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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二不可言的專用分隔線-----------
十年後,林菲兒、蘇飛雪、許蓓蓓,小學畢業20周年聚會,訂在湖邊的飯店。
蓓蓓改不了的急脾氣,一早拉著菲兒到場,結果一個人也沒有,菲兒忍不住打趣她:“這麽早來幹嘛呀?還不如讓我在家多歇會兒。”
蓓蓓不理她:“沒人不正好聊會兒,等會兒這個敬酒,那個致詞,亂哄哄的,我們哪有機會聊?“
菲兒:“那倒也是,好久沒機會聊了,在家有小朋友也沒法聊。”
蓓蓓:“可惜啊,可心沒來,好久沒見,真有點想她。”
菲兒:“她跟著徐書易去了CERN,工作忙, 還真沒那麽容易說回來就回來。”
CERN, 是歐洲核子研究組織的實驗室, 徐書易博士畢業之後,去那裏工作,和各國的天才們一起,搜尋一個叫“上帝粒子”的東西, 誰也不能肯定他們苦苦找尋的東西,到底存不存在。
蓓蓓和菲兒不約而同都沉默了一下,蓓蓓可不想今天太傷感,轉而八卦起不久前的高考放榜:“今年的高考狀元可不在你們學校啊,在我們學校。”
這事在W市算大新聞, 菲兒當然也聽說了:“挺好的,總不能年年都是我們學校啊。”
蓓蓓:“那是你沒看那些家長們在網上痛心疾首啊。”
一想到那些報道, 菲兒就覺得無語:“怎麽可能沒看到啊,我們學校競賽多,保送的也多,頂尖的都保送了,第一梯隊就不剩幾個參加高考,難免有狀元旁落的時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呀。 “
可那些家長跟炸了鍋似的,一次狀元旁落,就覺得天塌地陷,一心想把學校變成XX中學那種模式,真想那樣, 可以直接把孩子送過去讀書嘛,幹嘛要逼著我們學校失去自己的特色,變得完全不象自己?孩子都高中生了, 還恨不得讓老師管到每一分鍾該做什麽都給他列出來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嗎?
菲兒隻覺得這種家長拎不清,這麽壓著孩子學習,最後小孩就算上了大學,變得徹底厭學的可能性更大,到底誰更得不償失?
蓓蓓沉吟了一下:“那倒是,這些家長的要求真是挺讓人無語的。”
菲兒笑:“他們自己可不這麽覺得。”
隻見蓓蓓神神秘秘地:“你這次回來見我們班長了嗎?”
菲兒:“還沒呢,他怎麽了?”
蓓蓓:“哈,我上次碰到他,你知道他說啥?”
菲兒:“啥?”
蓓蓓一臉嫌棄:“他上下打量我一通,然後說:‘蓓蓓,你可比以前差遠了啊。‘ ”
菲兒大吃一驚,沒想到班長說話這麽不靠譜啊:“當著你的麵說的?他腦子進水了吧?”
蓓蓓直點頭:“對啊,你也這麽覺得吧?我簡直給他氣死了。”
菲兒笑:“然後呢?你這麽講就不可能沒有然後。”
蓓蓓:“然後,我回家就把我這幾年拍的那些好看的照片都翻出來,全發給他,讓他好好看看,哪裏有差很多,明明還很好看好吧,完全是他有眼無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菲兒看著蓓蓓賭氣的樣子,笑死了。
這兩個人從小就針尖對麥芒,到現在也沒有變。看來當年那一巴掌之恨,至今未解啊。
蓓蓓:“你還笑?你知道,他回了我一句什麽?”
菲兒:“啊?還有後續?”
蓓蓓:“他特別隱晦地問我,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菲兒直接笑瘋了:“天啊,他這腦子,還沒以前好使呢。”
蓓蓓無奈到要打人的感覺:“我明明是為了報仇,讓他睜開他的鋁合金眼好好看看,怎麽就成了對他有意思了,他想得有點太多了吧?”
菲兒長歎:“男生啊,不管多大,都還是那樣,看他一眼就是喜歡他,對他笑笑就是非君不嫁,跟他聊幾句,就能讓他自產自銷無數的粉紅泡泡。”
蓓蓓狂點頭:“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直接把他拉黑了,氣死了,想什麽呢?”
菲兒手動點讚:“做得太對了,這以後還能不能單純聊天了?”
正說著話,同學陸陸續續地到了,菲兒意外地看到了程忘川。自從十年前懟了他一通,菲兒就再沒見過他。
過了這麽多年,程忘川的臉上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歲月的痕跡,菲兒對他沒什麽好印象,轉過身去假裝沒看見。
全長心眼去了,還是不長個,她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
菲兒低聲問蓓蓓:“程忘川怎麽來了?”
蓓蓓:“他不是和班長關係好嗎?說是要請大家吃飯呢,給大家驚喜。”
菲兒咬牙:“啊?我還跟飛雪說沒他呢。這下糟了。”
蓓蓓歎口氣,喝口茶,說:“按我說啊,談戀愛還真是不能找同學,尤其是同班的,成或不成,左右都是等著吃瓜的大批群眾。”
菲兒正琢磨要不要通知飛雪回避呢, 飛雪到了, 菲兒在心裏歎口氣,看來今天飛雪是躲不過這劫了。
飛雪剛推開包間的門,程忘川就忙不迭地從主位上站起來,老遠過去迎接,飛雪呆在當場,一臉茫然。
一屋子的同學看著,飛雪隻能默默地跟著他走,程忘川讓出他的主位,然後坐在飛雪的旁邊。
菲兒看向程忘川, 隻有一個感覺, 他太了解飛雪了,大庭廣眾之下,飛雪絕對不會讓他下不來台,她受的教育不允許她這麽做。這個男人,該謹慎的時候莽撞,該果決的時候猶疑,該用情的時候無情,該放下的時候又來懷舊,也是絕了,菲兒又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人什麽毛病啊。
酒過三巡,飛雪起身來找菲兒,兩個人端起一盤水果,躲到一邊的角落裏聊天。
飛雪在菲兒的耳邊輕聲問:“不是說他不來的嗎?”
菲兒急忙解釋:“本來是這麽聽說的,可人家突然說要來給大家買單。我也是看到他才知道的。”
飛雪低頭不說話。
菲兒:“還是不想麵對他嗎?”
飛雪不說話。
菲兒勸:“。。。算了, 有些事再糾結也沒有什麽意思。”
飛雪歎氣:“不是糾結,當年他追我的時候也才十五,根本就是個未成年,哪裏知道承諾是什麽,隻是我當了真。兩個人不同頻,分開隻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他那時候不應該不告而別,讓我一個人糾結了很久。”
菲兒:“男生大概覺得正式提分手會有很多麻煩,不想麵對,幹脆就玩消失。可他們根本沒想過,女生不是接受不了分手,而是要一個解釋,或者更確切一點,是告別的一個儀式。來得時候轟轟烈烈,走的時候卻是悄無聲息,是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飛雪悶悶地:“對啊,就是這樣。不提分手,還可以假裝從來沒離開過,隨時可以回來呀。”
菲兒覺得飛雪一點兒都沒說錯,因為程忘川就是這樣做的啊。
飛雪摸著自己的手指,眼神散到遠方:“他剛才和我說,他女兒3歲,吃完東西,就會在他衣服上擦手,和我當年一樣。”
菲兒覺得無語:“他這麽說有意思嘛?”
飛雪低頭看著手裏的酒杯:“不管他什麽意思,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特別尷尬。”
菲兒和她碰了一下杯:“的確挺沒勁的。 算了,青梅竹馬,都是無意識的親密和信任。長大了就不一樣了。”
飛雪聳聳肩:“真覺得是青梅竹馬?那就不會在結婚之前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做他的情人了。”
菲兒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瘋了吧,他以為他是誰啊?敢和你說這種話?”
飛雪輕哼一聲:“也不知道是他不了解我,還是我從來不了解他。從初戀變情人,他怎麽敢這麽想。”
菲兒默然,心裏開始替飛雪慶幸,當年被分手,也許是逃過一劫。不然,以飛雪眼裏揉不了沙子的性格,她和程忘川如果繼續,也隻可能是萬劫不複。
這麽一想,菲兒轉而安慰飛雪:“好事,暴露得夠徹底,沒什麽遺憾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
菲兒:“可是,我聽說你給他寫了一封信。”
飛雪看了她一眼:“你怎麽會知道?”
菲兒:“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程忘川唯恐天下不知,他是多能讓人念念不忘。”
飛雪沉默了一會兒:“我們之間從來沒說過分手,也從來沒有一個正式的道別。他這樣一次次回來找我,我也很困擾。既然他不肯好好說再見,那就讓我來做最後的告別,以後塵歸塵土歸土, 保持距離,不再靠近,連敘舊都大可不必。”
菲兒聽完,歎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飛雪:“剛才還有人跑來問我,是不是後悔和程忘川分開?畢竟程忘川現在發展得挺好的。”
菲兒頭疼,不靠譜的人這麽多:“哈?誰啊?問這麽腦殘的問題。”
飛雪沒好氣:“對啊,我壓根就不想搭理他。他和我又不熟,根本隻是想八卦,憑什麽我要回答這麽無聊的問題?”
菲兒:“所以你跑到我這裏來了?”
飛雪搖搖頭:“落荒而逃。他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傻到要扒開傷口給他盡情欣賞?”
菲兒:“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哪些話該問哪些話不該問,自己有沒有資格問,完全沒有邊界感。”
菲兒想想還是叮囑了一句:“不過,以後別理程忘川,你折騰不過他的,紅玫瑰和白玫瑰,男人心裏永遠的糾結。”
飛雪默然:“大概以前的我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現在看見他,心裏就會閃紅燈,這是個會傷害我的人,離他遠點,以策安全。”
菲兒點頭:“你就當是成長都有代價吧。”
飛雪:“我怎麽覺得你的成長就很順利呢。”
菲兒放下酒杯,苦笑:“你忘了我當年被老師刁難,被同學孤立了?那兩年過得真是辛苦,連陳前都說我十六歲的時候還是一副沒有被生活摧殘過的模樣,等到高考結束,憔悴了好多。”
飛雪看著菲兒:“後悔過嗎?”
菲兒答得幹脆:“不後悔,但是還是有一點遺憾,應該跟陳前說,我隻喜歡能考上清北的男生,然後,我再拚命考到北大去。”
飛雪捂著嘴笑:“唉,還要勉強做不知足狀。”
菲兒也笑起來:“好象是哦。”
飛雪打了她一下:“這樣特別招人恨。”
兩個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