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雲播雨荷

河那邊:從前呐, 在流淌不息的時光河流中的某一段,我們的日子開始了,而後跌入了與君同一段潺潺光陰流淌出的人生……
正文

膨脹--會堂春秋(第六集,長篇小說)

(2023-10-27 10:45:34) 下一個

  周末,夕陽鋪撒在通往會堂的道路,夜空已經徘徊於又一天歸來的路上了。看山腳被樹林圍繞的湖麵,被微風卷起一片片波光粼粼,不時引誘多彩的樹葉忽東忽西地,調皮地在岸邊跳舞 。湖岸連到濃密的林蔭路,疏密相間到城區稀疏的樹木,又錯落有致地安排清幽與熱烈的人氣。若客從山間一路下來,經曆雨水沐浴的綠色,印出星空閃爍路邊的的光點,仿佛把山澗湖泊獨有的靈性通向會堂的神韻。
 
  若客進入會堂,一陣寒暄與家常敘談,就見虔靈引領禱告道,“我們的神是這樣深不可測,他蘊藏的智慧奇妙,世界雜亂的思緒如何讓人達到他的深度;大自然隱藏他的智慧設計,行他獨立的旨意,軟弱的翅膀如何把人送到險峰。他無限憐憫,他的愛長闊高深,哦,基督,我的神,是你親自來尋我們這些迷失的羔羊,叫依靠他的妥善安穩,永不失敗。主,傳講你恩典的聲音何其悅耳,福音撫慰慰人心,得榮耀是何其美妙,聖靈更得歡欣......。阿門 ”。

  眾人耳朵裏,仿佛還蕩漾著一種微細沉實的禱告聲息。

  於是牧仁開門見山道:“我們基督徒有一種誇口,卻因我們有認識耶和華的聰明,又知道耶和華說過,他喜悅在世上施行慈愛、公平,和公義。我們有一本聖經,不信的人眼裏是審判,信主的人眼裏是救恩。”

  “理想的人物不僅要在物質需要的滿足上,還要在精神旨趣的滿足上得到表現。這些基督徒是黑格爾筆下的理想的人物嗎?”若客腦子活躍著。

  “而世人都免不了誇口,那是因為心裏膨脹,驕傲; 因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體的情欲,眼目的情欲,並今生的驕傲,都不是從父來的,乃是從世界來的。”虔靈便又大聲的說道。

  2000年的世界,人們揣揣不安地剛跨過千禧年, 在世界頁麵上塗抹罪行的業績就暫時擱下;並沒有大自然毀滅發生,也沒有核武器爆炸產生的地球嚴冬,於是又恢複了罪人得誌的時候。隻是在那年的開端, 年前一度要中斷的罪業,在世界的物欲統治區又開始泛濫成災。

  那時在北美矽穀這樣的地方,在這個灰樓會堂裏,善知嚴肅而且悲哀地說:“罪欲泛濫,讓人聯想到聖經講述的摩押人,他們驕傲,是極其驕傲;聽說他們自高自傲,並且狂妄,居心自大。”

  “還有以法蓮高傲的酒徒,但他們的冠冕必被踏在腳下。”剛休假回來的柯班,一位熟讀聖經的門徒,他搖頭道。

  太慈則比眾人有更多的人生經曆,聽到她更多的故事,眾人就稀奇。她甚至經曆過像人類相互殺戮的戰爭年月。那時她與父輩不停逃難,毫不容易從火線逃難出來到了中國內地。不時有空襲,即使吧自己關在學校的小屋子裏也得不到安靜。“即使那樣的歲月,從前的老年人仍教我們要做忠厚老實人,因為好人有好報呀,可是在罪欲泛濫的社會裏,如果沒有神,所謂好人也沒有希望啊。”太慈格外和氣的對大家說。
 
  “實際上好人偏偏得不到好報,不是俗話也說,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嗎。”若客隻是搖頭,他還是有些人生感悟的。
 
  昭君她那精采的眼睛忽然發光了,轉而現出少有的嚴厲表情,動了動嘴唇,卻沒有作聲。溫柔飄落的瞬間,她仍不失天然的淑女風範。她大約不願陷入辯論陷阱。

  “我的所聞所見正是想說明,不僅是好人得不到好報,好人也變壞了。人們做出肆無忌憚樣子的目的,無非要讓人看見物欲橫流統治下的社會是個什麽樣子。”桌間 ,卿捷談到去過的一些地方。

  “聽說那裏許多人不信神,甚至大學女子也不已賣淫為恥,簡直是錫安的女子,狂傲,行走挺項,賣弄眼目,俏步徐行,腳下玎璫。”虔靈前些時候去過的地方,也有耳聞。

  方言可是抿著嘴冷笑著:“這些空虛的年輕人卻毫無知識;他們的人生在世好象野驢的駒子,連少女基本的羞赧與矜持都不要了。”

  “虛無人生的經曆表現出亦真亦幻,她們自己未必這樣認為。流星從天空自遠而近,而後消失,如同傳達人生未來的歸屬。本來人生最困難的事情是認識自己。”若客向來願意找到事物現象的原因,他記起特萊斯的話 。

  “我向朋友傳福音,希望他們得救並通過他們影響社會。他們倒以為我中了邪,是迷信。譏諷我‘你怎麽有點瘋瘋顛顛的‘, 他們反倒同聲說勸我回到世界去吧。”然而作為耶穌門徒,虔靈對他們還是有負擔的。她雖然反感她們的放縱, 可是眼看他們走向敗壞,也因為無法及時幫助而感到痛苦。她覺得如果不能馬上讓她們信主,至少也得給他們播下福音的種子,在精神清潔上安分守己,不學旁人不良的榜樣。要緊的是讓她們永遠記住耶穌。

  “他們拒絕福音,你受影響了嗎?”卿捷急切問。

  “倒是有挫折感。”虔靈立刻閃過不易覺察的頹唐不安模樣。原來她在周圍陸續接觸到許多的人,遇到有信佛教的,還有信道教的。用她自己的話說:不能否認,其中有造詣很深的,語言像炮火一樣犀利。當時傳福音感覺準備不足,像是空著行囊去的。她很快就覺得自己的信息要被他們的語言摧毀了,好不容易保存下的一點信息也被”賺錢,包二奶“等等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淹沒,她的福音信息當時就像要化為灰燼的火把一樣。

  虔靈轉而堅決地說:“但我從禱告中能夠得力量。因為耶穌說,手扶著犁向後看的,不配進神的國。”

  “不錯,我們每一個基督徒的周圍都有不少象錫安女子,或像以法蓮酒徒那樣的朋友,親戚和同胞,他們正被世界汙流淹沒。更廣泛說,還包括整個地球村的人們。 不認識主的人其實他們活得冤屈,我進行傳道的時候,耳邊好象常常聽見一個聲音在催促我,要幫助那些被物欲世界捆綁的人,要介紹神賜下的喜樂和聖潔洗幫他們去罪的汙垢,替那些墮落的人伸冤。不用說,這是神自己親自在對我說話的聲音。”牧仁慢騰騰地一字一句道。

  太慈微微地點一點頭:“我過去對人的身體救死扶傷,隻願現在救恩對靈魂救死扶傷。我各地還有許多故交同事,也希望他們不因自己的名望地位驕傲,將來不使他們自己的靈魂失望,而且在天家中我已經看見希望的火花了。”

  “是呀,就聖經教導困苦的百姓,神必拯救;高傲的眼目,神必使他降卑。”柯班忽而大聲的說。

  “但傳福音有時並不容易”卿捷還在想虔靈的話 , 她也是遇到類似的遭遇。她焦急地看到人們好像在懸崖邊狂奔,她向神自告奮勇,於是跟在他們後麵去追趕他們,要拉他們從懸崖邊回來。好像也追上了,結果怎樣,他們隻是扭頭問她來做什麽。甚至還有一群人反而喊她與他們同行,見她不允,便翻臉嘲笑,說她是個瘋子。 卿捷曾一度對自己說:“不,我不回到世界去,絕不忍辱苟安。但我還是不要白費口舌吧,這些都是一群狂人。”

  “尤其人間的高官文人。他們好穿西裝遊行,喜愛人在街市上問他們安,又喜愛會堂裏的高位,筵席上的首座;然而下麵卻全是如古人責罵的,活如禽獸,一肚子男盜女娼。”一位慕道友也板著臉道。

  “他們簡直是有辱斯文。”若客輕蔑地笑了出來。他大約染上一些之呼者也的迂腐,自以為效法唐代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原來就不屑與他們為伍。

  “你們所知道的,我也知道,並非不及你們。那麽他們怎麽會是這樣?沒有那麽嚴重呐。”世穆聽起來有些不大受用。

  虔靈沉靜地說:“他們是廢棄敬畏的意,在神麵前阻止敬虔的心。”

  “另外他們既強盛,又不認識耶和華神,就心高氣傲,以致行事邪僻。有些人甚至是聽過福音的,竟不悔改;當年猶太人就如此,幹犯耶和華他的神,進耶和華的殿,要在香壇上燒香。”柯班注視著世穆。

  “聽說從高到低,貪官全線淪陷。當年失敗的一方還可‘轉進’它方,以這個作為影像,現在仕途失敗的貪官要往哪裏轉進呢?”方言意有所指,調侃道。

  “被槍斃的貪官已經'轉進'到骨灰盒裏了。”一陣笑聲後,若客似笑非笑地歎息:“那麽以古德爾的話說,假如進化的曆史重來一遍,人的出現概率是零。以這樣留作唯一活過的紀念豈不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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