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情趣多
秋意初起的丹佛,好像很執拗,隻是早晚有了些涼意,一天中的其他時間依然是陽光燦爛故我!中午前後,外出不戴墨鏡不行,優雅的女士不戴遮陽帽不行。
直到昨天,一陣寒流過境,改變了初秋的一切------先是多雲天氣,天色變得含混不清;繼而是整整一夜的秋雨,屋簷滴雨的聲音持續的隔著百葉窗簾傳來,讓我油然想起蘇曼殊的“春雨樓頭尺八簫”,並不讓人生厭。
次日清晨,想到了會降溫,可沒想到會如此劇烈降溫!才攝氏8度。於是趕緊添加外套和長褲。手執雨傘,在雨絲風片中遛早也是一種新鮮感受。幾乎所有的草尖上都是晶瑩的露水,小區的地勢本來就設計成坡度回環,很容易排水。於是,你就聽吧,到處是流水的歡歌:濕地的流水聲是雨水豐沛之後的宏亮合奏;小區的流水聲是不疾不徐的清唱;順屋簷而下的滴水聲是節奏分明的短板。
“小辮公園”的修整工程已近尾聲,除舊布新後,兩個新出現的兒童遊樂綜合體漂亮地矗立在草坪之間。在我意料之中,遊樂設施的周圍鋪滿了防備孩子們摔傷的軟木屑,這是最為讓我感到愜意的,怎麽國內的兒童遊樂場不僅少,而且好像缺少這麽細心的為孩子們的著想!還增添了一個網球場和一個壘球訓練場,都是製式化的建造,你去細審建造的質量細節,絕對都無可挑剔!所有這些,都出自那些默默奉獻的工蜂一樣的“老墨”們。他們在這裏差不多勞作了三個季度,好像從初春開始,這裏就有他們的身影。這些老墨,身材都不很高,與華人相仿;但好像都很結實粗壯。看上去,他們的工作,有條不紊,不緊不慢;算不上進度很快,也常看到他們工間停下手裏的活兒在聊天,可是有的時候很辛苦----暑熱的高溫季節,我六點多見到他們,他們已經工作多時了。曾與一位自稱四十多歲的老墨簡單聊天,看上去既老實又幽默,給人安全感。美國的工程管理看上去很嚴格,所有工地上的人一律都是安全帽和帶色標製服,(安全帽的後方還有防日曬護脖子的一塊方巾,這是我感覺很新鮮的。)最熱的天氣也不見有人穿短褲。
當太陽完全露出時,今天居然看到了“霧絲”!就是那種前一刻還是霧氣,後一刻在陽光照射下改變了原形並逐漸解體的一些“小精靈”!細如蛛絲,極不易覺察,就那麽在你眼前一晃一晃著,並不在乎下一個瞬間就消失就告別這個世界,這種無視時空、不懼生死的存在真的很了不起!
而實實在在的蛛網就在我經常通過的“三台路”上。那是不足百米的一段林蔭路,一側是粗礪的紅磚砌成的護坡矮牆。那些需要仔細看才能注意到的蛛網就分布在那些矮牆上。大概就是這樣布下它們的獵食網來獵取小生物。那天我經過三台路,突然感到腳脖子刺痛,低頭一看,是一隻黃蜂。我先是揮手驅趕,不管用;隨即我不得不動用手指幾乎是摘除了這個襲擊者。盡管我的長襪非常厚實,也沒能保護柱我免受叮咬,疼了好幾天!讓我牢牢記住了這條路上有“瘋子”襲擊的風險。次日,我留心觀察,方才搞明白,就在我被黃蜂襲擊的地方,一側的磚縫處有黃蜂們的窩!它們一會飛出,一會飛進。是我妨礙了它們,讓它們感到了家園威脅,才無畏地對我發起進攻的。
我們小區臨近的這片叫做綿白楊濕地的水流中段,有一個水閘。一次偶然間,從高處遠遠看見水地邊緣有東西在出沒,我馬上下到坡底一看究竟。好家夥,原來是個水耗子!這個家夥肥敦敦的,比通常的家鼠個子大,它居然會遊泳!看到我的走近,一下子鑽進旁邊的草叢不見了。 說話這就過去了好幾個月,就在前些天,當我過橋經過濕地時,先是撲簌簌飛起兩隻野鴨,繼而我就第二次看見一隻水耗子倏忽一閃,警覺地隱入岸邊植物叢地了。動物引發人的聯想,無非是它們的生態、它們的生物鏈、它們的天敵這些。附近最多的是土撥鼠。幾乎成災。可是這些家夥警覺得很,差不多在人距離它們四五米時,就呲溜進洞了。這種本事,我估計,盡管附近鷹隼不少,也絕對是土撥鼠的天敵,可是論手拿把掐地擒獲它們並非易事!那天,就近距離看見一隻鷹隼獨立高高的樹梢,身影那麽孤傲,似在遠眺尋找獵物,又似哲人思考狀.....
秋初季節,雖說花的盛季已過,可是野原上還是有不知名的野花,紫色的、黃色的、白色的,頑強的展現它們生存的權利。最近路上經常有黑色的小蟲橫穿過,細看之下這種蟲子很像英款的汽車甲殼蟲。有趣的是這些小東西爬行的速度太慢,讓人總覺得是些很傻很缺少自我保護意識的生靈。如果行人稍不注意,是很容易踩踏它們的。相比起來,那些保護色很好的草蛇就機敏得多!聽到人的腳步聲,飛速轉移是它們的特長。
春季裏那些知更鳥也叫橙腹鳥的那些精靈,不知為何在夏秋季節竟然不見身影!動物世界的不解之謎太多太多。
才過去的中秋,夜晚完全降臨後,舉目仰望,依然是天色與雲色分明可辨----白天的蔚藍天空不過變成了深藍色;白天的潔白雲朵,不過變成了灰白色。但他們依然廝守在一起構成雲天的圖畫。夜晚的繁星點綴於天幕雲旁,平添了夜的情致。而小區那些路口處的橘黃色的路燈,那種柔美的光色是我每每看到都感動於心的,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周圍萬家燈火的歸家時刻呢?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