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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 還是那個月亮

(2022-09-12 02:45:40) 下一個

月亮, 還是那個月亮

0二二年中秋節

一年一度,又見中秋。 傍晚時分, 我和太太, 大孫子坐在陽台上。 得益於陽台的優越位置, 周圍無高樓阻擋, 向東南方看去, 沿央街一字排開的高樓已是燈光閃爍,一輪明月爬上了東南方的樓頂。 太太把她從華人超市購買的月餅切好,裝上盤子, 放在了陽台桌上, 月餅自然是超好聽的品牌名字,皇家月餅。 五歲多的孫子, 立馬吃了一個小三角,然後親熱地坐在我的大腿上, 不管他聽懂聽不懂, 指著天上的月亮,我給他講起了我小時候父親給我講過的故事, 從嫦娥奔月到吳剛, 玉兔, 桂花樹, 也把我帶回久遠的過去,遠方的故鄉。

清晰地記得,幼年時的家鄉的中秋可算是僅次於春節的大節日了。 家家會盡其所能慶賀一下,既有秋收豐收的喜悅,也是家庭團圓的日子。 五十年代的家鄉,村民們還沒有閑錢購買城裏人的中秋月餅, 但作為傳統, 家家都會做不知該叫什麽名字的大大的燒餅, 說它大, 直徑總有幾十公分。 那時沒有現代人的平底鍋, 更沒有平底不粘鍋。 把麵粉和水,油,鹽或糖,加上酵母一起發酵, 然後置於炒菜鐵鍋裏小火烘烤。 由於不是平底鍋, 烤出來的燒餅總是中間厚厚的, 邊沿很薄,黃橙橙, 也很可口。 由於發麵的“發” 與發家發財同字, 主婦們對這一看似簡單的廚藝格外精心。

中秋節那天, 太陽剛剛下山, 家家戶戶便把桌凳搬到門前的打穀場上,那年代椅子還屬於城裏人用的。 用罷自認為豐盛的晚餐,桌上總留有兩個盆子,一個裝著切成片的燒餅, 一盆裝著煮熟的花生, 芋艿, 瓜果之類, 象征秋收的喜悅。 左鄰右舍總會打個招呼, 或是串串場, 歡聲笑語, 其樂融融。此時皎潔的圓月已爬上樹梢, 銀色的月光灑向大地,有點文化有點知識的家長此時也都會給兒童講講在前言及的有關月亮的傳說。 童年家鄉的中秋節, 在今天的眼光看來物質有點寒磣,但在我大半世紀後留下的記憶中依然是難以忘懷的美好時光, 那麽樸實無華,民風純潔善良。

從進入大學以後再也沒有回故鄉度過中秋節, 先後在長城腳下, 安徽丹陽湖邊, 甌江之畔,浦江之濱,美加的東西南北度過了我的幾十個中秋。 在單身的歲月裏, 過中秋節, 但沒有特別的歡慶, 直到認識我太太之後, 準嶽父母總會邀請我前去同慶佳節。 在過去幾十年的歲月裏, 腦海裏留下了太多太多中秋的記憶, 無論鄉村還是城裏, 各家都會盡己所能備足豐盛的菜肴。 要說有區別的話, 印象中是城裏人的月餅和鄉間的月光,在大城市, 提盒月餅走親訪友, 鄉間則有免費的月光如水普照大地, 但村民們往往沒有詩人的情懷,他們關心的是親情,生活, 和秋耕秋種, 來年的豐收。 當然, 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眼光的開拓, 現在月餅也已走向村民。

中秋的月光, 是詩人們, 詩文愛好者們筆下永恒的話題。 記憶中五十年代故鄉中秋月亮是那麽明亮, 銀色的月光在一塵不染的空間肆意揮灑。 後來我在丹陽湖畔度過了兩個中秋, 湖水在中秋月光下閃著磷光,湖畔萬頃大地在月光下臥躺, 靜得出奇, 美得離譜。 不是說城裏人看不到月光, 而是城裏, 特別是大都市裏月光和燈光交相映輝,月光不能獨美, 或者有高樓阻擋, 月亮顯得羞羞答答。

月亮, 還是那個月亮! 牢記心中的童年故鄉中秋的月亮, 又看遍南邊北方中秋的月亮, 都一樣明亮, 都一樣有桂花樹的影像, 如果有不同, 那也是觀賞的時光不同, 觀賞的角度和心態異樣。

月亮, 還是那個月亮! 自小看了東方中秋的月亮, 又看遍西方的中秋月亮, 從大西洋邊到太平洋沿岸, 都一樣圓,都一樣明亮。 月亮同等照亮著地球 – 人類居住的地方。

月亮, 還是那個月亮! 她才不管人間炮聲隆隆, 還是機器隆隆作響, 人間滄桑, 她都會在特定的時刻出現在特定的地方。

從童年到古稀, 月亮, 還是那個月亮! 今晚的月亮格外親切, 格外明亮! 如可選擇, 以後不求上天堂, 何不與吳剛同飲, 玉兔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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