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出生在南京,對日本人有種與生俱來的懼怕,還是小時候看抗日的片子看多了。小時候總是假想這樣一個這樣恐怖的場景。。。
日本鬼子進村了。把我和其他小孩子一起抓起來。然後,要把我們全部行刑式的槍決。
然後,就開始了找耳撓腮的想。。。如果以後遇到那種情況,我應該怎麽做,才能逃過一劫。然後總是想不出最佳方案。我就會找姐姐來討論一下。
通常,我和姐姐開始一場如佛家論禪式的對答。這種對話通常是在百無聊奈的暑假,樹上的知了叫個沒完沒了,我和姐姐躺在樹陰下的竹製的涼床上
“日本鬼子來了。開槍了。跑還是裝死?”
“裝死。跑的話,直接把你斃了。聽說過槍打出頭鳥沒?!”
“好,那就裝死。等槍一響,不管中沒中彈,就往下倒。”
姐妹兩從小就有革命樂觀主義精神,誰也不願意去想萬一中彈怎麽辦。
然後正在我拚命蒙頭想如何憋住氣裝死的時候。姐姐總是不合時宜的提醒我最差的情況。
“那日本鬼子會不會打完槍之後,再給我們身上捅兩刀子確定我們死沒死透?“
每次我聽到這裏,都會急得要哭起來。
”好了,好了。這個好辦。我們倒下的時候,我比你慢半拍,我趴在你身上,刺刀來的時候,我幫你擋著。“
這時候的我才破涕為笑。
小姐妹就又開始討論,我們被扔進萬人坑,要是那個時候沒被刺死,我們怎麽從萬人坑裏逃出來。。。。
這樣的對話在姐姐和我之間重複了無數遍。每次的對話想起來好像都是千篇一律的從裝死開始,到確定姐姐讓我先倒下去,然後再從萬人坑裏爬出來,逃到山裏去。
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厭倦過。似乎年幼的我一直在讓姐姐確認在關鍵的時候,她可以為我擋刺刀。又或是僅僅年長我兩歲的她要不停的安慰我心有疑慮的妹妹,她是值得信任的。她沒有改變主意。。
想念家人,想念姐姐。已經三年沒有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