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雲播雨荷

河那邊:從前呐, 在流淌不息的時光河流中的某一段,我們的日子開始了,而後跌入了與君同一段潺潺光陰流淌出的人生……
正文

唇間要留下水珠的潮痕--過客(第一幕/微小說)

(2022-03-27 10:37:53) 下一個

風-- 男
虹-- 女
  畫外音:  (『風』與『虹』不疾不徐的走在曠野,前麵茫茫,疲倦壓來,料不定當天可能走完曠野。 )

  曠野人跡早經寂靜,『風』有些忐忑,卻並不很苦悶,口裏道: “再過好多年, 未來退休沒有事做的時候,我已經想怎樣地將詩詞表示給生活:『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他表情徐緩,做出很感悟的樣子:“真是古人遣致酒肴後的好詩,可是現實呢?地上的國度並非詩書唱和,也不是在花木下麵按照心中所想像的悠然  。”

  他四顧一番後,眼光停在『虹』清麗的麵頰上、不料感到了回味的悲哀: “咳,我們步入曠野叫生活是如何放棄了都市繁華?兩人曾經在成都田園都市溫暖的小家,像這樣一個下午,有的是臨江茶館去泡一碗蓋碗茶。”

  『虹』似乎也由於不滿意,口裏隻就瞋道:“就為了你新鮮這一個虛幻的曠野?我們或是想象可以回到成都茶館裏去坐一坐,讀一讀書?我更喜歡當時讀的陸遊的詩詞,唐琬的和詞那樣貼近靈魂的秋日:『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像是現在曠野透出的秋氣。”

  她漸漸覺得腳步有些古怪,見天色已是黃昏,隻四顧尋找什麽:“可恨的是我的腳早經疲軟了,我全身上可有過這樣的疲乏?有一把成都茶館的舊竹椅多好,此時困乏時,我感覺隻要休眠便是幸福。”

  她手輕輕擰了『風』一下、也仿佛想多發些議論:  “我們倆個人一起在成都住得太久了,在成都真是遍地都是的悠閑,可惜在曠野也化作無可追蹤的夢影。我們曠野旅行起初非常的興奮,現在我想在休眠的言語中多少放了些冰糖,補償一些疲乏的苦澀吧。”

  『風』的麵貌在黃昏的光下卻總是逐漸模胡 :“看你說起都市中的茶館都很舒服,休息也行。這個曠野類似古猶太人的環境,我們過來的路上偶遇獅子,鬃毛淩亂,我看久了想必會變成一個懶人呢。現在我說它們其實是最幸福的,因為它們可以懶洋洋的散落在草地上。”

  見他口袋裏取出一張地圖來,拿起那地圖看了一眼,尋找方向:“這裏可以看到都市許多平日你看不見的東西, 應該有古人祭拜神的土屋會幕, 那時的早期人類純真熱烈的跟過神。”

  說到神,他神情轉而沉靜,手和眼光這才逐漸弛緩下去:“我時常想, 中東還有雅各後裔設立的祭拜遺址? 那是遠古信徒平日處理信仰事務的地方。”

  『虹』將眼光放在那地圖, 沉默了片刻,聲音如伴微風振簫:“ 那裏有美麗的過去。記得從前成都濱江路有的賣遠古聖經的字畫,雅各和拉結坐在那圖像裏,有的曠野水井邊深情的一吻,豈但遠古,在曠野依然會感受到溫濕的唇印。”

『虹』放慢腳步,轉過頭、仿佛很舒服似的: “記不清他們少年時的生活,在白雲高懸的碧空下。本是恩愛情侶,雅各把愛情的滋味可以喝得醺醺大醉,拉結唇間還留下被愛的潮痕。”

  『風』便似乎還不免有些留戀似的,不料卻變了口風,語氣流出失望:“他們感情深厚,卻遇到世情薄,曆經磨難。好似陸遊《釵頭鳳》詞:“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這首詩我在成都郊外的茶館曾經讀到過。”

  『虹』滿臉顯出失望的顏色:“ 都是這曠野惹的,如裏麵那種哀怨的空氣,你會一點點咀嚼。唐琬錦書難托,隻對詩:『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不久她抑鬱病死。 我從聖經記載所感到的角聲寒氣, 拉結後來旅途顛簸中先亡 。他們都是恩愛夫妻,真是都應了紅顏薄命而被迫分離,這個宿命東西方不期而遇。”

   她很分明地聽到自己的呼吸,半晌才說:“ 都市裏人們或是感情睡覺,個人的悲泣也感不到。隻在曠野中,我隱約聽到遠處石壁的回響,便連接這些悲慘的美麗斷片。然後不過是聽到雅各的後人膽怯中,出埃及記時在神的麵前呼喊:“諸天哪,側耳,我要說話。”

  『風』側著耳朵聽,一麵不住的點著頭:“你耳朵靈。這曠野按照時空的老例,回響著人生的苦辣甜酸。”

  他豎眉,一副深邃的模樣:“  為什麽要化心思從聖經回答人生?包括我過去不認識神,有的隻是試穿各種文人的舊衣服。自我感覺好時,隻得從這裏領悟到詩人的追求:『非學無以廣才,非誌無以成學。』可是臨時追求似乎都無用,終究一個得過且過的庸人。”

  『虹』回過頭來看他了幾眼 ,嬌嗔道:“你講的大道理與情感太遠。曠野曉風太幹燥,黃昏過後,心麵對身影便已模胡, 偶爾還不甘,不想對灰暗日子都逆來順受。”

  片響,她的話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樓閣:“我在心那裏幫你多加點甜味,我想把愛的話語長駐你的心裏。在幹燥的曠野,如果你是愛情的一顆水珠,悠悠地,願水珠再會落到我幹渴的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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