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隨歌

那天上班看見有人衝了一杯咖啡, 然後他很陶醉地爬在杯口嗅了一下那隨著熱氣蒸騰上來的香味. 晚上回到家就又想起了那一幕. 於是我從碗櫃裏找出咖啡. 這瓶咖啡還是剛買回來的時候趁著洋興喝了幾次. 後來的一年多就再也沒碰過它. 想到別人那享受的樣子. 就忍不住要找找那種感覺. 我燒好開水, 在杯子裏放好咖啡, 伴侶和糖. 用開水衝下去. 也學著那人的樣子體會了一下那濃濃的味道. 我端著杯子從櫥房走到客廳. 看著那嫋嫋升起的香氣. 大腦就象一部唱片機, 思緖的針搭在了記憶的唱片上. 歌聲就這樣想(響)起來: 這是我們最後一個機會. 請陪我再喝一杯咖啡. 那一陣陣淡淡的香味回蕩在我的周圍. ……苦色的滋味. 雖然無奈沒有絲毫的後悔. 這樣的決擇誰也不要責備誰. 隻要你記得每年此時我會在這裏為你準備一杯濃濃的咖啡. 這是珍妮唱的一首歌. 當初最喜歡聽她那略帶憂傷, 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今天捧著這杯咖啡就哼起了這首老歌. 雖然那時並沒有和誰有約. 也不曾有什麽驚心動破的經曆. 但每次聽到這首歌就會憑空生出許多傷感. 現在再回味這首歌, 悲情就從心底裏升起來. 我覺得自己是前世注定不能和誰私守. 散也要付予承受極限的傷痛. 咖啡隻喝了一半就害得我晚上睡不著覺. 夜出奇的靜. 偶爾聽到窗外馬路上有車駛過. 不知夜行的人是趕路回家還是剛出家門. 剛才為了放鬆心情在網上看的五花八門的東西攪得腦子亂轟轟的. 丈夫生前最喜歡看這些人生百態的消息. 還特別喜歡看笑話. 他有時把看到的新鮮事講給我聽. 偶爾也會自己看著看著大笑起來. 我常常覺得他的神態和表情比那些笑話更可笑. 那個我熟悉的聲音永遠的消失了. 回家來再也聽不到那親切的一句: 你媽呢? 生命原來可以這麽輕意就終止的. 有一本書的名字我很喜歡叫作: 記憶象鐵軌一樣長. 我的思緒漸遠, 睡意朦朧. 我仿佛看到丈夫沒打聲招呼就獨自下了車. 而我還坐在列車上繼續前行. 睜開雙眼幻象不在. 我努力想捕捉些什麽思想卻是一片空白. 我趕緊把眼睛閉起來. 親愛的丈夫, (我平生從沒有這樣稱呼過他. 現在我卻總愛這樣寫. 不為別的, 隻為我永遠無法說出來的這一份心意) 親愛的, 今夜請你入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