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籠罩著大地,大多數人都進入了夢鄉,可躺在床上的邵凡卻怎麽也睡不得。
想起《禁思錄》中的內容,想到真正的自由是什麽,他心中無比清晰的感受到,對自己來說,自由便是和夏諾妍在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
置身於這間溫暖的臥室中,躺在柔軟舒服的床單上,越是感到此時自己的舒適安逸,邵凡越是心中揪扯,因為一想到夏諾妍此時在受苦遭罪,而自己卻在獨享安閑,他就忍不住一陣揪心和自責。
盡管老爺子已經許諾周五就開始行動,但即使多等一天對邵凡而言都幾乎是度日如年,對夏諾妍的擔心和思念如無盡的潮水般衝刷著他那顆焦灼的心,滿腔的憂鬱積澱在胸口,讓他身處在這小小的臥室中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鬱悶,真想跳出窗子,躍進那無邊的夜色中,讓冰涼的夜風吹散他心中的惆悵。
於是他穿好衣服,輕輕爬出窗子,趁著幽深的夜色,敏捷的穿梭在一座座樓頂和房頂之間,在奔跑跳躍間盡情的釋放著心底的沉鬱。
月光自天際清幽灑落,邵凡如一道魅影般奔跑跳躍著,過了一會兒便已大汗淋漓。他停在高高的樓頂上蹲下身深深喘著氣,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來到了二高附近。夜色中的校園空蕩一片,他的心也空落落的,仿佛急需什麽填充一般。他扭臉朝南望去,從這裏再過兩條街就是學校的教職工家屬院,隨即站起身來從樓頂躍下一路向南而去。
深夜如許,諾大的家屬院裏寂然無聲,蕭瑟的夜風中樹影搖曳恍動。邵凡在夏諾妍的宿舍樓前停下腳步,仰起臉默默守望著三樓的那扇窗,窗子那邊便是夏諾妍的宿舍,而此時早已是人去屋空了,隻剩下一片漆黑沉寂的輪廓。
睹故思人令人更覺傷感,在思念的驅使下邵凡驀然躍向高處,從敞開的窗子跳進了夏諾妍的房間。
屋子不大,是一座標準的宿舍單人間,屋內的布置簡簡單單、幹淨利落,靠牆的是一張單人床,臨窗的是張不大的書桌。邵凡走到書桌旁,輕柔的月光下,桌上相框裏的一張照片不禁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忍不住打開了桌上的台燈,仔細端詳著相框裏的照片,在溫暖的燈光下,上麵的夏諾妍穿著學士服戴著學士帽,臉上帶著爛漫的微笑,應該是她的畢業留影。
夜風從窗外灌進屋子裏,讓人感到冷冷清清,邵凡就那麽靜靜坐在書桌前,想象著夏諾妍伏在桌前安靜備課的樣子。過了會兒,他又輕輕拉開了抽屜,翻出了抽屜裏的一張照片,那是小時候他和夏諾妍的合影,原來夏諾妍一直保存至今。
看到這張照片,邵凡有些苦澀的笑了,他仿佛忽然明白了什麽,當即感到愧疚得無地自容,想起自己一次次頂撞她讓她失望甚至生氣的樣子,心中更是如此,之前對夏諾妍的種種誤解全都煙消雲散了……
正當邵凡獨自沉浸在林林總總的回憶中,一個身影忽然從窗外躍入陽台。
邵凡猛然一驚起身道:“誰!?”
“還能是誰。”一個熟悉的女聲說。
原來是白琳娜,邵凡虛驚之餘,趕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淚痕。
“你跟蹤我幹什麽?”邵凡不無氣憤的說。
“我還想問你呢,深更半夜來人家女教師宿舍做什麽?”
“……這是夏諾妍的宿舍,我過來看看又怎麽了。”
“哦,原來是想她了,怪不得直抹眼淚。”白琳娜側歪著腦袋輕笑了一聲,在邵凡聽來仿佛帶著幾分嗤笑的味道。
邵凡又臉紅又尷尬,“我想誰用得著你管!你這麽沒完沒了的跟蹤我不覺得很過分嗎!”
迎著邵凡的火氣,白琳娜反倒上前來到桌子旁,“我當然要看緊你了,萬一你耐不住性子私自行動,後天的計劃不全都泡湯了。”
“你當我跟你一樣愛耍花樣?答應過的事我絕不會反悔。”
“好吧,是我多慮了,向你道個歉行了吧?”白琳娜語氣一轉道。
邵凡愣了愣,挺稀奇白琳娜竟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哎……這是什麽?”白琳娜突然發現桌上的相片說。
邵凡想伸手阻攔,卻及不上她的眼疾手快。
白琳娜好奇的端詳著手中的相片,“這就是夏諾妍?”
“嗯。”邵凡不悅的答道。
“眼光不錯嘛,這麽漂亮的姐姐肯定不止你一個人追求吧?”
邵凡把臉撇向一邊,懶得回答她這麽無聊的問題。
白琳娜聳了聳嘴,把相框放回桌上。
“好了,跟我回去吧,大半夜陪你跑來跑去的都把我困得不行了。”
“要回你先回去,我想再獨自靜一會兒。”邵凡說。
“要回去一起回去,免得你又跑去哪裏。”
“我還能跑去哪裏?”邵凡不耐煩道,“你就不能行行好讓我安靜的待一會兒!”
“哼……”白琳娜把臉一扭,“那就再給你十分鍾,我在樓下等著你。”
“我說你怎麽……”
邵凡話未出口,白琳娜便飛身跳出了窗子。
屋子裏縱然隻剩下邵凡自己,但想到白琳娜仍在外麵緊緊看住他,心裏便覺得一陣不自在,更別提還有什麽心情獨自安靜下來。被白琳娜纏得實在沒脾氣的他覺得再呆下去也是無趣,隻得帶上夏諾妍的相片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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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果然沒有食言,周五的行動如期進行,但讓邵凡沒想到的是,自己在行動中的角色實在尷尬。
這次行動並非對二密科在山北縣的情報站下手,而是在城南一座普通的小區內,據可靠消息,這裏正是目標人物盧站長金屋藏嬌的地方,每到周五下午盧站長就會來此幽會情婦。
聽完老爺子的安排,白琳娜一臉的開心,不知是對這種偽裝成別人情婦的“惡作劇”樂此不疲還是對邵凡當自己的跟班沾沾自喜。
上午的陽光普照大地,一輛雪弗蘭轎車安靜的停在南苑小區門前,車裏坐著邵凡、白琳娜和白鵬三人,一個個仿佛便衣偵探般緊緊盯著小區門前過往的行人。
到了10點半左右,一個打扮得光鮮靚麗的年輕女子進入了三人的視線,手裏掂著大包小包走進了小區大門。
白鵬從懷裏掏出相片對照了一番,“沒錯,就是這個女人。”
“那我們怎麽做?”邵凡盯著目標問。
“我們先按兵不動,讓六妹行事。”
白琳娜盯著那個女人走進小區大門,冷不丁歎了口氣道:“唉,還是做情婦好,整天清清閑閑,不用上班就能揣著鈔票去逛街,你看她胳膊上挎的什麽包,那可是貨真價實的LV。”
車裏的兩個男人一聽不禁麵麵相覬,白鵬忍住笑清了清嗓子道:“我說六妹,你不是也不用上班整天清清閑閑在家呆著嗎?”
“哪裏清閑了!”白琳娜一臉委屈的說,“我要是清閑了誰給你們做飯吃?每當基地有危險誰第一個衝在前麵?說白了我就是個做苦力的,髒活累活都給我幹還不發工錢。”
白鵬聽罷臉上的表情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好了六妹,趕明兒我扛著巴雷特把商場裏的LV都給你掃回來,現在趕緊行動吧,一會兒人就跟丟了。”
邵凡幾乎要笑出聲來,心想這玩笑開得可真夠豪情萬丈。
說行動就行動,白琳娜整理好裝備,眨眼間從座位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邵凡看得一愣一愣,白鵬笑了笑道:“六妹是幻身型也就是偽裝型改造人,自身帶有光學迷彩係統……”
說話間隻見一邊的車門“自動”打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近及遠。
“你說的光學迷彩就是……隱身?”邵凡驚訝得問。
白鵬將打開的車門關上,“目前的技術水準隻是針對普通肉眼,所以對付有些高級改造人並沒什麽用,不過據說總部基地的戴教授最近在這方麵取得了一些突破,若是後續加以改進,她就能做到躲過熱成像和電磁波的探測。”
“那夠厲害的。”邵凡佩服的說,“不過等會兒我怎麽混進小區?直接進去行嗎?”
“當然不行,因為烈風小隊的事,你現在已經被列入最高通緝名單,小區各處的攝像頭都連著警網,隻要你一露麵,警網中樞的智能係統就會識別出你的身份。”說著白鵬從後座的箱子裏拿出一件鬥篷,“還好我們有光學迷彩服,到時你穿上就行了。”
邵凡接過那件鬥篷仔細端詳,論手感這件鬥篷並不讓人覺得材質有何不同,但輕輕摁下兜帽內側的小按鈕,鬥篷外側立馬變得一片透明,猶如傳說中的隱身衣那般神奇。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白鵬收到白琳娜發來的消息,示意邵凡可以行動了。
邵凡披上光學迷彩服把自己罩了個嚴嚴實實,打開車門悄悄溜進小區大門,依照白琳娜所說的路線小心翼翼的潛行在這座陌生的小區裏。
到了七號樓的目標房門外,邵凡輕輕敲了下門,不一會兒門開了,迎麵佇立的正是不久前出現在小區門外的那名女子。
邵凡不禁一緊張,對方卻望著麵前的空氣做了個側身讓行的動作,微微揚起的嘴角帶著幾分熟悉的感覺。
果然是白琳娜,邵凡這才舒了口氣,進到屋裏後等門一關便脫下了光學迷彩服。
“看你那麽緊張,真怕你摸錯了門嚇別人一跳。”白琳娜回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說。
“初來乍到,怎麽能和你這種動不動就摸進別人家安個竊聽器的慣犯比。”邵凡反唇相譏道。
白琳娜聽了反倒輕鬆一笑,好像這話在她聽來是對自己的一番誇獎。
邵凡四下打量著這間三室一廳的房子,不得不說這座金屋藏嬌的愛巢確實營造得別致溫馨,房子裏什麽東西都井井有條、一應俱全,女主人似乎整天沒什麽事情可做,把精力都用在了打理屋子上。
“喂……那個女主人呢?”邵凡在屋裏轉了一圈困惑的問。
白琳娜漫不經心的側了側腦袋,“在臥室的衣櫃裏躺著。”
“你沒把她怎麽樣吧?”
“就是讓她睡一覺罷了。”
兩人在屋裏等待的光景,白琳娜像在自家般無拘無束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邵凡閑著也是無聊,索性也跟著看了一陣。
和那天上午一樣,白琳娜依然看起了泡沫言情劇,看到有趣的地方又是前仰後合笑來笑去,仿佛周圍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個不停讓邵凡直鬧心。
“喂,你一個女孩子家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嗎?”邵凡忍不住道。
“注意什麽,反正這又不是我的形象。”說著白琳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吐著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
邵凡一陣無語,想起仍躺在衣櫃裏的女主人,這白琳娜毀起別人的形象來還真是毫不手軟。
牆上鍾表的指標轉了一圈又一圈,不覺已到了下午四點,邵凡正覺得肚餓,白鵬那邊突然發來了消息。
白琳娜低頭一看,隨即正色道:“目標進小區了,你趕快藏起來。”
“唔……”邵凡左顧右盼,往衛生間看看又往臥室床底下看看。
“笨啊你?藏那邊第二個衣櫃裏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邵凡躲在衣櫃裏,而白琳娜則在客廳繼續裝作看電視。不一會兒門那邊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接著客廳裏響起一陣穩重的腳步。
“你回來啦。”白琳娜的語氣帶著幾分欣喜。
“今天怎麽這麽開心?”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問。
“人家想你了嘛,看你回來當然開心了。”白琳娜嗲聲嗲氣的說。
對方笑聲道:“小嘴兒這麽甜,越來越會說話了。”
白琳娜也笑了笑,“上一天班累了吧,坐下讓我給你按按肩放鬆一下?”
“嗯,真是善解人意,比家裏那個黃臉婆貼心多了。”中年男人說著不由歎了口氣,“唉,更年期的女人傷不起啊。”
白琳娜“哼”了一聲,冰冷的語氣絲毫不帶假裝撒嬌的意味,邵凡聽得出來,顯然對方的話讓她有些反感。
“怎麽突然不高興啦?剛才還好好的?”對方疑惑的問。
白琳娜語氣一轉,淡淡幽怨道:“那你還不趕緊把婚離了,再等下去我也快成黃臉婆了。”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對方哄著白琳娜說,“二女兒明年高考,現在離婚會影響孩子情緒耽誤她考大學,等明年把孩子送走我立馬把事辦了。”
“真的假的?”
“你要相信我,對你我絕對是真心的,為了你什麽都豁得出去!”
“那我實在太感動了。”白琳娜冷冷的說。
“今天你怎麽……”對方似乎聽出什麽不對,然而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被白琳娜抬手朝後頸一劈,接著身子一歪倒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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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客廳那邊沒了動靜,邵凡心領神會的走出了衣櫃。
看到沙發上躺著的那個身材臃腫、微微禿頂的中年男人,想起綁架夏諾妍正是他主使,邵凡便恨不得上前踹上兩腳。
“這就是盧站長?”邵凡忍住怒火問。
恢複了原樣的白琳娜點了點頭,“去找些繩子把他捆起來,一會兒我們好好審問他。”
邵凡找來繩子和白琳娜一起把盧站長五花大綁,拿塊毛巾往他嘴裏一填,然後將其抬到裏屋,嚴嚴實實的關上四周窗戶。
白琳娜去冰箱拿來一碗碎冰塊,一塊一塊的塞進盧站長領口,看他還不醒來索性整碗倒了進去。
對方猛一縮頭打了個激靈,瑟瑟發抖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抖得更厲害了。
“盧站長,睡得還好嗎?”白琳娜‘溫柔’的說。
盧站長嘴裏嗚嗚著,想起身卻動彈不得,麵色驚恐的望著麵前的兩人不知所措。
“你聽好了。”白琳娜繼續說道,“今天過來有件事想問你,問你什麽你就老老實實答什麽,要是敢大聲亂喊的話……”說著白琳娜手持匕首在他脖子上輕輕比劃了一下。
盧站長急忙搖頭,接著又連連點頭,一副聽話配合的樣子。
白琳娜對邵凡使了個眼色,邵凡隨即取出了盧站長嘴裏的毛巾。
“你……你們是什麽人?我哪裏得罪你們了?”盧站長喘著氣戰戰兢兢的問。
“是你綁架了夏諾妍?”邵凡急切的問。
盧站長望著邵凡一愣,“……什麽夏諾妍,我不認識這個人?”
“就是一個星期前在街上被人劫走的那個二高女教師,是不是你們二密科幹的?”
盧站長搖了搖頭,“那……那是一密科的人幹的,和二密科沒有半點關係。”
“撒謊!”白琳娜厲聲道,“你明明在鬼狼麵前抱怨過上麵讓二密科而不讓一密科去幹這種髒活,現在卻把髒水往一密科身上潑。”
盧站長一聽頓時麵露驚色,“你怎麽知道的!難道烈風小隊的事是你們……”
“你明白就好,知道跟我們作對有什麽下場還不老實交代!”
盧站長臉色一陣蒼白,想了想道:“你們聽我說,那件事一開始上峰是讓我們二密科去做,後來又改了主意交給一密科,不信你們去找一密科的負責人問。”
邵凡聽了心下一涼,白琳娜皺了皺眉,從身上又掏出那天晚上對鬼狼使用的記憶傳輸裝置,不同的是導線的兩頭都是圓形的矽膠貼片,一頭貼在了自己太陽穴上,另一頭貼在了盧站長額前。
“你想對我做什麽!”盧站長驚恐的說。
“我知道你們情報人員都受過反測謊訓練,不過這個可以把你的腦電波放大上百倍,即使最微小的的破綻也能發現——現在再回答一次我的問題!”
盧站長咽了口唾沫,把自己剛才的陳述重複了一遍。
白琳娜閉上眼睛仔細聽著,隨後淡淡搖頭道:“這可不對哦,你沒說實話吧?”
“真沒騙你,我說得句句屬實!”
“哎呦,又露餡了,看來不動真格你是不會老實了。”白琳娜隨即把記憶傳輸導線的另一頭換成了細長的尖針,“你不是好奇我怎麽從鬼狼身上得到那些情報的?那就讓你試試這個,放心,這東西紮進腦袋裏並不會要你的命,頂多讓你以後變成癡呆。”
“你們到底什麽來頭?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盧站長臉上汗如雨下,仿佛陷入絕望之中。
白琳娜懶得搭理他,抬起針頭對準盧站長的太陽穴便準備刺下。
“停……停手!”盧站長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喊道,“我說,我全都說!”
白琳娜這才停下手來,重新將導線一頭換成矽膠貼片附在盧站長額前,“說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我要是招了你們會放我走嗎?”
“看你招得夠不夠徹底了,畢竟你也是奉命行事,我們犯不著跟你過不去。”
盧站長點了點頭,結結巴巴說道:“兩個星期前,上麵命令我們二密科抓捕一個名叫夏諾妍的重要人物……經過資料查證,對方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女教師,而且背景經曆一清二白,毫無可疑之處。我一度懷疑是否目標有誤向上麵核實,卻遭到上峰一頓訓斥,所以才在鬼狼麵前發了幾句無關痛癢的牢騷……因為是上麵特別交代的重要人物,人抓到之後我一絲都不敢怠慢,除了失去自由沒讓她受一點苦,可她還是一直哭,根本不像以往我們抓的那些逆反分子,更不像什麽危害國家的危險人物……”
“別說那麽多廢話!夏諾妍現在到底在哪?”邵凡揪住盧站長的衣領問。
“她人已經不在山北縣了,幾天前秦署長就派人過來把她接去了市裏的情報署。”
邵凡又是心中一涼,抬頭望瞭望白琳娜。
“腦電波很正常,不像是說謊。”白琳娜肯定的說。
“那市裏的情報署在哪?”邵凡又問盧站長。
“……青鬆路北麵的三河集團大廈旁有座不起眼的五層樓房,二密科的情報署就在樓上,你們現在去救人或許還來得及。”
白琳娜聽罷望著邵凡,“他沒有撒謊的跡象,應該就是那裏。”
“我現在就去市裏救人!”邵凡說著扭頭便要離開。
白琳娜忙拉住邵凡,“你這麽衝動幹嘛,沒聽出這家夥最後那句話什麽意思——他巴不得咱們趕緊過去自投羅網呢。”
“不,不……”盧站長一臉無辜道,“我真沒那個意思。”
“還說沒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白琳娜抬手又是一劈,盧站長再次昏了過去。
邵凡心中又矛盾又焦急,“那你說怎麽辦?再這麽繼續浪費時間,夏諾妍不知又要被轉移到什麽地方去!”
“我明白你喜歡夏諾妍,但不要因為感情失去理智,先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行動好不好?”
“回去商量肯定又要讓我從長計議,又要繼續等個好幾天,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想起夏諾妍流淚的樣子,邵凡恨不得立即甩開白琳娜衝出房門。
白琳娜緊緊拉住他,“你救人心切大家都懂,老爺子也是通情達理的人,肯定不會讓你久等的!”
邵凡將信將疑,仍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這樣好了。”白琳娜保證似的說,“隻要你先跟我回去,最遲後天,不管老爺子答不答應我都陪你去市裏救人——這下你放心了吧!”
望著白琳娜堅定的目光,邵凡也不好再堅持什麽,隻得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