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紅塵》一首老歌,一段老故事,幾分糾纏幾分情。
這首歌有些地方要一口氣唱完整句,覺得還是比較難的。
起初不經意的妳 和少年不經世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隻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來易來 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 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屬於妳的心 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隻為那塵世轉變的麵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來易來 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 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妳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滾滾紅塵裏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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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Mr. Right》7 -- 新年
沙辛回了香港後過了一個多月才來杭州,期間他回國了兩周。我去他住的四季酒店找他,在大堂的咖啡吧等。他下來坐在我對麵,好久沒有說話。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我看著對麵的他,心想:好了,今天我會知道了。沙辛抬眼看著我,看得出來他非常的掙紮難言,但是他還是跟我說了。。。
當時911剛剛發生過了不久,我覺得自己的心情就象電視上看到的紐約市民一樣,眼看著麵前轟然倒塌的摩天雙子塔樓,心裏麵來不及驚恐來不及憤怒,隻有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耳朵所聞)。
沙辛看我麵無表情的樣子有點慌亂,說:“我很早以前就提出來離婚了,家裏一直沒有同意。”,其實我麵無表情是因為我當時心裏確實沒有什麽波瀾,隻有一個念頭:原來如此。
他是幼稚天真還是膽大妄為還是自私無知,這種事情怎麽好瞞著人,我說:“你結婚怎麽不告訴我?”
他看著我說:“我一直期盼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我真的非常非常後悔一時衝動做的結婚的決定,我不想讓你知道也不敢讓你知道。”
我真的心情很慌亂,心跳的很快又覺得胸腔是空的,大腦裏的情緒象旋風一樣的在呼嘯卻是全身沒有力氣,披著的那層完美得體淑女樣的盔甲讓我看起來臉色很平靜,我不得不端坐在那裏安靜地聽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很奇怪,我去過香港那麽多次,在他的師長朋友麵前是他要結婚的女人,為什麽沒有人知道他有妻子?或者沒有人告訴我他有妻子?沙辛的婚姻和大多數當地的習俗一樣是家裏安排match的門當戶對的女孩,畢業後一直催促他快點結婚,拖了好幾年,98年我們再度聯係上,他來日本見了我之後就回國結了婚,結了婚之後馬上就後悔要離婚,就一直在隱瞞這個事實。但是離婚哪裏有這麽容易的?難道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會以為婚姻是兒戲?這次是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要離婚,家裏通過他在香港的弟弟知道了原因,所以就想出這麽個辦法送他的妻子來香港,要同我見麵談判,他們會同意我和沙辛結婚,他妻子會一直留在國內不來香港,希望我能勸他不要離婚。這都是什麽跟什麽,還是我仍然生活在中世紀?我心裏對老姐的崇拜升了無數個等級,她簡直是未卜先知的神人。
沙辛對我說:“Lily,我不會要兩個妻子,你相信我,我會離婚的。”
我是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我隻怪自己沒有把事情弄清楚就想當然的深陷進了這個泥潭,所以我有很不舒服的生理反應無法克服。仔細想想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婚姻狀況,不知道為什麽我根本沒有想到過他結婚,他也確實沒有撒過慌,隻是不說而已。也許這樣的關係在他們的傳統習俗中很常見,所以他不覺得是個嚴重的問題?如果我不問,他也一直不說實情,我也許永遠不會知道,或者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才知道。但是我說:“你讓我怎麽再相信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我自己。也許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而我覺得即使告知真相是“殘忍”的,也比“善意”地欺瞞更值得尊重,沙辛他把事情的性質和順序弄反了,不是我相不相信他的問題,而是讓我覺得四年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虛幻的泡泡,是一個漫長的烏龍,一場走火入魔。
沙辛聽了我這樣說話,任他往日裏能口吐蓮花妙語成珠,這一刻也說不出話來。看得出來他很痛苦,但是我沒辦法安慰他,誰能來安慰我?這件事我到現在都沒法跟父母講明白,我後來隻告訴他們我們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我想去美國。
過了幾天就是使館簽證麵談的預約時間,我去了上海領事館順利拿到了簽證。那段時間沙辛不怎麽來杭州,我想也許他弟弟現在成了家裏的間諜他行事不如以前方便。我和沙辛都不再談論妻子這件事,隻要他來杭州了我們就好好地在一起,好象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彼此仍然相愛得那麽深,甚至是比以往更激情糾纏好象正看著末日在來臨或許就是在明天。沙辛變得很小心翼翼,似乎我是一件脆弱的瓷器一不小心就會碎了,又或者我像個女王讓他在我麵前要戰戰兢兢,他何時是這樣子的?我認識的沙辛很bold,我們的關係中他一直是主宰,我習慣了對他言聽計從,看到他這樣子象犯了該殺頭的罪,真的很難受,心髒時不時會縮成一團地絞痛。我們仍然可以相擁著依偎著卻相對無言隻看到他眼睛裏的擔心,像犯人等待判決時的憂慮,還有一點兒絕望無措。我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會逼迫他,但是我也不能這樣和他相處下去,我還能怎麽辦?What do I do?時值年末,如果是以往,我和沙辛一定是在討論放假一起去哪裏。這次他打電話來說新年的短短假期他要去澳洲一位朋友那裏不來杭州了,他需要散心。我能感受到他日子也不好過,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把妻子說服回國不來找我的,具體怎麽和家裏溝通的,他沒有跟我說我也沒有問。我知道他確實是要去的澳洲,可卻還是會想他是不是回了家,隻是事到如今這又和我有什麽關係,我說:好的。
我心裏實際上是很希望他新年來杭州的,我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假期。但是他說不來又讓我鬆了一口氣,不當著麵有些話才能說出口,我覺得可以比較容易地做決定好要做的事。拖到12月31號晚上,萬家燈火合家團聚等待新年到來的時候,我給沙辛打了電話,他很高興,這是自從妻子事件之後我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我卻對他說:“Shaheen,我們分手吧。我已經買好了兩周後去美國的機票,我不會去香港了。”,我自然也寫郵件告知了港大的教授我不會入職的決定。現在想想,這是不是有點象離職時給老板最短兩個禮拜的通知啊。
沙辛似乎早就知道我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不驚訝,隻是在電話裏反複問我:“Lily,你真的想好了?你要這樣做?”
他說他馬上從澳洲回來,我說:“不用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不想帶著前塵舊賬到新的一年,就讓過去的四年,或者更長久的從88年的夏天開始的情緣在這一天被封存起來吧,滾滾紅塵中有什麽東西是不能被淹沒的? 新的一年該有新的盼望。(待續)