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退休了
這幾天 grand boss(老板的老板)東巡,大小會議不斷,從十幾個人的小組會議,到幾十個人塞滿一個大會議室。近幾年多半是線上會議,沒有什麽臨場感。這幾天每次進會議室兩眼左右梭尋一遍,就有一種無處話淒涼的孤獨感,除了我自己,沒一個是女的。
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原來是錯覺,因為以前有莎朗與我。才發現,至少有一個人能與我惺惺相惜,是多麽的重要。
兔崽子讀中學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他願不願意學電腦當軟體工程師。他竟然說:我不願意,那是女生的職業。
我驚侘地問他:怎麽就變成了女生的職業了?
他理直氣壯:我認識的軟體工程師都是女生。
「都」這個字氣勢十足,其實總共也才三個,兔崽子認識的軟體工程師,第一個當然是我,一個是我閨蜜,另一個就是莎朗。
莎朗與我共事十多年,曆經兩家公司。她比我年長許多,一直對我照顧有加。
莎朗個性開朗大方,有一說一從不保留。有時候不同的解決方案各有利弊,女性的意見是比較容易被忽視的。她總是在我前麵衝鋒,幫我擋下了許多與別人正麵交鋒的不舒服。
年初,莎朗幾次與我深談,在這個領域征戰40年,她覺得累了,而且兒子已經買了房子就要結婚了,她想換個方式過日子了。從那時起我就一直惴惴不安,知道我相濡以沫的戰友已經萌生退意了。
莎朗一直是我的榜樣與守護神。她就是個傳說中的女英雄,小時候家裏養了幾匹馬,所以她會騎馬射箭。大學時,她靠著當模特賺生活費。我問她怎麽不繼續當模特反而來寫程式?她說用腦子賺錢比較容易。難怪我們一拍即合,我們對事物有類似的看法。奶茶妹小時候,帶她上街,幾次遇見有人找她當兒童模特,我也是這麽拒絕的。我希望孩子平凡度日不必愛慕虛華但也不愁吃穿。這樣的目標,用腦子很容易達成的。
莎朗還會開飛機,後來意識到每次開飛機的耗油量太不環保,就放棄了。
她現在下定決心退休,是因為受不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她願意把餘生的精力貢獻在為後代子孫留一方淨土的事物上。
她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你我心知肚明,我們是幸運的一代,在正確的政策下,成為既得利益者,是時候回報了。
莎朗上班的最後一天,其實我沒有太多離愁,因為我知道她甩不掉我,我們隻有一條簡訊的距離。
意料之外的是,滿滿的大會議室,卻讓我覺得空曠寂寥。
(圖文不符,放幾張在美術館看到的)
妥妥的戰友,碼農確實要舍不得,“意料之外的是,滿滿的大會議室,卻讓我覺得空曠寂寥。”。莎朗一聽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創作者是美國印第安人,這是介紹
Jeffrey Gibson
Mississippi Band Choctaw, Cherokee, born in 1972
Document, 2015
Acrylic and graphite on deer rawhide, steel nails
In Document, Gibson adapts the format of winter counts-illustrated calendars made on bison or deer hide for and by Indigenous communities in the Plains region to visually register historical events and communal memory. Rather than documenting the experience of passing years, Gibson combined abstract forms and precise layering of paint over several months to ruminate on the conventions and differences in how time and history are marked. The rigid edges of Gibson's painting respond to the sinuous, organic edges of the stretched deer hide.
意料之外的是,滿滿的大會議室,卻讓我覺得空曠寂寥。——最後一句看似轉折,卻反而延續了情感的脈絡,加深了情感層次,寫得真好:)
文圖挺配的,在我看來,三張作品都有一種失去錨點的模糊感。。。
孤單了就多寫唄,寫出來的文字會成為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永不散火,。。問好碼農!
現在的IT職場上就是這樣,Mat/Rob/Peter/John/David等不是長病假就是離職,剩下的是LAST NAME巨長的Muhammad A/B/C/D等,上班時間禱告多次/巨愛開會,不惜占用after hours /水平不咋地,卻啥都想管,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