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翻譯被煤炭部外事局臨時借調,跟隨設備司兩個高級工程師和一個處長去澳大利亞悉尼市北麵100公裏處的井巷頂板液壓單體支柱製作廠及使用該設備的王博煤礦考察。1984年10月初金秋時節,一行四人乘著國航,開始了為期三個星期的行程。
那時候都是坐中國民航,機票要提前預訂,兩個月內基本上沒有機票。但是到飛機上一看,讓人大吃一驚,飛機一半是空的,可以睡覺。因為預訂機票沒有罰款規定,所以就是你去不了,不通知航空公司也沒有問題,飛機按時起飛。而出國之前辦理的各種手續,煤炭部裏的,外辦的,公安局的,外匯局的,開發委的,民航局的,衛生部門的,好嘛,知道不知道都得蓋章,缺一不可。你第一次出國,哪曉得這麽多道道,與外國公司說,我們6月中旬去,結果10月初才成行。國內各部委心知肚明,可是又雜亂無章,不知道該說誰。不知道說誰,那你就別說,閉嘴。大家悶哧吭哧地到處碰,那時候中國人就是脾氣好,皮實,好話說叫吃苦耐勞任勞任怨,辦理任何手續,一個部門跑十趟不帶煩的。辦完一切手續,已經給對方接待單位道歉了好幾次,我們還沒有訂上票,還得等兩星期。
第一站,先在香港停留,與煤炭部辦事處工作人員討論具體日程,然後再與澳大利亞駐香港辦事處管理人員見麵討論具體細節。
1984年,大陸實行改革開放幾個年頭了,還是處在大量進口設備階段。而香港又是中國大陸進口港,世界在亞洲的金融中心,出國都從這兒走,彈丸之地要接納大陸潮湧而來的出國人員。中國沒有多少外匯,規定出國人員因地而異,每天住宿盡量壓縮在25-50美元之間,吃飯$17.5/天。大家思想上還是居家過日子一樣,能省就省,出國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福利,開眼界。
10月初的天,北京是秋高氣爽,可是到了香港就變成了淫浸濕熱。沒有錢不能住大飯店,那麽就隻能將就著住小旅館。擠到什麽程度呢,就像在大學宿舍,上下鋪,一間四張床,八個人,中間隻能走一個人。實際上就是一家公寓改造的三間臥室,竟然住進24個人!刻骨瘦削的老板,生意做得這麽火爆滿臉笑容,讓大家在留言簿上簽字留名。人誠實,包括司局長都在上麵簽了,就差“賓至如歸”的好評了。外麵溫度大約30攝氏度,屋裏潮濕悶熱難受得不行。北方人心眼裏佩服這些老廣比他們還能吃苦,我們臨時住一兩天,受罪就受點罪吧,可是他們從生下來就受,要受到死。
當天晚上,辦事處來人把四個人接走。從窗口看出去,這才意識到什麽叫花花世界。國內連抽水馬桶都稀奇的年代,城市裏經常停電的年代,人們穿著灰,藍兩色的年代,吃稀飯就鹹菜的年代,天一擦黑就伸手不見五指的年代,見到讀物上說的資本主義就批判的年代,報紙上激烈爭論是姓社還是姓資的年代,中國人他媽的知道個屁!
香港就像一顆巨大的鑽石鑲嵌於碧藍的大海灣,夜間從各個角落發出的燈光恍若一輪夕陽落在山窩裏,所有的建築物被映照地金碧輝煌。他們今晚在香港南區停泊在深灣的三艘著名的海上畫舫,珍寶海鮮舫這座曆史悠久的飯店用餐。
萬翻譯在大家落座以後,主人點菜之間,去洗手間的時候順便瀏覽飯店裝修與布置。一切與大陸的樸素簡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要說大陸是一種大道至簡的文化,那就是窮,好吧。
飯店裏座無虛席,燈光充沛,紅色台布,白色餐具,棗紅色中式傳統硬木椅,帶玻璃轉盤的大圓桌,一切搭配的自然大方,舒適宜人。
這兒的菜式確實講究,一隻船的中部有一個大的水池,邊上幾個小廚師用網兜兜上來幾十隻活蝦,蝦子爭相蹦跳,最高的那隻自然生命力最強,啪,廚師一巴掌端過來,放在一個小盆裏。不一會兒,抓夠了一盤,就奔到後廚,在滾水裏迅速焯一下,馬上裝盤上桌,前後幾分鍾的事兒。你說這道菜講究不講究,新鮮不新鮮。萬感歎不已,盡管以往有所耳聞,可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親眼看到。盡管南京36層金陵飯店有氣派,做的菜式也不錯,可是哪能與這兒比啊。老廣,香港人瞧不起所有北邊的“北方人”是有情可原的,應該,應該。招待方知道我們這些土老帽稀奇,也積極介紹這家餐館的特色菜。大家誠惶誠恐,認認真真仔細品味每一道菜,人間美味,不可多得。
接下來就是看夜景嘍。以前書裏描寫大上海十裏洋場不夜城。窮其想象不知道應該是什麽樣子,反正按照教科書上的描寫,那叫紙醉金迷,腐朽沒落的資產階級生活,沒得好。我們社會主義的草也比資本主義的苗好。真真混蛋邏輯,反人類的東西,你們吃草能活下去嗎,而且你們吃特供,讓老百姓吃草,好不好!
香港九龍商業區華燈初上,店鋪裏裏外外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在大陸最時髦的三洋收錄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各式名牌手表金光燦爛,使勁地刺激大陸來的土老帽,令他們心潮澎拜,激動不已。但眼饞手低,囊中羞澀,隻能幹過一把眼癮。大陸人最有意思,一眼就能看出來,一水的白色襯衫,灰色或黑色西裝褲加上一雙黑皮鞋。所以在店裏兩眼發直積極購物的都是準備回國的團員。
再看看其它地方,維多利亞港夜景美,咱就去那兒。
你說香港人怎麽那麽喜歡晚上逛街呢,所有的雙層大巴坐得滿了撲騰的,小汽車也是一個壓一個地在路上奔馳。還好,灣上有為行人服務的小廣場。水邊點綴的小燈泡,映射在水麵上,像天上的繁星點點。溫和的海風掠過水麵夾帶著微微的鹹味,這就是南國。
第二天早上,大家獨立活動。萬獨自下樓,來到街邊一個叫南京牛肉麵的餐館,心下犯疑惑,南京有鹽水鴨,什麽時候又有南京牛肉麵了。人不少,與大陸差不多,店內幾乎無座,人人捧一隻大碗站在門口呼呼啦啦,嘻嘻溜溜地吃麵。價錢公道,何止公道,一美元或者八港幣一碗。他飯量大,見到大碗才開心。一美元便宜,來一碗試試。這一試,不得了。筷子往上一抄,下麵足足有半碗紅燒牛肉塊。這可不是大飯店,就是老百姓日常的小飯館。要是拿補助的17.5美金吃一天,該是什麽境界。香港好,香港太好了。 雖然便宜,一碗實實在在,也就無需第二碗。然後逛街,飽眼福去。
中午,車子來接去吃自助餐。一輩子哪兒聽說過自助餐,想吃什麽隨便拿,想吃多少就隨便吃,這得多少錢?300港幣一個人,招待方說,除以7.8,大概是不到40美金一個人。我的天,不便宜喲,比我們兩天夥食標準還高,心底裏偷偷地換算著。幸虧有部裏幾個老頭帶隊,麵子大。辦事處同誌看到萬的大盤子裏裝滿了活牡蠣,立即說,就這一盤你就吃夠本了。這裏的牡蠣每天從澳大利亞空運過來,質量好,價錢高,可惜絕大多數中國人不敢吃生蠔。萬笑笑,拿起檸檬塊擠汁,生蠔肉立即緊縮起來,看來是地地道道的鮮貨。這個腐朽的資本主義社會,也沒有什麽不好呀,東西便宜,大家客客氣氣,街上行人穿的漂漂亮亮,各種美食應有盡有,也沒有見到他們怎麽個墮落法兒。別扯淡,好日子就是比孬日子好,是個人都懂。
飛機在悉尼市上空盤旋,蔚藍色天空飄著幾朵兒白雲,在飛機向左右側飛期間,乘客們一會兒看到市郊的景色,一會兒又仰望藍天。突然,一個中年男子瞪著驚奇的眼睛,像一個孩子一樣在過道裏前後跑動,用手指著窗外,大呼,快看,這是澳大利亞!我們到澳大利亞啦!大家當然早就看到了悉尼市容,隻是默默地欣賞。可是這個中年男人那麽的激動讓人聯想到一個越獄成功犯人的狂喜。從他的服裝和近視眼鏡推測,最起碼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可是為什麽會那麽天真幼稚的呢。
悉尼機場每天的吞吐量很大,最繁忙時段,每分鍾起落一個架次。澳大利亞這麽一個碩大無比的海上岩石,無論到什麽地方去,其主要運輸工具除了輪船就是飛機。他們一共才三千萬人口,怎麽比12億人口大國還忙碌得多呢。
一行下榻在悉尼大廈,晚間就要出去尋食。據部裏建議,最好不要下館子,因為一個菜至少10美金,量還少。帶隊王工程師出過國,有經驗,帶領大家去街對過的肯德基。他說,啃雞腿去。一個人吃半隻雞無論如何都夠了,幾美金搞定。外麵炸的金黃脆生,裏麵肉嫩汁多,好吃極啦。
第二天,公司來車接去車間驗貨,然後就可以裝箱發往中國。廠房很大,但是工人很少,加工機床設備多過工人,也就是說一個工人操作幾台機器。廠長介紹他們的程序,接到中國煤炭部的訂單以後,首先委托澳大利亞一家設計公司出設計,廠子拿到設計圖紙,再委托其它幾家產業鏈初加工主體結構部件,最後匯總,各廠家把初加工產品分別送到這個廠子二次加工,組裝,調試,現場試驗,質檢以後將產品從這兒運給中國煤炭部。考察團慢慢開始意識到產業鏈概念。王工和馬工兩個人是技術人員,對即將發出的單體液壓支柱抽樣試驗,非常好用,完全符合要求。
晚上,工廠請客。期間一個負責接待的工程師問,你們昨天晚上在肯德基用的晚餐嗎,萬回答,是啊。澳方人員一起大笑,難道有什麽不妥嗎?你們看到那些胳膊上有圖騰,個子特別肥大的人了?見到很多。主人哈哈哈,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你們可是中國煤炭部的官員啊,怎麽可以去那麽低級的地方用餐呢。萬他們幾個人無言以對,原來我們的身份很高,可是兜裏沒有錢,又有什麽意義呢,他們不知道,不知不為怪嘛。
工人們對外國人很友好,一個老師傅和廠長一起在午餐期間陪著中國人說話聊天。從家裏帶的午飯盒有一塊鬆軟的巧克力蛋糕,萬拿著夾心三明治與他交換。他非常開心地說,他的妻子如果知道萬也喜歡她做的蛋糕一定會很開心的。
車間裏很安靜,即使機器在運轉時也沒有太大噪音。每個人都帶著耳機聽著音樂,輕鬆愉快地工作。周圈牆上貼著的巨幅美女裸體圖片讓這些從社會主義國家來的客人剛開始感覺得到強烈刺激,很快也就習慣了,並不礙事。
這兒的人安靜,廠長早上交代任務以後就各幹各的活,各聽各的音樂,互不打擾,更沒有紮堆兒聊天的事情。幹活期間沒有人抽煙,隻是喝水。午飯的時候,大部分人從家裏帶飯,小部分人開車出去買。然後在外麵的午餐條椅上聊天,抽煙。半小時結束,繼續工作,八小時到點,默默收工走人。中國人感覺出與國內的管理不同,雖然略顯沉悶了些,可是任務都完成了,而且沒有次品。作為廠長也沒有咋呼,催促,說教,更沒有大會小會的政治思想教育。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明天再來做明天的活,工前會交代清楚,然後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工作,效率極高。中國人把這些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這就是不同之處啊。
那麽,工人是怎麽管理的呢?廠長明白這是一個人事管理問題。他們廠子隻有七八個永久工,也就是全職,例如剛才提到的老師傅在這裏工作二十幾年了,廠子裏所有設備他都能熟練使用,他就像種子,留在廠子裏應付所有加工項目。因為其他工人都是合同工,所以都聽老師傅的安排做他們熟手的工作。當然這一部分全職都是最忠實於工廠的骨幹分子,慢慢熬出來的。期間也不斷地調整,總之一點,適者生存,優勝劣汰。政府對工廠用人也有規定,可以懲罰,但不能歧視侮辱。解雇與開除還是有區別的。工程項目結束,往往就解雇或者叫解聘,而開除是極端的懲罰。工頭不滿意某一個工人,可以口頭批評,匯報廠長,多次犯錯就可能被開除。
另外,廠子絕對不負責工人的住房,食堂,他們拿了工資回家吃住。因此,廠長和大家一樣,上班下班,各回各家。所以也沒有那麽多的煩心事,一心一意抓項目,保證產品質量,銷售。
廠子裏貨已經全部驗收完畢,來了一輛集裝箱貨車倒著進了車間。車間裏用叉車把一個個裝著液壓支柱的大木箱整整齊齊地垛在車肚裏。萬感慨不已,從工廠裝箱開始,卡車運到海碼頭,然後到中國卸貨,一直都是這隻集裝箱,好方便喲。 這兒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下一步將參觀使用液壓支柱的王博煤礦。
汽車疾駛在平坦如紙的澳洲環大陸帶狀高速公路上。司機開到120公裏的時速,平穩無感覺,這麽好的公路令中國團隊驚訝不已。所經之處,一望無際的草坪,修理得像一張巨大無比的綠色地毯。偶爾會看到臥在地上幹枯大樹,並沒有什麽活著的樹木,也是奇怪。遠處的房屋醒目地坐落在草坪上,白色的外牆,紅色的屋頂與綠色草坪搭配得恰到好處,恬靜優雅,賞心悅目。兩個小時的旅程令人愉快。
司機說,看到前麵的房子了嗎,他指著與民宅無異的房屋,不可思議,這是煤礦嗎?產煤的地方應該是昏黑一片,塵土飛楊,各種灰色建築。
礦長在辦公室門口與大家一一握手,表示歡迎。
澳大利亞煤炭資源豐富,而且煤層厚度3米左右,非常易於用全斷麵滾筒式采煤機切割。采煤方法還是最傳統的房柱式,就像地下隧道開拓工作斷麵。由於基本上有機械施工,所以隻有六個人作業。采下的煤炭直接扒進輸送帶上,然後再轉送到主巷道的百米長皮帶運輸機,由工作麵的運輸機直到地麵上的煤倉有十幾部轉運皮帶機。全部由地麵控製室技術人員操作,在中國煤礦,每一台皮帶機都要放一個工人看守,三班製就需要三個人,十台皮帶機需要三十個工人,年薪按照7萬澳元/人計算,那就是210萬澳元。全部機械化,自動化是有道理的。
液壓支柱的安裝使用非常方便,柱體上的按鈕可以操縱升降,一分鍾就可以安裝好一個支柱。
煤礦瓦斯和煤塵是造成煤礦災難的主要原因。
每個工作麵都有瓦斯檢測器跟進,與地麵控製室相連,一個燈代表一個儀器,一旦超過警戒值,就會發出預警,嗶嗶嗶的響聲立即提醒技術員采取措施。
第一步,電話通知工作麵人員撤離至安全地帶,第二步,堅強通風風壓,第三步,更換備用檢測器。一步跟一步,一環扣一環,把事故發生的可能性壓縮到最低限度。
中國煤礦則是每8小時的班兒派一個瓦斯檢查員到工作麵去一次,然後走人。如果瓦斯濃度增高,他會按照程序安排一下,與澳大利亞的管理簡直不在一個時代。 這是一個坡度平緩的平峒式礦,人員運輸就坐風景區遊覽車一樣的電瓶車,非常方便。到了地麵再看煤倉處,集裝箱式三十噸大卡車司機自己負責卸煤裝車封口開車,一起哈成,妙哉。他們是外麵的專業運輸公司,與煤礦簽署合同以後,煤礦就不管他們了。中國煤礦事無巨細,管天管地,還管工人的吃喝拉撒睡,成本能不高嗎,人群能沒有矛盾嗎,管理階層能不出差錯嗎。
王博礦年產一百萬噸,全員職工300人,而賈汪煤礦也是一百萬噸產量,正式職工加上臨時工是10000人,沒錯,是一萬人,慚愧啊。簡直令人無語。中國急需改革,急需改變意識。
項目驗收完畢,使用情況也做了實地考察,收獲不小,滿腦袋都是現代化。改革開放就是好,應該讓所有的管理人員出國一趟開開眼界。
澳大利亞公司的大頭兒剛巧從日本回來,他在日本有分公司,由於夫妻倆對日本文化非常有興趣,每年都要在那兒生活半年。聽說中國煤炭部高級管理人員來訪,他決定在自家的莊園接待。
這是一個半山莊園,中國來的客人對私人財產沒有什麽概念,車子在山腳下自動大門駛入的時候,司機指著左邊長長的車庫說,這兒停著老板的14部轎車。什麽,十四輛轎車!要這麽多車做什麽,賈汪煤礦車隊也就是一輛北京吉普車。然後,車子駛過幾個山峰,下了幾個坡,中間又是亭台樓閣又是別墅的,最後開到山頂,一座巨大的玻璃建築占據上風,這一麵山腳下蔚藍色的大海波濤洶湧,一望無際,眼前的景色令人窒息,這一切歸他獨家所有。老頭不過70歲,精神矍鑠,夫妻倆與中國考察團相見非常開心。簡單介紹了一下他的業務範圍,然後話鋒立即轉到日本。太太非常喜歡日本文化,每年在那兒要過上小半年。對日本文化,東方文明讚不絕口。他很認真地問到,外國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在中國大街上行走嗎。這個問題聽似簡單,其實內涵太豐富,就是說他對中國的印象就是一張白紙,無法細說,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無法說清。萬掩飾不住他的驚訝,然而隻能長話短說,立即回答到,中國非常安全,外國人可以在街上自由行動。你們兩人至少應該親自去一次看看。哈哈,好,好。我們是得親自去一趟。來來,幹杯。
然後他帶著大家取食,最醒目的是高高架起的一隻龍蝦王,大概有30多斤重,廚師以高超的技藝把蝦尾的殼子從中間切開,不切到裏麵的肉,蝦肉橫斷麵切片,大約一公分厚。一般人一輩子吃上一次也就算走運,見過世麵。
在澳大利亞本地,中國團隊得給主人捧場,專門點喝本地葡萄酒,令主人小有驕傲自豪。飯後,又請用煙的人抽哈瓦那高級雪茄。
中國團隊心頭還是有一條線,這一切並不屬於我們,你們好,我們看到了。可是我們還得回到家鄉去,繼續過著我們自己幾千年不變的生活,吃大肉,喝烈酒,吵吵鬧鬧不止休。
Yes,fiction is the best way to know truth,太喜歡了!
結尾餘音繚繞,看上去都是大實話,竟感覺到了淡淡和苦澀和悲涼:))
國內很多人比較看重看得見的外表,高大上的建築、高鐵、移動支付,而對一個國家的內在東西卻很麻木,譬如立國精神,人文關懷,生活品質,社會保障,種族平等。澳洲立國才區區120多年,國土麵積世界排名第六,人口與上海差不多,然而無論是人均GDP,還是人均財富都在當今世界排名中名列前茅,其成就非凡,有時我自己也想不通,土澳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能耐,所以我對國人的評論總是一笑置之。反正不管別人把我們當什麽樣的農村,反正我們住在"澳村"很幸福,借用趙立堅的名言,並把中國二字改成澳洲,"生活在澳洲,你就偷著樂吧!"
謝謝梧桐兄好文分享!
一個國家要看整體水平,而不是某些方麵
即使以後成為世界第一,宇宙第一,謙遜依然是美德。
梧桐兄金句連連,點讚!
我個人這麽看, 3000萬人的國家搞成世界一流,不簡單,現在14億人口大國中國的很多方麵還是沒有趕上,例如那個環洲高速公路是個很偉大的工程,實用。這麽講,1965年中國核爆成功,到現在澳大利亞也造不出原子彈,能說她落後麽?一個國家要看整體水平,而不是某些方麵。當時,還沒有講究政治正確,說話相對隨便些,那個工程師是澳大利亞本地人。當時幾乎見不到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