺綠,煙紗輕霧一般。 而在綠色中間隔出現的花樹,開著錦簇的熱烈的花朵,紫紅的,粉紅的,白色的,整個世界柔嫩明亮,一片欣然。
我開始恢複每周去健身房,又開始常常帶大寶出去散步,在一片鳥語花香的明媚中,我的心境也漸漸開朗起來。
祝老師又開始給我做湯水滋補,她說我瘦骨嶙峋太憔悴。她現在的廚藝有所進步,新學的銀耳紅棗湯燉的黏稠甜潤,吃得我漸漸麵色紅潤起來。我拉著祝老師的手感激地說:“假若沒有你,這些日子我真不知怎麽過。”
這天清晨我在晨曦中醒來,聽見窗外傳來各種鳥鳴,有歡快啾啾的,有婉轉圓潤的,有悠揚高亢的,我伸了個懶腰看了下鍾,欣喜地發覺居然一覺睡了七個小時,許久沒有睡這麽香了。
我薄施脂粉,穿上淺綠色春裝,跟大寶告別去上班,祝老師欣慰地看著我說:"你終於走出來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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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日報》6/2 開始連載 (注:報紙連載和網絡連載的章節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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