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大學畢業時候有單位來學校招人。畢業生可以服從國家分配，也可自主找工作。來我校招聘單位跟軍工有關，地址偏遠，有些在大山深處。我知道班裏有幾位同學去了，隔了幾年受不了內部環境單調封閉和外部商業大潮的衝擊誘惑，最後還是辭職下海到大城市找工作。

我畢業後到了杭州，落戶口是件大事，至今沒有明白官方流程，名額啊，指標啊，事兒很多。到最後依靠姐姐所在外資企業與下沙管委會的關係，與杭州人事局牽上了線，做了形式上的雇傭合同，拿到指標。人事局的介紹江幹區某人事科下屬某一個私企用人，老板上虞人梳著背頭，拿著大哥大，中國第一批將集體企業私有化的先行者。他看中的是我的本科學曆，委任我為開發部品管部經理，因為企業在轉型，原職工不少，業務屬於半停止狀態，每天上半天班，工資400，包住。

落戶還得找到接受戶口的，我姐外企說隻負責做雇傭合同，下沙管委說隻負責拿一個指標，我實際工作的地方沒有資格落戶，人事局找的人說要再看等機會，除非我有親戚我朋友可掛靠，我問遍公司裏本地職員，都怕麻煩，沒人願意，把我這個愣頭青搞暈了。最後機緣巧合，有位在杭州華立冰箱搞開發的四川朋友 過來指導我工作，我請他吃飯說起這事，他說他姑姑家在江幹區閘弄口，幫我問問，說需要先看看我本人。我去了，他姑姑家有三位閨女，待字閨中，他姑姑姑父很滿意，當場敲定幫助我落戶，就說是遠房親戚，還留我吃飯。過不久，總算搞定了杭州戶口。至今20多年我的身份證上還是江幹區閘弄口新村的地址。

 

[落花風]

這家公司在機場路裏街，員工20來人，大部分來自杭州本地。原屬於街道辦集體企業，因效益低，在90年代末期改革大潮下，轉型為私人企業，老板可能承諾繼續接收原員工。老板上虞人，西服，皮鞋，大哥大（摩托羅拉翻蓋模擬機）不離手，還有一輛雙塔納，說話時候習慣用大哥大的天線指點，猶如交響樂的指揮家。全公司上下可能就我學曆最高了，所以被委以重任，單獨一個辦公室，其實是光杆司令，最多就是車間指導下工人，大學生新手能做的不多，更加貼切點是老板在接業務時候裝點門麵。記得還跟老板/合作夥伴去過寧波奧克斯空調談過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