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釣魚

臭豆腐釣 魚=海 畔有 逐臭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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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精老媽,迷信不可見“書”,否則會“輸”。。。。。。。。。

(2023-05-09 20:01:25) 下一個

我父去世後的第二年清明節,母親大病加上開刀,不良於行,我和哥哥年紀又小,沒法去高山掃墓,紙錢就在家裏的後院燒了。

過了第三年的清明節,母親身體略好,念念不忘要去掃墓,帶著已略長大可扶著她,爬高山的我和哥哥。一起去爬了半天山的墓地,卻找來找去,沒見到我爸土埋的墳,再看再找的,明明是這號碼地方呀!怎是一座新墳?紅漆寫的死者名字,生,死日期,死者後人名字,都不是我父親和家人的,石碑上的字漆的非常鮮豔,土也新鮮地好像是剛下葬的土,我母子女三人慢慢心裏有了數,這座墳的後人,挖了我爸的墳,丟掉,再把他家的死人埋在我們花了幾萬元買的墳地,隻因3年沒人來掃墓放花的痕跡,就非法幹了這樁缺大德的事。

下山時,看到許多地方,有破舊的棺木,一塊塊的被風雨侵蝕都很難看,還不時見到骨頭曝露在外,不知是死的狗或其他動物屍骨,或被人挖出來死人的骨頭,一股酸水湧上心頭,想作嘔吐出。

回家後的當天夜裏,我就夢到了自己的父親,全身上下都是血跡,很是可怕,醒了之後,也不敢告訴媽媽,怕她再次傷心難過。。。。。。。。

第二天,去縣政府墓地管理處,帶著墳地產權證,提出遺失墓地的疑問。他們支支唔唔推說不知道,又說經費不夠,沒法管理完善,難道就這麽無法無天的算了?這個台灣政府保證的一切都是謊言,連個死者都沒法保護安歇!他們也沒再繼續下去追究,八成是他們重新賣了我父的墳地,貪官連死人財也要發?

母親也曾考量要告管理的縣政府,但鄰居們都說:他們官官相護,法院都被政治控製了,告他們,不但贏不了官司,還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浪費錢,又氣死人!” 母親就含淚罷了這事。。。。。。。

從此,我也發誓要離開這個鄉土,永遠都不再回去。

帶著我的母親,真的永遠的離開這個,找不到父親墳地的荒唐地方。

來了美國,14年後,母親也去世了,我就把我的母親埋在有保障的美國墳地,手裏握緊著土地證件,保證墳地的安全,決定自己也要葬在這個有法製保障的樂土上。

人活一口氣,人死也得安生!就這麽簡單,人圖個啥呀?來到這個世上,弄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走,真是無言的委屈。。。。。。。。。。。。。。

說到我的母親,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一生是如此的任勞任怨,毫無怨言。

我的父親比她大21歲,而且是她的姐夫,在江蘇老家,很流行姐妹共一夫的,倒不是生前,是我姨媽先嫁給我那富豪老爸,因癌症早逝,沒有留下子女,而我外婆舍不得這等的有錢女婿再娶別的女人,就做主,把她的第二個女兒也嫁給這女婿,她呢?還是當她的風光嶽母!因為我爸家是泰興大戶,在上海開著當鋪和木材行,他是獨子,有5個姐妹,一家有錢到,夜夜都一起抽鴉片,大把的金條地抽,大片的田地賣,也抽不窮他們這一家人!很有張愛玲家裏的故事,那時候,也真是那樣的張狂,尤其是在花花世界的上海!

老爸是上海交大的高材生,一口英語說的流利萬分,畢業後就到上海招商局,任職船務經理,加上家裏有錢,還真是當時的高富帥啊!

他甚麽都好,惟一的大缺點,就是好色,走船江輪時,每到一個地方,就包個女人玩,做他的太太就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媽媽的確做到了,她終日迷上了麻將牌,反正那比她大21歲的老公有的是錢,輸多少都輸的起,每天戴著老爸托人在日本東京買的大鑽戒,脖子上掛著粗得像韁繩的金項鏈,還掛著個巴掌大的金鎖片,上麵刻的是富貴牡丹花,大大的四個字“花好月圓”,讓母親在牌桌上出盡了風頭,誰又知道她背後的眼淚,是如此的酸澀呢?老公一年到頭都在長江跑船,回到上海,也不安於室,百樂門摟著舞女,麵貼麵地親熱,有時,還帶著我老媽去跳呢!但我媽是舊時婦女,隻知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任由著我老爸荒唐的過著有老婆,還風流多小三的日子。

老媽回憶起往事說:“有一次,你老爸還把女拚頭,帶到家裏介紹給我,一起打了一場麻將,等散了時,有人在耳邊吹風,那妖精是百樂門的頭牌呀!你老公沒少花銀子包她玩哦!”

還玩到家裏來了,真不像話,也不知老媽是咋想的?那時我還沒出生呢!如果已出生,鐵定會拿棒子捶死我老爸哦!

當然,老爸因屬黑五類,怕被鬥臭。就跟著蔣介石帶了一條江輪到台灣,裏麵運了一部分現在台北故宮博物院的億萬國寶,後來,又在台灣基隆的招商局,做起船務經理來了,收入還是豐厚的,老媽也又在台灣麻將桌上,消磨起時光,最後得了個“麻將博士”的外號。

她是每賭必贏,特聰明地可猜出3家的牌,有幾個鄰居太太都拒絕和她同桌打牌呢!老輸錢給她,沒有意思。

她每天都得摸八圈,甚至有時打16圈才肯回家。老爸因鴉片癮犯了,在台灣戒煙所住了半年,才回家。老媽開始不煮飯了,雇了個下女在家替她做飯,有時就給我和我哥飯錢,到外麵廟口,天天吃小吃,甚麽蚵仔煎,炒米粉,貢丸,霸丸的台灣小吃,我們這群沒爹沒媽的孩子,都吃的要吐,鄰居的孩子,像大詩人鄭愁予的弟妹,也是跟著我們一起吃廟口小吃長大的,因為鄭愁予的爹媽都是我媽的長年牌搭子。



我老爸不愛打牌,可說是不會打牌,又在基隆包了酒家女,過他的多妻逍遙美日子,但是過了不多久,他就中風失憶,不能言語在家“呆“著了,招商局給了一筆退休金,我媽把錢,在外麵放高利貸,但日子就節省起來,小牌還是每天去摸兩把的,否則,她會憋死在家的。

有一年,大年初一,我和哥哥洗了臉,正打算拿早上媽給的紅包,去買些糖和鞭炮來吃來玩,猛的一抬頭,看見飯桌上一坨老爸的大便,老媽正掉著眼淚,清理著。

這場麵不是第一回了,整整五年,老爸才去世,不再整媽媽了。我們都為媽媽抱屈不值,為了這樣沒愛情的婚姻,還得悶聲不響地撐著,忍者,隻有把苦悶放在牌桌上解脫一下。

來美國後,沒了牌搭子,媽媽就沒再摸過麻將。她的一生是平凡,又被傳統禮教捆綁了一輩子,可說是乏善可陳的悲哀人生啊!

想起來真是無趣得狠!隻記得:她出門打牌前,不準我和哥哥看“書”,否則她那天會“輸”錢!迷信輸贏的要死。。。。。。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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