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重建
注:斌斌和文文是我三姨的兒子,狗狗,三毛,小毛是大姨的的兒子,桂英,小英是大姨的女兒。
我讀小學二年級時,也就是七九年左右,一天下午,爸爸帶著我,去看大姨大姨父。說是大姨家的老院子遭遇了火災。我不禁吃了一驚,緊跟著父親,來到了大姨家。
大姨家一帶都是明清時代建造的老房子,以磚木結構為主。鄰居家不慎先起的火,然後大火就蔓延到了大姨家,把屋子木頭部分給燒毀了,成了炭黑的一片,隻剩下了青磚砌的地基, 牆壁, 馬頭牆,還有石頭做的前門,石墩還在。大姨大姨父站在過火後的老房子前,滿眼茫然,顯然還沒有從這個巨大的打擊中反應過來。爸爸則竭力安慰著他們。
過了不久,大姨家的老房子又重建了起來。這回,房子內部都是用水泥和磚建造的,再也不怕火災了。據說,這次重建,小姨父出了不少力。他本是個司機,用汽車拉了不少建築材料過來。又叫上一些工友,相幫著建起房子。大姨是小姨小姨父的大媒人,小姨父一直感恩著大姨。大姨家房子重建後,我們都過去看,都說比以前更漂亮,更結實, 也更安全了。
那時桂英姐姐的女兒,我們叫 “慧慧”的,剛出生不久。因為是第一次有了孫輩,大姨特別愛這個外孫女,她對桂英姐姐夫婦說, “你們工作忙,來不了看我可以,但每星期一定要把慧慧帶來我看。” 慧慧也特別可愛,一逗就笑。斌斌哥很會逗孩子,記得他有一次抱著慧慧,逗得慧慧咯咯的笑不停,我們在旁邊,都覺得有趣。
桂英姐.劉姐夫,慧慧
當時三姨家在贛縣,斌斌有段時間在城裏讀書,就住在大姨家裏。大姨也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常念叨著“我的斌斌仔”。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很深厚的。斌斌哥工作後,出差到景德鎮,還給大姨請回了一尊精美的觀世音菩薩瓷像,把信佛的大姨給歡喜的不得了。
文文從小就比較機靈。狗狗哥結婚的時候,大姨拿來一個嶄新的夜壺,叫我撒點童子尿,說還有獎勵 -- 據說,童子尿能給新郎新娘帶來好運,早生貴子。我當時覺得當著大家不好意思,死活不肯。大姨找到文文,文文馬上就照辦了,然後拿著大姨給的獎品,一個大沙田柚子,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三毛哥哥從部隊複員回來,工作很努力,還積極參加各種活動。他年齡也不小了,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對象,大姨大姨父都有些著急了。最後,還是媽媽,給介紹說有位賢惠能幹,端莊秀氣的女子,就是小青姐姐,應該會是三毛哥哥的佳偶,就讓他們倆認識。不久他們就相愛了。爸爸有次從街上回來,說看見三毛哥哥用自行車帶著小青姐姐在逛街呢。大家聽了,都高興地笑了起來。在他們的婚禮上,三毛哥紅光滿麵,一手摟著新娘,一手端著酒杯,豪爽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三毛哥一九七九年在部隊留影
我悄悄問媽媽, “三毛哥哥的酒量這麽好啊?” 媽媽低聲說,“傻孩子,三毛哥哥晚上要進洞房,哪能真喝酒?我們幾個姨娘都安排好了。他喝的是涼白開水。” 我這才恍然大悟。
三毛哥一九八六年在拍攝電影”非常大總統”留影。背景是贛州城牆。
小英姐和鍾姐夫戀愛時,大姨看鍾姐夫不太愛閑聊說話,又得知鍾家是從廣東來的外鄉人,不知根知底,便有些不支持這件婚事。爸爸知道後,就勸解道,“鍾家是抗戰期間來的贛州,從此就以贛州為家,自認為贛州人了。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家庭,書香門第,父慈子孝,夫妻和諧。小鍾的父親,叔父,都是贛州很有名望的教育家,畫家,而且對妻子特別忠誠,不離不棄, 從一而終。小鍾也很有才華,我打聽過了,他人品也沒得說,忠厚老實實在。你就別擔心了。”大姨這才點了頭,同意了這門親事。
記得他們的婚禮時,小英姐顯得非常漂亮,鍾姐夫則英俊瀟灑,倆位新人容光煥發,宛如一對壁人;我弟弟三元還當了伴童,緊跟在他們後麵要喜糖吃。
小英姐和鍾姐夫結婚時在老院子前留影。大姨大姨父三姨在後。鍾姐夫的父親鍾炳麟叔叔鍾炳芳,是贛州著名的教育家,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