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餅

又快到中秋節了，超市裏貨架上早已擺滿了各種月餅，花園裏的菊花也快開了。於是我又開始忙著烤各種月餅。離開故鄉已經多年，中秋節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是個合家團圓的節日了。雖然看著八月十五圓圓的明月，有時也會想起“最團圓夜是中秋”或者“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但中秋的意義於我就隻剩下忙著做好吃的了。記憶裏小時候吃的月餅都是甜的，有五仁的，也有紅糖加青紅絲的。圓圓的月餅上印著美麗的花紋。這樣的月餅擺著挺好看，但吃起來不過爾爾。北方的月餅外皮都比較硬，每次媽媽都會用刀把月餅切成四分，大家分吃，更像是個中秋的儀式。後來生活改善了，我們也可以吃到廣式月餅，那就好吃多了。鬆軟的外皮，豐富的內餡，火腿月餅尤其好吃，甜中帶點兒鮮鹹，讓人饞涎欲滴。

酥皮月餅卻是到了國外以後在網上下載了食譜，自己烤的。我烤過蘇式的鮮肉月餅，也考過台式的綠豆椪。剛出爐時嚐一個，酥酥分層的外皮，美味的肉餡兒加一點兒榨菜粒，香的要把舌頭也吞下去了。綠豆椪的餡兒除了綠豆沙之外，中心包有加洋蔥酥炒過的肉餡。一口咬下去，先是酥酥的外皮，然後是甜香軟糯的豆沙，最後是鹹香的肉餡。各種層次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交融，那真是太享受了。一個酥皮月餅下肚，哪管它是月圓還是月半。我沒在南方生活過。隻是猜想南方人拜月是大概不會用酥皮月餅吧？比較起來，那種帶花紋的月餅更有儀式感。

除了酥皮月餅，網上也流行冰皮月餅。外皮用糯米粉加澄粉和水做成。為了加上顏色，也可以加抹茶粉，或可可粉，或紫薯粉。放到微波爐裏“叮“熟。內餡可以各種各樣。我做過紅豆沙，椰蓉， 黑芝麻加花生醬，巧克力的。包好後，用模具壓出花紋。成品看起來晶瑩剔透，非常漂亮。這種月餅是免烤的，做好了可以直接吃。口味軟糯香甜，但我感覺不像月餅，倒跟像糯米糍。我很喜歡做冰皮月餅，因為有點兒像小時候玩兒泥巴似的。

出國這麽多年，中秋的活動由賞月慢慢蛻變成了在廚房忙吃食，想想還是有些悲哀。我很懷念當年大學期間同學們一起去圓明園泛舟賞月的美好時光。當年的圓明園並沒有圍牆，也不用門票。我們騎自行車去很近。坐在小船上，一輪明月倒映在幽藍的水麵，遠處不知誰在吹笛子。樂聲悠揚，有一絲憂傷。那畫麵永遠留在了我的記憶裏。什麽時候能再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