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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宋晴回到旅館,往床上一躺,卻是難以抑製地想念起兩個孩子。她不想跟張成說話,便打了電話給徐瑩。徐瑩一聽宋晴的聲音就叫了起來:“宋晴你什麽事走的這麽急?”張成已經去她那兒搬過救兵了。宋晴是個愛麵子的人,家裏的事一時不想跟徐瑩說,就簡單地回答:“我有些急事要處理,你知道小孩現在都還好嗎?”徐瑩說:“我幫你們請了個鍾點工來幫忙,你們家那位大少爺可真是什麽也不會做,小孩都挺好的,就是馬可想媽媽想的厲害。”
宋晴放下電話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過了半晌,她對洪燕說:“洪燕我想回家了,我想小孩想的厲害。”洪燕歎口氣說:“宋晴你真是不會享受。”過了一會,洪燕又說了一句:“宋晴你是個好女人,你會幸福的。”
第二天,她們跟陳子平告了別。陳子平很有些戀戀不舍,看著宋晴說,以後再聯係再聯係。
宋晴當天從邁阿密坐飛機回家。到家的時候已是夜晚。宋晴看見自己家的房子時,心裏卻再也不是原來那種溫暖融融的感覺,一種陌生迷惘的感覺籠罩了她全身。她不知道她會跟張成說什麽,她也沒有想好如何走今後的路,也許一切都隻能跟著感覺走了。
進了家門,宋晴先去看了看兩個孩子。孩子們都已經睡了,香甜的小臉天使一般地安寧舒緩。宋晴看著孩子,眼睛有些濕潤。孩子是她的摯愛,尤其是馬可,自從他生下來以後,她就沒離開過他一天。宋晴俯下身去,親了親馬可柔軟的小臉,這兩天她想他想的發瘋,她的淚悄悄盈出眼眶。
張成本來已經睡下,聽見聲響就起來了,看見宋晴回家,不由得高興地說了聲:“你回來了。”宋晴沒有理他,她把家裏的客房整理了一下,獨自睡在了客房。宋晴和張成睡在一個屋簷下,沒有睡在一張床上。
隨後的兩天,宋晴視張成不在家一般的生活。她早晨給小孩起床,送他們上學,然後就去上班。下了班從學校裏接了孩子,就忙著做飯做菜。晚上幫小孩做作業,陪他們玩一會,就到了該給他們洗澡睡覺的時間了。她每天的日子就是這樣重複地忙碌著。張成有時想跟她搭訕幾句,宋晴眼梢都不朝他看一眼,張成也隻好無趣而退。
以往張成的行李都是宋晴收拾裝箱的,這次張成隻好自己做了。他一麵整理一麵心裏也是悶悶的。這個家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他並不想失去它。
臨走的前夜,張成討好地幫宋晴拖了地板,吃完飯又幫著收拾碗筷。等兩個小孩睡了後,張成拿出一張五千美元的支票,對宋晴說:“我把這個月的工資提前上交。”
宋晴收了支票,沒有說話。張成見宋晴的臉略有轉晴,就跟宋晴坐近一點:“我以後每月的工資都會繼續上交的。你和這個家在我的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
宋晴聽了這話,眼圈有些紅了:“那你還讓那個女人把小孩生下來?”
“她一定要生,我也沒有辦法。”
“我問你一句,你還可以和她斷掉嗎?”
張成沉吟了一會,說:“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國,我就跟她斷掉。”
“如果我不回去呢?”
張成過了半晌說了一句:“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小孩的事情終歸有辦法解決的。”
宋晴想了想說:“好,我想想看。但是你一定要跟那女人分手。”
張成見宋晴口氣有些婉轉了,便保證說:“隻要你來,我一定跟她分手。”
“好。你跟她分手了,我們就去上海。”
張成想不管怎樣,全家人在一起才是長遠計劃。他滿口答應回上海就和李曉月分手。
飛機在浦東機場緩緩降落,望著暮色中的上海,張成心裏七上八下,漫過一片迷惘。雖然答應了宋晴要與李曉月分手,可是當他越來越靠近上海的時候,曉月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他仿佛又看見曉月那雙幽黑清亮癡迷的眼睛,心中不由的隱隱地痛了起來。
張成想緩一緩再去見李曉月,便通知了他妹妹張倩來接他。張成在浦東有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張倩幫他打掃過了,看上去窗明幾淨,嶄新的家具閃著清冷的亮光。張成因為一直盼望宋晴能來,所以沒有讓李曉月過來,每次總是他去李曉月的屋子。
第二天下午,張成給李曉月打了電話。曉月一聽見他的聲音就一迭聲地說:“你回來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叫我去接你?”
“剛回來,怕累著你所以沒叫你來接我。”張成溫柔地說。
“我想你,想死你了。我現在就過來見你。”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今晚我上你那兒去。”
李曉月一掛上電話,就激動地忙碌起來。女為悅己者容,她早早地回了家,手腳不停地開始打扮屋子,打扮自己。
李曉月是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有著一雙美麗黑亮的眼睛。誠如一些被文藝書籍毒害的女子一般,李曉月一直憧憬那種使靈魂燃燒的浪漫愛情。可是這些年來她似乎一直在尋找,又一直沒有找到這種感覺。有過幾次不鹹不淡的戀愛,不知不覺就快三十了。在一個他們共同的朋友趙林家的聚會上,李曉月遇到了張成。從第一眼見到張成,她就對張成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李曉月是個極其浪漫的女人,她相信前世今生、因果輪回的說法,她認定她和張成必定有著一種緣分。其實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張成恰好百分百落入她夢中情人的模式。張成溫柔幽默,自信開朗,言談舉止之間既有讀書人的文雅,又有海龜成功人士的海派,尤其是他眼眸深處那淡淡的寂寞,一下就打動李曉月。一個優秀的男人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孤獨,往往是最厲害的女人殺手。
張成對這個眨著一雙動人眼睛打量他的清秀的女子也很有好感。他們開始總是和趙林、鍾怡等朋友一起玩,後來就兩個人單獨玩,後來便無話不說,後來他們在一起總是嫌時間不夠,後來他們一天不見麵就彼此想念。
一個飄著細雨的日子,曉月請張成在家裏吃飯。曉月紮了一個小圍裙,手腳麻利優美地擺弄著飯菜,食品的香味、曉月的笑臉彌漫起一片暖人的溫馨。張成看著曉月的身影,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使他恍惚起來。那一個晚上,張成在曉月這兒過了夜。
“曉月,你知道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張成遲疑的聲音在夜雨中顯得飄忽。
“我不在乎。”
那一夜窗外飄著悠悠長長的細雨,好像幽幽深深寂寞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